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山風

LAN的中文名就嵐，是甯安市有名的一高級會所，以娛樂設施富和保高而出名，也是各路明星和商界英常去的場所。嵐為了保證私度，要求每一位元客戶必須用實名制註冊VIP會員，一律拒絕娛記的來訪。

一些贊助商大方的劇組會邀請主創人員去嵐聚一聚，柯西寧在娛樂圈爬滾打那麼多年，自然早就為了嵐旗下的會員，能夠自由出其中，可除非劇組聚餐，柯西寧一般不會去這家會所。

原因有多，消費高是其一，其二就是……嵐表面上看起來風清月明、不摻雜一污濁之氣，可再怎麼風雅，也是一個娛樂會所，許多圈外不為人知的事就在此易。

三個字可以概括，水很深。

柯西寧走進了嵐的走廊裏，握著名片躊躇不前，這名片裏除了徐橋的姓名和份，賀老前輩還心地在上頭寫了一個房間號，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徐製片人待著的房間。

冷靜下來後，他約約地覺得自己有些衝。自陸遠東明目張膽地通知他解約風波後，柯西寧病急投醫，找上了許久不聯繫的恩師賀老前輩。好在賀前輩並未為難他，反倒為他著想，還給他一張徐橋的名片和所在地點。

徐橋投資的片子全是大製作，薪酬不會低。目前柯西寧確實拿不出三千萬的賠償金，權衡利弊之下，公司肯定會讓他出演這部大片，榨他的剩餘價值。但這不是最重要的，經紀公司看中人脈，若是公司能夠通過柯西寧，結識到徐橋攀上這座大山，就有機會合作別的片子。

無論從短期利益還是長期利益，公司都不會放過徐橋這個大餅。

但所有的前提，建立在柯西寧能夠拿到這部新劇《宮闈》的名額。

聽賀軍推薦後，柯西寧只覺得柳暗花明又一村，熱沸騰之下一腦兒地找到了嵐，想要向徐橋遂自薦。但真正走進這裏，他才想起一件完全被自己忽視的現實。

爭奪《宮闈》名額的演員有千千萬萬，如果所有明星靠著遂自薦，輕而易舉都能拿到這裏的角，那徐橋就不是資本家而是慈善者了。而徐橋又憑什麼在這些演員中，選中他這樣一個爛劇連篇的過氣演員？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柯西寧就於這一矛盾點上，他手裏死死地著黑底燙金名片，徘徊左右，躊躇不前。

沒過多久，柯西寧收到一則賀前輩發來的資訊：萬事都要豁出去試一試，不試，你怎麼就知道不？

這句話發得恰是時候，就像賀老前輩在柯西寧的背後長了一雙眼睛，犀利的目探索著他……柯西寧的一舉一皆在他的視線之。

柯西寧覺得嚇人又好笑，張逐漸消失不見，他走到那名為春之宴的包廂門口，可沒想到別的包廂都來去自如，這個包廂外面偏偏站了兩個穿黑西裝西的彪形大漢，他們擋住了柯西寧的去路：“請問您有預約嗎？”

柯西寧不確定賀軍有沒有和徐橋提過他，他不願那麼莽撞地把恩師直接搬到臺面上來，只好退後一步說：“沒有預約，但我有事找徐先生。”

保鏢公事公辦地把柯西寧推拒出去，語氣還客氣：“您請回吧，沒有預約都不許進。”

這保鏢不是在徐橋邊隨行的，就是嵐特意放在這間春之宴來保護徐橋的，免於閒雜人等進出。

若是前者還好說，後者的話，包廂裏應該有重要的事商量，不方便閒雜人等聽到，不出意外的話，很有可能是對《宮闈》這部劇的討論。

柯西寧識趣地沒有闖，停步沉思要怎麼進去，一陣淡淡的須後水味道從裏面傳來，包廂門先是打開了一個，繼而豁然開朗，把悶悶的空氣都帶起了一清爽的氣流。

這味道非常悉，嚴敘就只習慣這個牌子的須後水，家裏置備了好些瓶，出行在外也帶著。他家的大雙人床上永遠放置著兩個枕頭，另一個真枕套上還殘留著這種獨特的味道，若若現的氣息著柯西寧的心。

幾年前，偶爾夜明星稀的日子，嚴敘在工作沒回家，思念湧上心頭，柯西寧睡不著覺，就是靠聞著另一邊枕套的味道，想像著那人靠在旁安睡的模樣，回憶著他深刻如雕塑般的臉龐和吹拂在耳邊的灼熱氣息，息著，難以自控地將自己放縱在的深淵裏。

“嚴……敘？”柯西寧不可思議地仰著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從春之宴走出來的男人。

男人非常高，將近一米九，柯西寧也有一米七大幾，但注視他時往往需要稍微抬著頭，否則兩人的視線就不在同一個平行線。

嚴敘今天穿得也正式，一找不出出錯點的經典鐵灰西裝，熨帖得一不茍的西完地包裹著他的大長和部，令人脈噴張的線條被很好地掩藏在這一裝備之下。或許是真的太久沒有見到他了，分明是自己合法的丈夫，柯西寧卻像回到了七年前第一次遇到男神的時候，看一眼便匆匆收回視線，生怕對方注意到自己。

嚴敘哂笑又溫的神一閃而過，沒被對方捕捉到，他低頭對上柯西寧的目，表現得很驚訝的模樣：“西寧？你怎麼在這裏，劇組聚會嗎？”

柯西寧覺得嚴敘也瞭解他的，知道他除了劇組聚餐沒什麼別的機會來這裏。他搖了搖頭，說道：“你猜錯了，這次我來是為了別的事。”

多日不見，嚴敘仍然是柯西寧眼裏的嚴敘，對於別人不主說的事，他從來不會問到底，只是說：“結束後你給我發個資訊，我送你回家。”

柯西寧拉住嚴敘的手臂，可看門口兩個極有存在的保鏢目不斜視地站在兩旁，便立刻像被火苗燙到一樣鬆開了手，他尷尬地笑笑：“那你呢？”

嚴敘看他，神被昏黃的走廊燈籠罩著，讓柯西寧看不徹，他說：“我也回家。”

沒想錯的話，嚴敘的這個家，和他的家，應該是同一回事兒。嚴敍說完和柯西寧告別，接著轉就走，柯西寧深深地吸了口氣，他下定決心住嚴敘：“你……去哪里？”

嚴敘：“洗手間。”

“我和你一起去。”柯西寧反應很快。

嚴敘站在原地等柯西寧，等他走到邊，說道：“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像個小孩子。”

柯西寧完全不贊嚴敘對他的評價，普通圈子的男人工作七八年來，或許仍能保持一顆孩子的心，可他柯西寧不在普通圈子生存，而是在戰場一般的娛樂圈，怎麼可能停留在七年前什麼都不懂的他？

嚴敍說他像個小孩子，不過是對他要求一起去洗手間的行為，做出的評價而已。而柯西寧心裏清楚，他那麼做，不是因為孩子氣，也不是因為留嚴敘，只是因為徐橋——他可是親眼見到嚴敘從徐橋所在的包廂出來的。

他們站著放尿，柯西寧目一斜，無意之中，巧看到嚴敘把他那碩大的事放回三角裏，沉甸甸的一坨蟄伏在其中，乖巧又安靜，不像柯西寧被拉著滾床單的時候，這玩意兒兇起來可以讓他昏睡大半天。

嚴敘自然發現了柯西寧的目，不聲地提醒他：“西寧，我們回家再看？”也就嚴敘本人了，一本正經地說著氣滿滿的話。

柯西寧忽然回過神來，他紅著臉走向洗手臺，洗手臺的中間著一支的月季花，含苞待放，語還休，他仔細一看，才發現是假花，倒是做得栩栩如生，真假難辨。這年頭人和花一樣，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分辨不清。

他把流水往臉上撲，消去那無語的燥熱，即便閉著眼睛，柯西寧也能到嚴敘在用他旁邊的洗手池：“你……和徐製片人很嗎？”

“徐橋？”嚴敘回頭看他，“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

柯西寧否認道：“我不認識，但我有事找他。”

嚴敘用巾去手上的水跡，他問柯西寧要不要，柯西寧搖了搖頭，很隨意地把水珠從手上甩掉。嚴敘見慣不慣地看著柯西寧的一系列作，在家也是如此，柯西寧經常忘記掀馬桶圈就撒尿，拖鞋不知道扔在哪個角落經常赤腳找拖鞋，不分他們各自的巾拿來就臉。

這些習慣有些心，和嚴敘的生活習慣大相徑庭。他和柯西寧住在一起的第一個月，算是月期，他和公司請了一個月的假，與人待在一起。嚴敘從頭到尾只做了兩件事。

做和教育。

前者，他和柯西寧很契合，他很滿意。後者，即便嚴敘怎麼糾正柯西寧的錯誤，他也無法改變柯西寧二十多年來的習慣，之後他覺得柯西寧也聽煩了他一板一眼的糾正，也就順遂著柯西寧，不再勉強。結果那麼多年來，柯西寧確實沒改掉這些病。

“徐橋是我發小。”嚴敘輕描淡寫地說，“我找他來商量些事。”

他和嚴敘一致同意非公開，所以互相都沒把手向對方的好友圈。可柯西寧最好的朋友藍宇嚴敘也認識，柯西寧卻對嚴敘的好友圈一概不知，他甚至不知道徐橋竟然是嚴敘的發小。

所以正確來說……是柯西寧單方面沒有融嚴敘的好友圈。

柯西寧甩開腦海裏一些七八糟的想法，他沒提公司強行解約的事，單刀直地說：“嚴敘，你能把我帶進春之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