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8
獅鷲就像人間蒸發一樣不見了,卡琳讓人把實驗室篩了三遍,都沒發現獅鷲的影子。
加文試圖用神力搜尋過獅鷲,但不論怎樣都沒有半點線索。
能造這種現象的只有三個原因,第一是有神力更強大的人將獅鷲控制在了自己的意念之下,第二是獅鷲像凰一樣因為能源徹底耗盡而死機,第三是在激烈的打鬥中,獅鷲被丟在了飛艇上,現在已經被帶到皇宮去了。
第一第二都顯然沒可能,最終卡琳和艾德娜都認為,獅鷲現在很可能在皇帝手裡。
然而皇帝緘口不言,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海因里希一向是個強派,他保持沉默是有理由的——
就在他駕駛狴犴從地下實驗室奪路狂奔出來的第二天,蛇夫星系首領連同數個民眾議員,跑去訪問皇家軍校去了。
這裡邊大有微妙之:首先蛇夫星係作為西利亞元帥的戰死地,一向殘存著不的聯盟勢力,現在還建立了一個所謂的流亡政府,對帝國大有不臣之心;其次破壞機甲凰會造很大政治影響,萬一艾德娜想跟他拼個魚死網破,把皇室準備用西利亞的基因繁衍後代的事說出去,那可就等於在白鷺星上引一顆星際原子彈了。
雖然海因里希認為有很多聯盟老也會支持他的做法,但在沒有十把握之前,他還是不想洩這個風聲。
事在說出去之前總有各種可能,但一旦公佈於眾,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
雙方都各有心虛之,因此在這件事上皇帝和軍校都不約而同保持了詭異的沉默。
所幸僵局沒有維持太久,很快另一件事吸引了全帝國的注意力——
流亡軍在蛇夫星座建立政權後,立刻發表了面向全宇宙的聲明,宣稱其存在的目的是致力於恢復聯盟系。
為了表明立場,同天他們佔領了蛇夫星座金鳥星,並宣布與帝國為敵。
海因里希治下的雙子座帝國,在半個世紀的高速發展之後,終於再次面臨了戰爭的危機。
清晨的新凡爾賽宮籠罩在淡淡晨靄裡,清澈而空氣微涼,五彩鳥兒從花枝間一掠而去,發出悅耳的鳴聲。
亞倫匆匆穿過花園,迎面看見海因里希坐在石椅上,上就批了個外套,雙手摀住臉。
“你怎麼了?”亞倫有些狐疑問。
海因里希竟沒發現他走近,聞言一震:“沒——沒什麼。”
他手一鬆,只見臉上有點奇異的漲紅,眼底佈滿,也不知道是極度還是極度疲勞。亞倫還以為他昨晚為軍務熬到很晚,心不由稍微愧疚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昨天先走了……奧斯卡這兩天快生了,我得多陪陪它。”
“奧斯卡”不是別人,乃是亞倫上將心的大麥犬。即將誕生的這一窩小狗崽在軍部簡直萬眾矚目,目前已經被預訂出去了四隻,後面排隊等小狗的能從皇宮排到首都廣場去。
海因里希一貫的論調是:養寵是種弱的行為,真正的強者應該神,不需要用寵來寄託。因此他對軍部這群沒有老婆孩子就只能養寵作伴的Alpha們嗤之以鼻,每次看軍部晚上十點以前下班就罵他們玩喪志。
亞倫以為他又要拿那一套出來裝,誰知海因里希竟然沒說什麼,只含糊道:“嗯嗯,沒關係。”
“昨晚你看流亡軍那個宣言沒有?”
“沒……有。”
“沒有?!”
“不,有。”海因里希用力了把臉,掩飾咳道:“不好意思剛沒反應過來。”
亞倫狐疑的打量著他,皇帝眼神鎮定且面無表。
雖然跟亞倫認識了兩百年,但有些事海因里希實在不想說出口——不知是不是春天到了的關係,這兩天他很有點躁不安。
自從那天在地下實驗室,遇到那個神似西利亞的軍校生,回來之後皇帝就覺得有點不對勁。蟄伏多年的Alpha本能開始蠢蠢,每天深夜他都夢見一些火熱的片段,雖然朦朧而不清晰,卻彷彿一朵混合著愫的火苗,時不時就在他敏的神經上一下。
每天深夜他都會在大汗淋漓中驟然驚醒,到心深異常空虛。為Alpha的本能已經被強行制了幾十年,它在每一寸管中瘋狂囂,恨不得立刻找個什麼人來發洩殆盡。
這種衝讓海因里希有口難言。
他敬佩加文·西利亞,那種跟荷爾蒙無關,在很長一段時期都是發自心的仰慕和崇拜。儘管後來他知道西利亞是個Beta——這意味著他有繁後代的能力和跟Alpha結合的可能——但是他也沒有毫冒犯的膽量。
倒不是他完全不想,而是這種幻想的刺激越大,罪惡也就越深。
現在發他這種幻想的是個學生,年齡還很小,這道德上就更過不去了——海因里希堂堂皇帝,還是個活了兩百歲的年人,每天因為一個未年的Beta學生而夜不能寐□中燒,說出去還要臉不要?
就算是跟亞倫也完全開不了口啊!
“……既然你看過就沒問題了。我就想告訴你今早有個勢力發表聲明,說站在流亡政府那一邊。”亞倫出疑的表:“——你聽說過'暗星武士堂'這個組織嗎?”
海因里希原本正面無表的閉氣,聞言猛然睜眼:“暗星堂?”
“原來你知道?”
“他們怎麼說?”
“呃,就是聯盟說爛了的那一套,帝國主義是時代的倒退什麼的,還說要幫助流亡政府重建聯盟。”亞倫奇問:“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組織,他們是乾嗎的?”
皇帝目帶著難以掩飾的愕然,半晌才搖頭道:“我不知道……暗星堂跟聯盟早期很多恐怖事件都有聯繫,但它四百年前就應該已經滅絕了啊。”
“這麼久?!”
“嗯,很久以前西利亞告訴我的。他說幾百年前暗星武士是臭名昭著的星際恐怖分子,以暗殺、走私、政治投機出名,聯盟中期它的聲達到巔峰,隨後急劇衰落,最終被聯盟耀軍團完全屠滅。”海因里希聲音一頓,道:“嚴格來說他們是被西利亞下令剿滅的,為什麼現在又出來支持聯盟?”
這兩人都是在權力中心浸多年的角,當即意識到此事大有。
“里肯定有鬼,”亞倫果斷道:“我這就去查。”
海因里希拍拍他的肩,“一切小心。”
可憐亞倫剛去蛇夫星座監視流亡軍,回來沒兩天,又要去調查暗星堂。
他注定是沒法看著犬生小崽了,臨行前便十分淒慘的把奧斯卡送到皇宮裡,拉著醫的手真意切說:“一定要錄像啊,要母子均安! ——它的小崽已經預定給軍部四個中將了,萬一出什麼岔子他們會找你報仇的!”
醫:“……”
海因里希看著亞倫走了,心裡覺得非常憋悶。
他其實也是個喜歡開著機甲在宇宙中到跑的人,但現在位高權重,束縛甚多,有時候難免覺得不是滋味。
煩躁的皇帝回到書房,盯著一大堆文件不想彈,半晌索把機甲拿出來做保養。
駕駛員保養機甲就好像戰士保養槍支一樣,都是事關命的活兒,永遠也不嫌煩的。海因里希讓狴犴分解出神經網,通過設備和自己連通,開始慢慢清理它的神栓;正清理得很專心的時候,突然聽狴犴問:
“陛下,您的激素分泌已在極限值保持了整整三天,那個軍校的Omega真有這麼大影響嗎?”
“……”皇帝問:“哪個Omega?”
“就是在實驗室遇到的那個啊。”
“……”皇帝又問:“那不是Beta?!”
一陣令人心悸的沉默過後,狴犴含蓄道:“您太久不使用自己的生理功能了,陛下,所以別太相信自己的覺比較好。”
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愣在原地,滿腦子只有“原來如此”四個字——怪不得他這幾天老想發,怪不得他每天晚上一閉眼睛就開始做春夢,原來那軍校生是個打了抑製劑的Omega!
一個純淨甜沒標記的Omega,那簡直就是個融化的催藥,足以把海因里希這種抑本能幾十年的Alpha摧毀殆盡!
“我本來對他的別沒有疑問,但他在駕駛艙裡出了,留下了量DNA。這兩天我自行清理艙的時候順手檢驗了一下,確定他是個Omega。”狴犴想想又加上一句:“——很年輕很健康,很適合陛下您哦。”
海因里希霍然起,揮手將狴犴一收,大步向門外走去。
“您去找Omega保護協會申請排隊嗎?”狴犴化作腦,一飄一飄的跟在後面問。
“不,”皇帝說,“我去找卡琳。”
和上次微服私訪不同,這次皇帝興師眾,駕臨軍校時後跟著十幾艘飛艇和數百護衛軍,那陣勢讓整座軍校都轟了。
軍校上空立刻被急清理,周圍被劃作一級軍事區域,卡琳親自帶著軍校高層急匆匆迎到門前,只見海因里希一純黑軍服,踏著長靴,正隨意將皮手套丟進飛艇裡。
不知為何他那漫不經心的神態讓卡琳心裡一沉,彷彿有什麼不妙的事,在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
“距上次迎駕還沒多久,今天看到陛下真是意外得很。”卡琳快走兩步,上前深深彎下腰:“陛下今日有何貴幹?”
心中預不好,因此話裡話外就點著皇帝上次擅闖軍校來說事——這也等於是個略帶威脅的提醒。
誰知海因里希並不介意,微笑問:“哦,上次來是什麼時候?朕都忘記了。”
卡琳眼神微變,剛想開口卻被皇帝朗聲打斷:
“不過上次發生了什麼不重要,這次朕是為另一件事——確切的說,是為了孔塞特林院長的一個學生,我們曾經在實驗室裡見過。”
周圍一片靜默,只聽風聲從空地上呼嘯而過。卡琳盯著皇帝的眼睛,半晌問:“哦……那麼請問陛下,來我們的實驗室做什麼呢?”
“忘了。”皇帝隨意道,“不過那學生的DNA檢驗是Omega,這點倒令朕印象深刻。”
——卡琳臉劇變!
終於知道為什麼海因里希敢帶著人殺上門,因為他發現了加文是Omega!
他拿到了艾德娜私自給學生打抑製劑的證據!
卡琳是個戰場上拼殺過的Alpha軍人,短短幾秒慌後立刻恢復了鎮定:“既然這樣,請問陛下想找這個學生做什麼?”
海因里希笑了起來,饒有興味重複:“——'做什麼'。”
他彷彿覺得十分有趣,笑著問:“卡琳,你知道他是個Omega,朕是個Alpha;那你說朕今天帶著這麼多人上門,是來做什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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