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淵收了英語習題，一手撐著下，視線落到了顧煬對著他的耳朵上。

他耳邊的小野花已經摘下去了，就是這耳朵，比花還要紅。

樊淵突然覺得指尖有點，修長的手指點在顧煬的英語書上，翻開。

“這書裡，沒有罵我的話吧？”

顧煬搖了搖頭，想到原顧煬的格，搖頭的作一僵，看了眼樊淵。

他也不太確定……

班主任卓婉已經走了，英語老師一進來就在黑板上寫了滿滿的板書。

顧煬趁機問樊淵：“你喜歡什麼生日禮啊？”

樊淵專注的看著黑板：“我喜歡你安靜點。”

顧煬不吱聲了，左右看看，也開始認真聽課。

尚舒高中是全國數一數二的私立高中，師資力量非常雄厚，遠不是顧煬以前念書的高中所能比的，原顧煬家境不錯，但父母繁忙，幾乎不怎麼在家，但是再不錯，也比不上小說的男主樊淵。

顧煬覺得他今天和樊淵和好了，雖然是表面上的，但也算一大進步，他這一天都很安靜的沒怎麼找樊淵說話。

很快，就到了樊淵的生日宴當天。

樊淵人緣好，學校裡認識的同學幾乎都來了，熱熱鬧鬧的聚集在樊淵家裡。

同學們把給樊淵帶的禮堆在一樓的長桌上，唯獨顧煬拎著個巨大的黑袋子，沒往上放。

他這個禮是要親自給樊淵的，奈何樊淵人緣太好了，從生日會開始到現在，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樊淵邊就沒過人。

顧煬站在角落裡，又等了等，最後瞪了眼人群裡的樊淵，氣鼓鼓的走了。

樊淵家很大，外面就是天的泳池，九月份的天還不算太涼，顧煬把他帶的東西從黑的塑料袋裡拿出來，放到了水面上。

那是他特意買的，最新款的煙花，造型是個九瓣蓮，能飄在水上，點燃時還能唱生日歌呢。

他買了兩個，就想單獨放給樊淵看，但樊淵一直沒空。

顧煬也有些氣，他想著反正有兩個，不如先點燃一個自己看看吧。

誰知這煙花似乎有點劣質，點了半天沒什麼反應。

他前傾，跪在泳池邊努力點著煙花，一直不燃的煙花突然衝顧煬呲了一煙，嚇了顧煬一跳，一歪，就掉進了泳池裡。

樊淵家的泳池又大又深，顧煬是個旱鴨子，怎麼學游泳都學不會的那種，他在水裡沉浮，咕嘟咕嘟喝了一肚子泳池水，害怕又絕。

彼時在生日會上的樊淵，早就注意到了顧煬時不時看過來的視線，他余看到顧煬一個人拎著個又黑又醜的大袋子往外走，還是跟了上去。

誰知他剛到，就看到顧煬掉進了泳池裡。

顧煬慢慢往泳池底沉，預料中的窒息隻持續了一小會兒，但他因太過害怕，反而生理的屏住了呼吸。

他的雙在水中擺，漸漸地並在一起，藍閃過，撐破，變了一條璀璨的魚尾。

但顧煬閉雙眼，什麼都沒發現。

他以前有過溺水的經歷，此時閉著眼雙手揮，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湧出，一出現，就變了圓潤的珍珠慢慢沉到了水底。

樊淵撲下水，看到的就是這一副畫面。

他總是波瀾不驚的黑眸微微睜大，遊過去手抓住了顧煬。

顧煬一到樊淵，就像抓到救命的浮木一般，整個人都纏了上去，藍汪汪的魚尾著樊淵的，連尾鰭都害怕的抖。

樊淵帶著他浮上水面，這時顧煬買的那個劣質煙花終於炸開來，向空中發出絢爛的煙火，照亮了泳池上空。

泳池中，兩個年相擁，一個閉雙眼，眼角撲簌簌的往下砸珍珠，一個沉沉的看著另一個，不辨神。

樊淵拖著顧煬上了岸，顧煬還抱著樊淵的腰，就那麼被樊淵帶了上去。

一上岸，那條璀璨的魚尾立刻無所遁形。

顧煬覺得下半涼颼颼的，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就對上了樊淵的黑眸，樊淵正認真的看著他，眉頭微皺。

“你不是人？”

顧煬眼淚還沒停，正劈裡啪啦的往下砸著小珍珠，卻還不忘：“你才不是人！”

隨著他抬高的語調，下的魚尾也憤怒的拍打了一下地面。

顧煬愣了一下，緩緩低頭，就看到他的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閃著藍的漂亮魚尾。

他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翹起自己的尾尖甩了甩，立刻甩了兩個人一頭一臉的水珠。

顧煬嚇傻了，他沒想到他真的變了人魚。

他立刻去看樊淵，樊淵冷著臉抹掉臉上的水珠，把他重新放到了泳池裡，讓他把著泳池邊不沉下去。

“長了尾不會游泳？”

顧煬沒說話，看著樊淵起似乎要離開。

他心裡著急，不知道樊淵要去哪裡，他不會是要去報警吧？再把他抓起來切片研究？

顧煬害怕的不行，眼看著樊淵要走了，尾用力一甩，啪的跳出了水面，撲到樊淵上把他倒。

樊淵一時不查被顧煬在地上，看著顧煬兇著小臉，眼睛還劈裡啪啦的往下砸著小珍珠。

顧煬用魚尾啪啪啪的拍著樊淵的，雙手著樊淵的肩膀，惡狠狠的威脅。

“你想走？不行！”

他察覺到樊淵要坐起來，更兇了，低湊近樊淵呲牙：“不許說話！不許！不許反抗！”

樊淵想說他就是去拿條浴巾，話沒說出口，就聽不遠傳來幾聲呼喊。

“樊淵？樊淵你在這嗎？”

是平常總跟樊淵玩在一起的孟展，他見樊淵出來許久沒回去，便出來找他。

顧煬用尾拍打樊淵的作停了，他雙手還抓著樊淵的肩膀，面上一片慌。

他不能被人發現！

樊淵突然一個用力，翻坐了起來，把顧煬抱在懷裡，臂彎勾著顧煬的魚尾，下他今天為生日宴穿的西裝外套蓋在了顧煬的尾上。

顧煬早被嚇傻了，揪著樊淵的襟，從樊淵肩膀著小半張臉往他後看。

孟展已經走近了，正看到樊淵背對著他抱著個人在懷裡，渾都漉漉的。

不等他問是誰呢，就看到顧煬從樊淵肩膀出小半張臉來，兩個人一對視，顧煬像是見了鬼似的，立刻把頭進樊淵懷裡去了。

孟展瞪大了眼睛，頓在了原地。

他看著背對著他的樊淵，以及把頭埋在樊淵懷裡，上還蓋上樊淵外套的顧煬，甚至在兩人旁邊，還有一條扔在地上淋淋的牛仔。

那牛仔此時已經破破爛爛了，他記得那是顧煬今天來的時候穿的牛仔。

孟展覺得有什麼東西碎了。

這得……激烈什麼樣啊？子都碎那樣了！

樊淵微微側頭，看向孟展：“你先回去，我有點事。”

孟展一張臉一下子紅了，他是個厚臉皮，還從沒有覺得這麼害臊過。

他跟腳底抹油似的，說的話也顛三倒四的。

“那啥，你忙，你忙哈……我先走了……”

話音未落，人就已經轉跑了，跟後有怪追似的。

樊淵微微皺眉，一低頭就與顧煬漉漉的眼睛對上了。

顧煬真的被嚇到了，又是溺水又是變人魚的，此時窩在樊淵懷裡，聽話的不得了。

顧煬見樊淵看他，眼睛眨了眨，又有幾顆小珍珠掉了下去。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轉頭看向已經放沒了的煙花，扯了下樊淵的袖子，指著泳池上面飄著的九瓣蓮，說話聲又小又乖。

“生、生日快樂……”

樊淵怔愣，順著顧煬的指尖看向水面飄著的九瓣蓮。

“……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青年，可惜了這條魚尾，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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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顧煬聽了，尾尖尖不自覺的翹了起來，啪啪啪的拍了幾下地面，把滾到地上的珍珠拍飛了幾顆，掉進了泳池裡。

顧煬低頭一看，驚呼：“珍珠！”

樊淵看了眼掉進泳池裡的珍珠，松開顧煬，站了起來。

兩個人渾都了，在一起還不算冷，樊淵一離開顧煬就打了個噴嚏。

他見樊淵要走，手就要去抓樊淵的袖子，被樊淵躲開了。

“不許走！”顧煬尾急躁的拍打著地面，奈何他剛變人魚，還不太會控制這條塌塌的尾，只能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樊淵的背影。

他心裡焦急，手裡剛撿的小珍珠掉了都顧不上。

樊淵只是去拿條浴巾，顧煬的尾太不老實，尾尖在外套外面，翹來翹去的，這樣要怎麼帶他回去？

此時樊淵家裡正熱鬧，一樓大廳全是人。

樊淵拿著浴巾轉，就看到顧煬眼角又開始劈裡啪啦的往下砸小珍珠。

顧煬著膛，裝出一臉兇相。

他沒想哭的，可能是變了人魚的關系。

看著樊淵轉回來，顧煬眼睛一亮。

見樊淵用浴巾把他的尾完完整整的包起來，顧煬了，小聲嘟囔：“好乾哦。”

樊淵雙手用力將顧煬抱了起來，順手把外套罩在了顧煬頭上。

“老實點，不想被發現就別。”

顧煬本來還翹的尾尖立刻不了，老實的被抱著走。

本還熱鬧的宴會，突然一點點的平靜下來。

尚舒高中的同學們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的樊男神抱著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走進來，還渾了。

樊淵的另一個好友李紫煙猛地拍了下孟展的肩膀：“臥槽，大事件啊！樊淵出去一會兒，就抱了個妹子回來！也不知道那妹子是誰？”

孟展乾的笑笑，使勁往裡塞吃的。

那哪裡是什麼妹子？那是顧煬！

孟展多想喊出他的心聲，但是他不敢。

樊淵面上掛著完的斯文面，他衝一眾賓客、同學點點頭，出最切的微笑。

“有人掉進泳池裡了，我先帶他上樓。”

顧煬腦袋藏在樊淵的外套裡，他看不到外面的人，但他能到集的視線聚在他上，他忍不住手拽了拽樊淵的領口。

樊淵一手拖著顧煬的後背，一手攬著顧煬的尾，被拽了領口也面不改，只是暗地裡拍了拍顧煬的魚尾，以示警告。

顧煬渾一僵，著肩膀不了。

樊淵怎麼能拍他屁呢。

要不是那麼多人看著，他肯定要翹一翹尾的。

樊淵帶著顧煬上樓，徑直回了他的臥室。

一進門顧煬就被扔在了樊淵的大床上，這床彈極好，顧煬甚至彈了幾下。

他立刻拉開擋著臉的外套，就看到樊淵抱著手臂靠在門邊看著他，那眼神冷凝，就像看一條死魚。

顧煬剛被扔上床的火氣立刻沒了，尾尖不自在的蹭了蹭床單。

“有、有點乾……”

面無表的樊淵，他有點害怕。

樊淵面上的冷凝突然消失殆盡，他反手鎖上門，上前開顧煬尾上裹著的浴巾。

“哪兒乾？”

顧煬翹起尾，搭在了樊淵扶著床邊的手臂上，臉上被凍的有點發白。

“尾乾……好難……”

冰涼膩的鱗片突然到了手背，樊淵猛地站了起來，後退一步，走進了浴室。

樊淵沒想到他的浴缸有一天會躺進去另外一個人，或許這還不算是個人。

顧煬被樊淵放進溫度剛好的熱水裡，舒服的直歎氣。

他變人魚後，緒敏了不，腦袋似乎也變得有點傻氣，此時滿腦袋想的不是水，就是樊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