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對峙
嚴敘彎下腰,角出一個溫和的笑,他用寬厚帶著薄繭的大手,輕輕地了賀萌的頭。隨後,他便起,抬眸看向柯西寧,目牢牢地定在他的上。
賀萌一撇,差點要哭。
不太開心地捂住自己的腦袋,小聲嘀咕著:“你不要啦,頭髮要被啦。”
嚴敘一愣,轉眼看向賀萌。他想起了前段時間,一時興起,也順手了柯西寧的頭髮,對方也不太開心地抱著腦袋瞪他。
接小蘿蔔的人越來越多,人流攢得也越來越快。賀萌大概聽誰說過柯西寧會來,就一直興地盯著他不放,揮著呼呼的小手,聲氣地喊道:“霹靂俠快過來啊。”
周圍有兩三個小朋友和家長聽到聲音,好奇地順著賀萌的目去。
小朋友一看到柯西寧,就抓著自家爸媽的手興地喊道:“爸爸媽媽,是霹靂俠!”
賀老前輩說得沒錯。他這張臉確實在小朋友面前無所遁形,他們沒注意到赫赫有名的嚴敘,倒是都看到了他。雖然都喬裝過了,但柯西寧還是有些後怕。他立刻低頭,把臉給藏起來,快速走到賀萌邊,蹲下認真地說道:“萌萌,我不是霹靂俠,霹靂俠在電視裏呢。”
那些家長自然也不相信明星會出現在稚園,他也牽著小朋友的手,教育說:“那位哥哥只是和霹靂俠有點像,他不是霹靂俠。”
小朋友們似懂非懂,接著注意力就轉移到別的地方。
柯西寧鬆了一口氣。
嚴敘看著柯西寧笑:“沒事的,都是一些小朋友。”
他頓了一下:“就算被發到網上了,也可以說來接朋友的孩子。”
柯西寧瞥了嚴敘一眼,什麼話都沒說。
倒是賀萌的撅得老高,都可以掛瓶了。嘟著不服氣地小聲說道:“可是你……可是你就是霹靂俠啊。”
柯西寧牽著賀萌乎乎的小手,和保持平視,彎著眼睛笑:“霹靂俠是大英雄,拯救世界的大英雄,他變的時候不是還會發,可我不會啊。”
“那你是誰?”賀萌好奇地問。
“我是西寧哥哥,你以前還見過我的,忘記了嗎?”柯西寧對上賀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在眼睛下方用手比了一個高度,忍著笑說,“那時候你還那麼小,還特別容易跌倒,特別喜歡吃桃子味的水果糖,不給你吃你還哭。”
賀萌才不想承認有那麼傻的時候,揪著柯西寧的手指頭,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你胡說。”
“好好好。”柯西寧順著小姑娘的自尊心,“是我胡說,我們萌萌又乖又可。”
賀萌大概也覺得自己有些霸道,低頭拉著公主地笑。
嚴敘從頭至尾都站在賀萌的邊,可柯西寧就像把他當做空氣,一句話也沒和他說。那麼有存在的一個人,卻完完全全地被柯西寧忽視了。
“西寧。”嚴敘忍不住喊了一聲。
柯西寧依然沒有理睬嚴敘,而是直接問賀萌:“萌萌,你認識站在你邊的這位叔叔嗎?”
賀萌冥思苦想了一下:“以前不認識的,今天他去稚園陪我們做遊戲,我就認識了。”
柯西寧大概明白了全過程,他拉著賀萌的小手,語重心長地說道:“以後陌生人找你玩,給你吃好吃的,你都不要答應,他們很危險的。”
賀萌支支吾吾地說道:“可是嚴叔叔不是陌生人啊。昨天晚上爺爺還給我看了他的照片,說西寧哥哥和嚴叔叔都會陪我去遊樂場玩。”
柯西寧愣了一下,心有些複雜。
嚴敘趁機說道:“西寧,天也不早了。我們快點帶萌萌走吧。”
“等等。”柯西寧眼也不抬地問道,“萌萌,哥哥在來的路上看到一家棉花糖店,我記得以前你最喜歡吃棉花糖了,要不要吃。”
賀萌對棉花糖沒有任何抵抗力,興地張開手比了一個大大的圓:“我要那麼大的,比天空都大。”
柯西寧被萌到,沒忍住手,了下小朋友的頭。
賀萌傻兮兮地笑了。
嚴敘:“……”
他問賀萌:“怎麼我你,你就瞪我?”
賀萌委屈道:“我這腦袋裝著的都是知識,又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的。”
嚴敘無奈道,“既然你喜歡吃棉花糖,我現在就幫你去買。”
“不用了。”
柯西寧總算掀起眼簾看他,這是至今他對嚴敍說的唯一一句話。
為什麼不用了。
嚴敘還沒問出口,他便自己發現了答案。
不遠,藍宇手裏握著三個巨大的棉花糖,向柯西寧這裏走來。一個、一個藍,還有一個白。
“西西。”藍宇著急地說,“你和萌萌肯定等很久了吧。那家棉花糖店人太多了,我排隊排了好久。”
“沒事。”柯西寧對藍宇笑了笑,從他手裏接過的棉花糖,遞到賀萌的手裏,輕輕地著的鼻子,“就只能一點點,你吃太多這個,我會被你爺爺罵死的。”
賀萌估計在家裏就經常看到賀軍發火的模樣,聽到這話,特別心有餘悸地點點頭:“我知道啦,萌萌只吃一點點,不讓哥哥被爺爺罵。”
藍宇對柯西寧說:“這小朋友真可。”
他們三個像一家三口,嚴敘站在一邊顯得多餘。
嚴敘問道:“藍宇,你怎麼來了?”
藍宇彷彿這時才看到嚴敘,驚訝地說道:“昨晚西西讓我陪他來和小朋友玩……倒是嚴先生,你這麼忙,連結婚紀念日都不參加的人,怎麼有空來陪孩子玩?”
嚴敘果然是嚴敘,很快調整好了狀態。
他對藍宇溫和地笑笑:“新戲還沒確定主角,沒進組,比前段時間空了久。”
藍宇拖長音地哦了一聲。
賀萌好奇地抬頭,著這三個大人,扯了一下柯西寧的角,柯西寧彎下腰聽的悄悄話。
“你們這是在吵架嗎?不要吵架啊,我爸爸媽媽就經常吵架,還喜歡摔東西。”
柯西寧怔愣了片刻,對說:“我們沒有吵架。”
他看了眼腕表,轉而對藍宇說:“先走吧,再晚就玩不了。”
藍宇明白柯西寧的意思,連忙說:“那我去把車開過來。”
嚴敘沒有說,自己也把車開來了。
賀萌還小,不能玩大型遊戲,即便要玩,也需要大人隨時的陪同。
他們三個依次陪孩子玩遊戲。
柯西寧陪賀萌坐兒過山車。過山車的速度由快便慢,賀萌上說著不害怕,心裏害怕得不行,地摳著柯西寧的手背,得比誰都大聲。
下來時,小姑娘的臉都白了。柯西寧把賀萌抱起來輕聲地哄,哄著哄著又唱起了兒歌,總算把小姑娘重新逗開心了。
嚴敘站在一邊,看著這幕溫馨的場景。
他目掃到柯西寧手背上的紅痕,不由皺起眉頭,問道:“你手上的傷怎麼來的?”
柯西寧瞥了他一眼:“玩過山車時不小心到的。”
坐旋轉木馬的時候,到藍宇陪他。藍宇坐在大一點的天藍木馬上,賀萌坐在的小木馬上,兩人手拉著手。完全不像是一個年人和一個孩子,更像是兩個孩子。
柯西寧心道,把藍宇拉過來和小朋友玩一玩,也許真的有好。
嚴敘從遊樂場的小超市里走出來,他買了一盒創口,不由分說地拉過柯西寧的手背。
他專注無比地對準傷口,把創口按上去,抬頭看著柯西寧:“你老實說,這傷口到底怎麼來的?”
“就是不小心到的。”柯西寧扯不回手,索由著他去,“以前你總說我迷糊,磕到啊,到啊,這不是很尋常的事。”
嚴敘見柯西寧不像開始那麼戒備他,還能提兩句以前的事,以為柯西寧原諒他了。
柯西寧看向旋轉木馬,藍宇和賀萌的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意,他也忍不住出一抹笑。
他趴在欄桿上,迎著略有些涼意的風,瞇著眼說:“嚴敘,最近這些天,你是不是比較閑?”
“新戲還沒進組……”
嚴敘還沒說完,就被柯西寧打斷。
“我不想聽你講這些事。”柯西寧眉眼平淡,“ 我並不好奇你的任何公事和私事。我只是想說,如果你最近比較閑的話,就別一拖再拖,直接把離婚協議書給簽了吧。明天我在陳律師事務所等你。”
嚴敘沒想到掩藏在平靜底下的竟然是這句話。
他了乾燥的:“西寧,我……”
柯西寧說:“別說你沒空。這兩天,停在藍宇家樓下的車是你的吧?在警局門口開過去的車也是你的吧?你有空做這些,怎麼沒空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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