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本來就熱，一跑更加出汗，出云搖頭道：“這麼大汗，不行，一定要立即洗個澡，不然等下回去，熏壞別墅里一屋子五星級富豪。”

“洗什麼澡？”經世渾然忘記讓他悲傷的事，笑著把出云往海里趕：“游泳好了。”

出云被他趕了幾步，高檔西立即到海浪歡迎，被吻個全。

“經世，你瘋了。”

“今天好日子，你讓我發瘋一回。不要忘記，有人可是專程來報恩的。”

出云對他警告一瞥，迅雷不及掩耳沖前，把經世拉下海。

“出云，你瘋了！”

經世和他站在齊腰的海水里。

“是，我在瘋狂地報恩。”出云掬水，雙手舉到經世頭頂，松開。

水濺在經世臉上頭上，弄黑發。

瞬間，經世的笑容變得虛幻。

“你們以前都這麼快樂？”

“嗯？”

兩人面對面，停下一切作，只有目相。

“我是說，你和錦輝。”

“快樂？”出云回答：“是的，很快樂。”

“一個要求，出云。”經世認真地說：“給我一個擁抱。在這個日子，你把我當錦輝，我把你當姐姐。就如時空錯，完彼此一個心愿。”

出云嚴肅看著經世。

屏息，思考，回答。

“好。”

他張開手，經世撲了進來。

摟住，閉上眼睛，假設這是錦輝。

出云輕說；“對不起。”

我們曾經許愿，相擁于藍天白云下，那結合的影，將倒映在加勒比海。

淋淋回到屋子里，經世和出云大大方方與所到的賓客打招呼。

進了房，出云把換的服找出來。

經世說：“讓我先洗，不想回自己房間。這樣淋淋，在走廊上被未來姐夫看見沒意思。”

“你的服呢？”

“你不是只帶了一套替換服過來吧？”經世把出云找出來的新接過手：“暫時借用，歸還時一定洗干凈。”他嘻嘻一笑，進了浴室。

出云無奈，只好再找一套干凈。

一會，浴室門開了一線，經世探頭出來，開玩笑問：“可要進來鴛鴦共浴？”

出云一愣，正道：“你說真的？”

“鴛鴦共浴不是真的。怕你淋淋在有空調的房間里等著涼是真的。反正都是男人，只要你不霸王上弓，怕你什麼？”

出云笑了一笑，站起來，果然拿了服進去。

砰，浴室門關上。

晚上就是婚禮前夜的隆重酒會。

經世穿著出云的西裝襯，引出云去見他心目中的神。

不愧為方家酒會，花團錦簇、香鬢影，難得一見的滿場風流，客頸上手上各鉆石紅藍寶，爭奇斗艷。出云即使見慣場面，也不嘆息天外有天。

一子著傳統紅旗袍，婷婷玉立于眾人中，立即吸引出云的視線。

上首飾并不多，但，僅僅脖子上一塊晶瑩剔的祖母綠，已經凸現價。

能有此等氣質，還有何人？

果然，經世帶出云停至面前，道：“出云，這是我姐姐方經嬋。姐，這是曹出云，我朋友。”

方經嬋魅力驚人，清亮的眼睛微微一轉，不說話，已經傳了三分風到方圓十里。

面對如此絕對佳人，出云也不敢怠慢，保持最佳風度，手斯文有禮地說：“恭喜方小姐，祝你們白頭到老，永遠幸福。”

“曹出云？”平和地弟弟一眼。

出云說：“是，曹的曹，出現的出，白云的云。”

“久仰大名，”方經嬋得上天寵眷，連聲線也優過人，大方和出云握手，輕輕道：“多謝曹先生遠道而來，招待不周，請多多包涵。”

“方小姐，你太客氣，我出云就行了。”

確實客氣。

對方家來說，啟迪董事長算什麼？

何來久仰？

出云自嘲，莫說他曹出云，就算更高級數的大人過來，恐怕方小姐也是隨便兩句“久仰大名”的客氣話打發過去。

邊人影晃，一個西裝筆的英俊男子走了過來，伴在方經嬋邊。

出云一看，頓時愣了一下。

“怎麼？”經世低聲問。

出云盯著那男人，稍微搖搖頭。

男人低頭對方經嬋一笑，笑里滿是溫，他說：“經嬋，跟我過來一下，介紹一個有趣的人給你認識。”

方經嬋點頭：“好啊，不過先給你介紹一個人，這是經世的朋友曹出云。”對出云偏頭，出甜笑容。“出云，這是我的未婚夫，明天就是我的丈夫了。他姓蘇，蘇明。”

出云見過這個名字，在許多外國財經報刊上。能當方家婿，豈會是常人。

他對蘇明手：“恭喜。”

“謝謝，希你在這里玩得開心。”蘇明顯然急著帶方經嬋離開，歉道：“對不起，失陪一下，那里有人在等。”他拉著方經嬋離開。

出云專注看著兩人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經世笑著警告：“那個可是我的未來姐夫，請不要心。”

出云不好意思：“對不起，他的氣質，極象一人。”

“錦輝？”

出云點頭，又說：“第一眼象，看多兩眼，錦輝與他又不是太象。”

“相思骨，我不怪你。”

酒會沒有什麼意思，經世對這個司空見慣，更覺無趣。帶出云見過姐姐及未來姐夫，便勸出云一起到花園去。

“花園清凈一點，這里太吵，我最怕。”

出云奇怪：“怎麼不見大名鼎鼎的方經鴻？”

“大哥就是這樣，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今天是見不到的，明天的正式典禮恐怕也只會出現一會。來吧，到花園去，不然等下賓客纏上來，我逃不開。”

出云苦笑：“這麼多賓客，喜歡清凈到花園的不在數，我們前去，不過打攪幾對熱如火的鴛鴦，哪里能有清凈，不如回房。”

經世雀躍：“好啊，就去你房間好了，反正無人知道，免得姐姐把我找下來招呼客人。”

兩人回房。

恰好書珍妮打了電話過來，問出云：“曹先生，你的手機一直沒有開，曹太太要你所住地的電話號碼，希和你聯系，是否給？”

出云不想再和慧芬糾纏，那是證實他再度負心的活證。

“不必了，有什麼話，和楊律師說吧，楊律師會轉告我的。”

別墅裝修一流，每個地方都盡善盡，房門一關，立即隔絕樓下大廳的嘈雜聲。

并不是完全安靜，加勒比海的聲和外面的音樂聲，從打開的窗子如網之魚般潛進來。

經世往床上一躺，拍拍邊空位，說：“來，讓我們一起睡著，說說心事。”

出云靠在小酒柜邊，冷冷說：“經世，你可知道，你的每一句說話都象引？不要忘記，我是喜歡男人的。”

“那又如何？鴛鴦浴都洗過，還不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經世無所謂：“再說，誰規定我不能另尋所，或不能上一個男人。出云，你若要趕我出房，請開口。”

出云對這個一時有通天手段，一時深沉無比，一時又如大男孩的人無辦法，只好讓步，舉手投降：“好，好，我們說心事，你要說什麼？”他下外套，解了領帶，仰躺在經世邊，與他齊齊看豪華天花。

“繼續說錦輝的故事吧。”

“你對他很有興趣？”

“不，”經世轉頭，看著出云：“我對你有興趣。”

出云心怦怦跳起來，忙勉強抑。他要從床上起來，經世按著他的手，挑釁般問：“怎麼，嚇了一跳要立即離開？可要我幫你準備私人飛機？”

出云苦笑：“經世，放手。”

經世自嘲地笑一下，果然聽話地松手。

出云站起來，到行李箱里找了一下，取去一樣東西，擺在經世眼前。

“這是錦輝？”

照片里，男人與出云并肩而站，笑得暢快。

點漆一般的眼，鼻薄，確實英俊。

出云點頭：“他失蹤兩年，房子和東西都在。我有鑰匙，前兩天上去拿了這張照片。”

經世把照片拿過手，中肯地說：“很帥，和你般配。”

“過獎。”出云請求：“我的離婚手續快辦妥，但錦輝卻一直不知所蹤。可否請你幫忙？”

“幫你找他？”

出云嘆氣：“能用的方法，我已經全部用了，一點消息都沒有，只能求人幫忙。”

“他的家人呢？完全沒有聯系？”

“沒有。”

經世的角，無端流苦。

“好，我會盡力幫你。”他答應。

“謝謝你，經世。”

經世把照片放到西裝上方的口袋，再次拍拍邊的位置：“來吧，作為回報，把錦輝的事告訴我，他為什麼離開你，為什麼會失蹤。”

出云躺了下去，開始回憶。

這已不如第一次那麼困難，他輕輕啟，把一切告訴經世，關于啟迪和慧芬，婚姻和加勒比海之旅。

最后一個黃昏，他送給錦輝一份斷腸的禮。

夜里，聽見錦輝輕輕的兩聲呼喚。

從此，分離。

經世沉浸到他們的故事中去。

時間默默溜走，故事講完，才發覺音樂聲消失，酒會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