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方經嬋不蘇明，就如曹出云不陳慧芬。

從一開始就是假相，連變心這個詞也派不上用場。

出云想起經世的話，不心下黯然。

三五個參加婚禮的好友找蘇明，顯然安排了其他節目，邀蘇明一同參加。

蘇明為難地看方經嬋一眼，方經嬋落落大方道：“去吧，我知道你們有男人的說話要講，我在場不方便。”

蘇明不再次激上天賜自己一個溫的妻子，愉快和出云打聲招呼，走了。

“方小姐，我們好好談談。”蘇明一走，出云就認真誠懇地提出要求。

方經嬋說：“好好談可以，先提一個要求。”

不愧是姐弟，語氣用詞都象經世。

出云笑：“請說。”

“不要我方小姐。我你出云，你便應該我經嬋。”

“沒問題，經嬋。”

方經嬋對出云笑一下，端起熱茶喝了一口：“你想談什麼？”

“關于經世。”

“你很關心他？”

“我希有人關心他，護他，尤其是你，經嬋。”出云說：“你對他很重要，請不要漠視他。”

“我沒有漠視他。方經嬋只有這麼一個弟弟，他還來不及。他要玩，便讓他玩；他要旅游，便讓他走遍世界；他出現，我歡迎；他消失，我也從沒有罵他。從小到大，不要說我，連大哥都沒有罵過他一次。”

出云冷笑：“放任，難道不是漠視的一種？”

方經嬋忽然銀鈴般笑了起來，掩著口說：“出云，我一直以為你很薄。不料你這麼多，而且打抱不平。”

“經世和你談過我？”出云起了疑心：“你是否已經和他取得聯系？經嬋，我很擔心，請不要瞞著我。”

“我何必瞞你？經世暫時沒有消息，不過他一定會來回來。”經嬋道歉：“其實薄和多之間，真是只有一線之差。”嘆氣，問：“你覺得我傷害了經世？”

“作為姐姐，至應該盡責任讓他快樂。”

“怎麼讓他快樂？經世討厭旁人進方家。他嫉妒大哥賞識的人，憎恨所有接近我的人。小時候，為了他莫名其妙的占有，我甚至不敢隨便對人微笑。長大了，我無法為他犧牲至此，只好讓他傷心。”

“經世喜歡你，他是小孩心，不愿意他人分屬于他的。”

方經嬋輕輕嘆氣：“你不悉經世，小孩做的事，往往出人意料的可怕。”

出云猛然一口氣。

在方經嬋心目中，深的經世竟然如此可怕。

苦苦抑的經世，何等悲哀。

“但他不會傷害你，他只會為你覺得委屈，為你心疼。婚禮當日，他哭著說你不蘇明，他甚至不能為你祝福。”

方經嬋眼眉跳了一下，小心地問：“經世和你說了什麼？”

“你想知道什麼？或你懷疑經世破壞你的聲譽，要害你？他不過是你。”出云有點莫名的憤怒：“經嬋，你太無。”

“出云，你對方家人了解多？貿然指責，有失妥當。”方經嬋反應冷淡：“我從來不認為經世會害我。我是他姐姐，他縱然傷心失，也不會對家人報復。”

末了，方經嬋冷冷說：“出云，莫說我不提醒你，不要靠近經世。方家家訓，得不到的東西，必要毀去。”

“他要的東西，我已經決定給他。”出云沖口而出。

方經嬋呆了，深深出云一眼：“你好自為之。”

“多謝關心。”

兩人終于不歡而散。

出云為經世不值，他深的人，竟然如此不值得深。

空有一張絕面孔和一無人可比的高雅氣質，卻無心。

出云還是住在原來的房間。

管家為他開了門，說：“這房間是三爺早就吩咐了不許給其他人的，專門留給曹先生。對了，上次曹先生走得匆忙，留下的一件襯，我們已經清洗干凈放在房里。”

“謝謝。”出云再次。

經世的用心良苦，令他慚愧。

窗外還是好一片海景。

加勒比海，聲耳。

出云苦笑。

他做了什麼承諾？

“他要的東西，我已經決定給他。”出云對方經嬋如是說。

那麼，錦輝又如何？

曹出云的，要給新人。舊人又如何？

正看海看得神，電話響了。

出云接起，聽見一把悉的聲音。

“出云，你來了。”

淡淡一句，讓出云至無以復加的地步。

仿佛大海另一端，已經有人等候千萬年，不過為了說一句：出云，你來了。

出云忽然哽咽：“經世，你在哪里？”

“這里，我一直在這里。”

剎那，心有靈犀般，憶起第一次和經世接吻的地點。

“不要離開，我立即到。”

匆匆掛了電話，出云飛奔而去。

第十二章

酒吧輕音樂流水一般輕瀉，只有一個寂寞的客人。

出云推開酒吧的門，第一眼就見到經世的背影。

“經世。”他走近，把手放在經世的肩上。

經世回頭，對他微笑：“出云，你來了。”他遞上一杯酒。“嘗一下，最新杰作，名――誰都不我。”

濃濃的心疼。

出云默默接過酒杯。

經世輕輕說：“你的故事，比我的故事麗。我在一個神的富貴家族，天生不缺任何東西，除了。”

出云用心傾聽。

“小時候我無機會多見父母，邊只有機械人一般的仆人保鏢。父母去世后，我驚覺，原來世界上我只有兩個親人，大哥和二姐。若失去他們，我會一無所有，所以，我竭盡全力他們，驅逐外來者。”經世苦笑：“結果把自己驅逐出他們的世界。”

出云唏噓。

經世說：“大哥第一個遠離我，他把自己深深藏了起來。我只剩姐姐，但終于還是嫁了人。我再次驚覺，原來他們不屬于我。誰贏得他們的，誰就可以搶去我的親人。我本沒有反抗能力，注定一無所有。”

撕心裂肺的痛，從經世眼底傳到出云心上。

“經世，你還有我。”

“是嗎？”經世抬眼看他：“我何曾擁有過你。負心如你，方經世用盡心意，也比不上田錦輝一個影子。”

出云不忍，驟然摟經世：“不要妄自菲薄，經世，你令我痛苦。”

“世界冷漠得似墳墓。出云，只要你有一日可以如記住錦輝一樣記住我，方經世心甘愿被你拋棄一萬次。”

悲哀的說話被熱吻封閉起來。

出云狂吻經世。

讓我用，把你灼傷。直到你忘記世界的冷漠，直到我忘記錦輝的眼睛。

酒令空氣升溫，他們開始跳舞。

極瘋狂的快三，一切天旋地轉，似世界已被顛覆。

第二天醒來，發現在方家客房里。

出云睜眼，聽見浴室里傳來水聲。經世很快著頭出來，笑著說：“我們昨天都醉了，幸虧酒吧老板看了我的名片，通知管家，把我們送了回來。”

出云苦笑。

有錢就是不同，做什麼事都不必擔心。當初為小小職員，多擔心自己的同傾向被人發現，立即失去工作，遭人譏諷，整天惶惶不可終日。

現在，就算被人知道又有什麼？我有家企業，縱使生活作風遭人非議，只要有錢賺，自然有人蒼蠅見一樣靠上來攀。

經世靠近窗前，看海面起伏，又說：“你考慮好了嗎？”

“什麼？”

“關于我和錦輝。”經世轉：“我不想和一個影子爭。那太下賤。”

出云嘆氣，天花，考慮良久，輕輕說：“經世，至讓我找到錦輝。我不能從此不理他的下落。”

“找到又如何？”經世冷笑：“若他另有新歡，便祝福一番回來找我；若他仍你，便兩人一起來祝福我：經世，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更好的。”

醉酒醒來的經世，總是出人意料的犀利。

“經世，你字字機鋒，我無法招架。”出云投降。

“你心猶豫，不愿抉擇，當然無法招架。”

出云無言。

經世說的對，他確實猶豫。不想拒絕經世，也不忍放棄錦輝。

經世有點不忍心，轉移話題：“這里一份報告，你先看看。”他把一份文件遞給出云。

出云接過打開，立即跳了起來，驚道：“這是錦輝！”

“他一年前曾經在維也納當過一段時間的街頭畫家，有時候會在餐廳兼職演奏鋼琴，租了一個老婦人的閣樓。老人家謹慎，對所有租客都保留了份證明文件副本，以免出事。這是他出海關的資料，還有幾張他的作品。”經世語氣有點發酸：“你從不曾說他是如此多才多藝。”

“錦輝本來是專職法語翻譯，他興趣廣泛。”出云仔細看文件，激地抬頭：“他現在的行蹤報告呢？”

“再沒有人可以提供他離開維也納后的行蹤。這里已經是方家所有資源綜合運用的華所在。至，你知道他并沒有因為你而跳海自殺。”

把整份文件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出云既興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