事已經很明顯了。

韓認為陸笛就是當年害死他家人“惡鬼”。

而惡鬼這種存在，可以借宿在他人裡，一旦宿主發生意外它就能迅速離，宿主會不斷衰弱而死，因為宿主生命力已經被惡鬼吞掉了。

同時惡鬼扔掉之後，為了長期保持這個穩定虛無狀態，可能還需要吞噬足夠靈魂來補充能量。所以惡鬼“甦醒”時，以其宿主為中心，一定範圍人類會全部死亡。

所以在雙江北路商場襲擊事件裡，韓與他背後組織采用了次聲波武。

——想要抓住惡鬼，就要削弱惡鬼力量。

怎麼才能做到這點？

這個恐0怖組織給出思路是，搶先一步乾掉周圍人，不讓惡鬼有機會補充能量。

袁仲夏想到這裡，拿煙手都在抖。

“這幫瓢蛋子，腦子有毒啊！”

一場次聲波襲擊，既乾掉了惡鬼宿主，又出了惡鬼，一舉兩得！

本來嘛，全球發生了多起次聲波襲擊事件，只有華夏商都這最奇怪，選擇地點不是人流最集地標建築，還多了一群莫名其妙蛾子。

他們一直猜幕後黑手在針對“幽靈”，可惜沒有證據。

現在終於水落石出。

“等等，韓拍到了蛾照片，按照他們那個傻叉邏輯，惡鬼已經離，作為宿主陸雲應該死亡了！韓後來又雇了一個人去醫院潑硫酸，顯然他發現陸雲不止沒死，連icu都沒進，就這樣……他都沒意識到自己那套關於惡鬼理論有問題？”

看著破口大罵袁仲夏，晏龍低聲提醒︰“韓並不知道他同夥撤退時遇到了陸笛，他知道同夥被抓了，韓也不知道我們與陸笛幾次接。”

袁仲夏一滯，然後慢慢回過了味。

“你是說——”

韓認為陸雲沒死，是因為商都反應速度過快，人還沒大量死亡，聲波干擾彈就發了。惡鬼離宿主之後，滿地都是昏迷人，然後韓猜測惡鬼沒有辦法進食人類昏迷狀態下靈魂？

用科學話說，靈魂是一個人思維與腦電波。

惡鬼是無形之，吞噬當然也是這些無形東西。

整個商場都是“嚴重損”與“變質”食，同時惡鬼又因為到攻擊，一度離宿主想要逃命，肯定了傷。

“那他怎麼肯定惡鬼沒有丟了陸雲重新找宿主？”

“……因為陸雲還活著。”

袁仲夏還是不能理解︰“那他讓人沖進病房潑硫酸，不怕惡鬼徹底離宿主，殺了醫院所有人變得無比強大，跑到他找不到地方去嗎？”

晏龍低頭思索，沒有回答。

就在袁仲夏準備去審訊室揪著韓質問時，陸笛忽然開口說︰“你們覺得，韓心目中惡鬼是什麼樣存在？特別是在他今天見到我，與我談之前。”

這還用說？

應該是一種以人類為食怪。

韓並不關心惡鬼是怎麼產生，也許惡鬼曾經是人類，不過在他心裡，製造了東輝省那所中學幾十人死亡事件惡鬼，跟傳說中喪與吸鬼一樣，是一個殘忍怪。

再用這個思路代……

“韓覺得，惡鬼如果能進食，絕對不會放過醫院人，也不會等到第三天還沒靜，所以他堅定了惡鬼在次聲波襲擊裡傷猜測。”

所以韓急雇人去醫院襲擊陸雲。

他怕惡鬼躲在陸雲大腦裡慢慢恢復了傷勢，到那個時候，就真來不及了。

這個推測也解釋了為什麼之前襲擊都是心策劃，是規模很大恐0怖襲擊，而潑硫酸事件非常倉促，既沒有準備，也沒有後續計劃原因。

想不明白疑得到了答案，晏龍心卻更糟了。

“瓢蛋子！”袁仲夏怒罵一聲，奪過審訊記錄板，就想進去找韓。

晏龍手阻止︰“韓一門心思地覺得自己在復仇，你又不能毆打犯人，只會讓自己更生氣。”

“不行，我要問問他，難道醫院人、商場裡人沒有親屬兒嗎？”袁仲夏氣得把煙都咬了，用權限打開審訊室大門，進去揪住韓就是一陣怒吼。

陸笛低頭看垃圾桶裡完全變形煙。

“袁隊不煙，不過他習慣聞味道，經常叼在裡。”晏龍本來可以不解釋，但不知為何，神使鬼差地補了一句，“他以前戰友就喜歡這個牌子煙，在外執行任務時候，一個小隊人分一整包。”

“以前戰友？”

“特別執行隊人，都是一些保單位退下來。”

晏龍沒有多提，他按了一個開關，外面頓時可以聽見審訊室裡聲音了。

面對袁仲夏質問，韓先是臉一變，然後他發狂地大。

“……早死晚死有什麼區別？隕石就要來了！地球聯邦瞞著這個消息，普通人只能等死！我隻想殺死惡鬼，因為末日來了它也不會死，我要在自己死之前，報仇雪恨！”

袁仲夏把人重重地丟在椅上。

“這世上從來沒有惡鬼，你看到人也不是殺了你妻子孩子兇手！你只是一個可憐蟲，一個想報仇找不到仇恨對象，被人欺騙可憐蟲！”

韓不信，他沉溺在報仇功滿足裡。

雖然沒嗑藥，表現得卻比磕了藥還要瘋癲，又笑又哭，含糊地念叨著妻兒名字。

陸笛深深皺眉︰“當時沒人跟他說真相？”

晏龍回答︰“沒法說，調查結果沒有任何科學依據，看起來更像是荒誕不經故事。”

一個孩子到欺負，異能發導致一個學校死亡幾十人？

別說七年前，就是放在今天，也要被人著脊梁骨罵。

在大眾認知裡，可沒有異能這種東西。

“你簽了保條例，這些東西可以知道了……所謂異能，就是異於常人能力。”

絕對不是小說電影裡那種手一招，舊金山大橋飄起來那種核場面。

“簡單地說，就是科學發展之後，可以解釋從前科學沒法解釋異象了，比如雙胞胎心靈應，第六敏銳，他心通、非常有緣以及與之相反貓憎狗嫌……”

他心通，就是那個別人在心裡默默罵自己三遍，距離足夠近，就能聽到肋能力。

晏龍一邊回憶一邊說︰“這些異能都很肋，普遍使用條件苛刻，作用範圍有限，破壞力基本沒有。我翻看了那份東輝省某中學未知炸案全部檔案，包括調查記錄與後續研究，雖然最後結論是‘疑似異能發’，但是很多人強烈反對，因為‘異能’不是這樣。”

異能不會造這樣大規模傷亡。

不管是之前研究，還有之後研究，都沒有這樣極端例子。

“夏教授雖然不是專攻這個領域，但他搞是仿生神經元技，對腦域研究並不陌生。當年這件重大災難事故被刪去了背景與人，把數據與病例資料送到了他面前……夏教授說他記得，這個事例在業造了很大震，沒有人能拿出合理解釋，只能建議不對外公布。”

給不了合理解釋，隻好以天然氣炸做定論。

“最近幾天我們去查了一下，時隔七年，當地還有辦案人員記得這起事故。”

沒有炸源詭異事件，死傷人數又如此眾多，如果不是當年網絡新聞搬運轉發沒這麼發達，估計會轟全國。

晏龍現場搜索網絡給陸笛看，加上學校名稱之後，竟然有不與之相關鬼故事創作。

“沒有保？”

“……當初事發生後，急救人員與辦案人員都沒有保概念，所以一些消息還是流了出去。不過大多數人並不相信，或者隻當做謠言，不過死者家屬沒法不在意，他們倒不像韓，只是在網上投訴這類荒謬傳聞。”

晏龍又用投影裡放出韓與他死去親屬資料。

還有欺凌者與死傷者當時所在位置，那個場虛擬建模畫面等等。

陸笛注意到，韓兒子跟那個校園暴力害者不同級，應該也不認識。

韓妻子也不教那個年級課，更不是年級主任或者班主任。

——上育課時，看到高年級混混學生圍堵一個同樣不認識高年級生，大部分小孩都不會去管，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場很大，為理老師韓妻子也未必看到那個角落發生事。

雖然校園欺凌發生了很多次，很多遍，但也不是學校裡每個人都有責任。

韓妻子與孩子，可能是無辜。

“……這就跟天災一樣，不挑時間。誰在附近，誰就會送命。”

陸笛穿過投影，他控制手套關掉了這些圖片與資料。

真正引起這場慘劇那三個學生，當場死了。

因為到欺凌而“發”學生，也死了。

一個心懷仇恨人，想報仇都找不到對象。

然後被欺騙，走上了歧途。

“那個組織，是怎麼跟韓搭上線？有線索嗎？”陸笛追問。

之前在審訊室時候，晏龍說查了韓名下帳戶。

韓做這麼多事，不可能沒有活資金。

如果不是韓錯估了陸笛能力，也錯估了商都特別執行隊查案時剝繭利落，可能直到現在，韓依舊藏在人群中。

“韓落網太快，那個組織應該沒那麼快跟他切斷聯系，掃清尾。”

“確實有線索，不過還在等待另外一個小組核查，他們擅長尋找經濟方面證據鏈。”

晏龍直言不諱地說，“牽扯到商都幾家比較大公司，其中一家可能給這個組織提供了資金。”

這時袁仲夏從審訊室走出來，看著陸笛說︰“韓很篤定他猜測，這個王八蛋腦子有毒，但也沒有傻到別人說什麼他就相信什麼程度，他認為妻子兒子被惡鬼所殺，是七年前那件事故無法公布真相，差錯造。他篤定你是惡鬼，又是什麼緣故？”

陸笛沒有說話。

“是那件案子嗎？”

袁仲夏不想放棄，雖然看到晏龍朝他搖頭，袁仲夏還是堅持問︰“導致陸雲最後一次人格分裂案子，你遲早要說，這件事也要經過審查，這是流程，不能不走。”

陸笛沉默了一陣，然後讓那隻手套飄到自己面前，做了個握筆作。

“我能寫書面報告嗎？”

“……當然。”

袁仲夏找不出反對意見，由本人寫書面材料，再加陸雲那邊十七個人格自述，綜合起來簡直是一份詳盡無比報告。

晏龍關掉腕式電腦，主說︰“夏教授那邊可以提供幫助，我送你過去。”

結果陸笛很出人意料地選擇了拒絕。

“不用了，你們這邊也很忙。”

陸笛淡淡地說，“韓剛才供述事，你們要盡快報上去，不是嗎？”

這下連袁仲夏也意識到了問題，他連忙走到門口，了一個隊員，讓他領著陸笛去夏教授辦公室。

人走了之後，袁仲夏一拍腦門︰“他不會信了韓那些挑撥離間話，以為我們上邊也有人會因為聽到‘幽靈’存在超可以死亡而心吧？”

“不是這件事。”

“你確定？”

晏龍低低地嘆口氣︰“我確定，不過他確實很不高興。”

袁仲夏乾咳一聲，指著自己說︰“那就是因為我不顧你阻止，要他詳細說陸雲被侵犯那天發生了什麼，惹得他生氣了？喂，我說也是實話，這件事遲早……”

“那是陸雲**，你沒發現嗎？陸笛不喜歡跟我們談陸雲事？”晏龍一邊說一邊整理審訊記錄與監控，編輯一份報告。

袁仲夏被這話說得一愣︰“有嗎？”

“有，陸笛告訴我們，以及展現給我們看，始終都是他同伴，也就是陸雲分裂出來副人格們。”晏龍了額頭，他覺這次時間差不多了，需要離開這個。

晏龍抬起頭，繼續提醒道，“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分裂人格，陸雲第一個人格是怎麼出現？在年到了什麼樣創傷？為什麼會分裂出這麼多人格？你注意到了嗎，不止陸笛，連胡琴都沒告訴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