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姜還是老的辣,葉老爺子出馬一個頂倆,也不知道老爺子怎麼跟人家談的,葉景趕著驢車在涼地方等著,等老爺子談好了才過去,結果用兩百斤苞米面換回來一車壇壇罐罐。
“爺你太厲害了,這些平常別說二百斤苞米面,就算翻一倍也換不來。”
“現在什麼世道,昨個你沒看新聞,因為地震有不地方火車汽車都不通了。咱們這邊還好呢,糧食產的多,各家不缺,這回蟲災可是把大家坑苦了,糧價一下上來了。那家人地,以前還給別人種,自己做生意,現在糧食可不就不夠了,花錢也不好買。他想換糧,也得按照現在的糧價換,咱不當冤大頭。”老爺子歎了口氣,說起來他也不想這麼買,可是也得顧著自己家吧,說起來那家也不算虧,他當時看的有人還拿著苞米茬子去換呢。
錦溪幫著把車上的壇子往屋裡搬。葉老爺子會買東西,那種封的跟籃球差不多大小的鹹菜壇子買了七個,他們家就剩下這幾個了。米黃壇咖啡描花,還漂亮的,兩層的蓋子,裡邊蓋子上面還帶著皮墊,外面的蓋子就是個倒扣的碗,扣好後在上面澆上水,只要水不沒,就一直封著。這樣的壇子他們這邊,好像南方用的多。
還有六個黑釉的帶蓋泡菜壇子,這個有半米高,上面是像盆一樣的蓋子,好像是鮮族醃泡菜的,這個好在個大,而且平蓋,直接可以摞起來,老爺子就是看著他們店裡四五個疊著放著穩的才買下來,吃一缸拿一缸,不占地方。
除此之外老爺子還弄回來幾個泥罐,不如瓷罐漂亮,也不封,不過裝東西正好。
東西買回來了錦溪他們就開始做西紅柿醬,燒開水把罐子都燙一下,干淨,然後把西紅柿切一瓣一瓣的放到裡面,罐子比原想想的瓶子大多了,蒸的時間長點,一鍋也只能蒸兩灌有些麻煩,好在裝的量多。開鍋的時候錦掀鍋蓋,錦溪和大嫂兩個人準備著一掀鍋蓋就蓋蓋,然後把最後的碗裝蓋扣上,澆水封。
怕被熱氣熏著,兩人臉上手上都圍上,就這樣兩人的手都紅了。
三個大鍋同時做,一次就弄了六罐子,還剩下不,也不知道老爺子從哪弄來一堆酒瓶子,沒有蓋,就用木頭做個木塞,攏共二十幾個瓶子都裝滿了。
等晾涼了就把壇子瓶子放到地窖裡去,幾個黑油壇子只用上一個,把豆角和黃瓜用醬醃上這樣他們家就有兩大壇子醃菜了。在沒有菜的況下對付兩年都是沒問題的。
錦溪看著地窖裡擺放的糧食菜,心裡踏實許多。
可惜這種踏實沒存在多久。
第二天早上錦溪起了晚了,剛迷迷糊糊的睜眼,就聽見狗,然後就是人的罵聲,因為天熱開著窗戶,應該是從遠的大地裡傳來的。錦溪穿上鞋往外看看,牆擋著什麼也看不見,不過是西邊地裡的。
“怎麼回事?”錦溪出門看大寶和爺爺趴在牆頭往外看。問了一聲。
老爺子眉頭皺著“我去看看,好像地裡出事了。”
“爺我跟你一起去。”錦溪說著回屋拿上長袖服和草帽,給爺爺草帽也拿著。
倆人去了地裡,老遠的就聽一個人哭罵“挨千刀的家伙啊——不讓人活了唉——出門被雷劈死呀——”
錦溪差點笑起來,這人哭罵就像唱大戲似的。好在忍住了,不然人家還以為他幸災樂禍呢。
等走進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這人家裡的地被人給挖了,蝗蟲過來的時候把地面上的植都吃了,地下的還留著,所以種了地瓜土豆的損失不多,就是冬天喂牲口的東西了。
葉老爺子看了看人,是老三的二兒媳婦碎的人。早先頭就聽說他們家種土豆種的多。沒準在外邊顯擺讓人盯上了。不然怎麼就選他們家。而且他們村子裡誰家不種幾畝土豆的,還真沒到那份上。保不準就是得罪人了。不然怎麼別人家沒被呢。
葉老爺子看了一會拉著孫子就回去了,這種事,不好說,這人平常沒得罪人,連個懷疑對象都沒有。也不知道老三怎麼選的兒媳婦找了個這樣的。
有了第一家被的,第二家也不遠了,以前或許沒誰有這心思,現在有人起了頭,就膽子大了,所以村子裡的人要不就夜裡留人看著,要不就收起來。
錦溪家是準備收起來的,上面的葉子桿什麼的都吃禿禿的,長也長不多大了,今年水雖然,足溫度高,只比往年早了半個月,應該沒啥事。而且他們家這邊的地比大田那邊水分足,沒準長得還好呢。
等收土豆的時候大家都樂壞了,一個是土豆減產不多,另一個是今年的土豆長的怪,一個個的跟蛋似的,最大的也就鴨蛋大,一掛一大串,過稱一量一畝地能有三千八百斤。
地瓜就更多了,畝產三千公斤,這兩樣雖然比往年減產,卻也沒減很多。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好。
看著這麼多的地瓜土豆,葉錦溪都想躺在上面睡覺了。
忙活幾天把糧食收回來,事還不算完,土豆地瓜不能都這麼存著,天氣熱,地窖裡存著也不保險。更何況地窖也放不下。
家裡人齊忙活把土豆和地瓜煮了,曬干,這樣儲存時間長。錦溪家每年都曬土豆干,等過年的時候跟小或者豬排骨一起燉,特別好吃。還有嚼頭。地瓜干沒吃過,他們家種地瓜種的,往年也就一兩畝。多數煮著吃烤著吃。
土豆煮好了之後切一片片的,然後在簾子裡曬干。現在太曬得厲害,一兩個小時就干了。可能曬的時間短,又徹,土豆干曬的特別好,金黃明的。因為土豆大小差不多,曬好後跟一塊錢幣差不多大小。
地瓜干也一樣,這個曬了準備干吃的,不過他們沒曬過,開始做的時候切片結果曬得太干了,一咬卡嚓脆,雖然也香甜好吃,可是太了,再曬就切塊,這樣能好一些,不過比起超市裡買的還是了許多。
葉第二天早上就用這稍微一些的地瓜干放粥裡煮著吃,味道不比生地瓜差,那種曬得干脆的可以當零吃,錦溪邊做活邊吃,連續兩天都沒吃飯。
地瓜土豆曬干了就套了麻袋送去地窖。
各家各戶都收獲了一些,就算沒種的也從親戚那裡買了些。村子裡張的氣氛松了下來。
收的一個星期後,上邊來了收貨的,在喇叭裡喊著話,高價收購糧食。之前也有收糧的,賣的人不多。這次土豆地瓜收的多,有人就心了,不過知道現在糧價高了,都觀著。果然第二天又來一波收購的,價格高半層。之後幾天來了好幾撥人,價格一天一漲。不人賣的。
葉家晚上開了小會,最後也決定賣六千斤地瓜五千斤土豆。不賣他們自己吃不了,地窖放不下,那些地瓜干土豆干,都快沒地方放了,估計留不住都得霉壞了。另外他們把糧食都存著也招眼,將來沒準就是禍患,這次做做樣子也要買一些。
其實按照往年的吃法,他們是不缺糧的,也從來沒存過這麼多糧食,村子裡其他人家也沒聽說誰家沒吃的,可人就是這麼怪,好像不存點糧食不踏實一樣,許是電視裡的災越來越嚴重,現在大家都張兮兮的,只有看著倉庫裡的糧食才讓人放心。
當然要賣糧也不是隨便賣的,葉老爺子去了幾個兄弟家,幾個老兄弟連帶侄子們一起開了小會,最後派出代表去了縣城,然後又去了市裡。了解況,沒理村子裡的二道販子,直接找的市裡一家連鎖超市,現在市裡很多超市都關門了。這家還開著就說明人家還是有資本的。當然超市裡現在是不賣糧食的。
賣的價格比村子裡收購價還便宜一些,他們跟超市商量了一下,超市給他們換一些資。還得的。現在城裡打擊倒賣糧食,現在正商量以後糧食統一收購統一購買。只是因為各地況不同,還沒正式下命令,不過抓倒賣卻是真的。
最後跟超市老板商量也不要錢,用糧食換些資,現在市面上很多東西都了稀有品,有價無市。
葉老爺子回家讓錦溪寫一寫,將來可能用到的東西。
吃的東西他們不怎麼缺,主要弄一些糖,誰家缺鹽看況。他們家是多的。不說醃菜用的大粒鹽,就是袋裝鹽,之前二叔也去城裡搬了幾箱回來,那時候還沒人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呢。
油他們這裡是不缺的,家家都有黃豆,就算弄不到油,自己也能搾。
藥品要一些,外傷藥常用藥,維生素片。
錦溪又寫上了自行車和腳蹬三車,家裡的驢車也不知道能用到什麼時候,有自行車也方便。
錦溪其實考慮很多,他們在吃的方面不缺什麼,比城市裡的人強多了,村裡人本來過的就簡單,需求不高,不過有電就更好了,想到這裡錦溪又要了一臺太能發電機組,現在太那麼足,用起來效果肯定好,村裡的柴油已經沒了,電視也停了,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得到外界的消息了。
最後又要了棉花,他覺著自己夢中的事很多都發生了,那麼冬天的寒冷應該不遠了,這些東西能多存一點就多存一點。
那家超市負責人過來村子裡,跟葉家進行談判,這件事不算什麼,村子百分之八十的人姓葉,其他的多有親戚關系,不過葉家幾個老人說了,可以一起辦,但是不能嚷嚷,而且至此一次,以後怎麼樣再說。當然也有些人嫌棄糧價便宜,不參加。也不去管他們。
現在市裡形勢很嚴峻,如果繼續這麼下去沒準都可能軍管了,到時候再弄資就更麻煩了。還不如這麼的痛快。
錦溪家要的東西除去棉花和自行車其他的都難搞。尤其是糖和太能發電機組。糖作為儲備資,現在市面上已經找不到了,太能發電設備因為電力缺,更是了搶手貨。事實上沒等人們想起購買,在災難剛剛出頭,這些東西就已經不見了。就像錦溪他們所在的縣城。商店百分之九十都關門了。
好在這家超市老板有些門道,同意了這個易,最後太能發電機組的換就用了四千斤地瓜,這個家用型的發電系統,之前賣一萬多,地瓜也能買上幾千,按照價格是錦溪他們占了便宜,但那是以前,現在誰占便宜誰吃虧也說不準,各取所需罷了。電也許可有可沒有,但是錦溪想著夢裡的景,以後想要弄電源太難了,總會用上的。
最後錦溪家除了換了他們自己需要的東西,還弄了些手紙一類的生活用品,城市大面積停電停水,很多東西都無法生產了,錦溪想起來夢裡很多人著賣東西,人的衛生巾都了稀有品,或許將來的某天很多東西都買不到了。
其他家換了什麼錦溪不是很清楚,只是有一天英子嫂子回家說五爺家的小兒媳婦手上戴著大金鐲子,那麼。他想五爺家是不是用糧食換了金子了。
黃金永遠都能流通,只是沒有糧食的時候黃金的價格也會越來越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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