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一個週末,我和藍宇去『迷宮』的室泳池游泳。那個地方一般只有國的有錢人去,不像各大飯店,有老外在一起,使我覺不舒服。
藍宇原來不會游泳,他說西北人大多不會,可現在已經游得好極了,我是他的教練。我坐在岸邊的椅子上邊品著飲料邊看他在水中的作。
「嘿!捍東,幹嘛呢?」蔡明笑著衝我走過來,後還跟著個傢伙,我認識他,王永宏,才二十出頭,可已壞出了邊。
「唉!休息休息,這陣子太忙了!」我答道。
「忙什麼呢?忙著搞妞呢吧!瞧瞧,一個人在這躲清閑呢!」他們說著坐了下來。
「沒你丫搞的多!」我也笑著罵他:「有什麼好事?」我猜他們可能有事找我。
「是我找你。」王永宏說:「我有批鋼材,你要不要,價格絕對好。」一定是武裝走私來的,我想。
「我倒想要了,可拿什麼要啊?上次那船貨國佬還沒付錢吶,全著呢!」我胡地應付著。這人是個地道的潑皮,他仗著有個通天的爺爺,軍隊的老爹,和腰纏萬貫的哥哥,無惡不做。我與他來往很。
正說著,藍宇已經上了岸,他著漉漉頭髮,然後又甩甩頭,向我這邊走來。他天然的皮帶著水,顯得油亮。他看到我正與陌生人說話,衝我笑了笑,向另一個桌子走去。
我發現王永宏正癡呆呆地盯著藍宇看,見藍宇同我笑,問:
「這是誰呀?我怎麼沒見過?」
「我帶來玩兒的。」
「新掛上的?你小子艷福不淺呀!」他驚訝的看著我說。
「就那麼回事吧!」我一副不屑的樣子。我沒想到這「渾蛋」也有同好。
過了一會兒,藍宇又回到水中。王永宏已經沒心思和我聊天,趁我和蔡明說話,他起向游泳池走過去。
「永宏也『好』這個?」我邊看著王永宏和藍宇搭訕邊問蔡明。
「也『好』?他只玩兒這個。可上癮了!你不知道?」
我訕笑一下,沒說話。
「他自己都說他這方面有病。」蔡明笑著說。
在按間裡我問藍宇:
「剛才在游泳池裡你和誰說話呢?」
「還不是你的朋友,你還問我!」
「他說什麼了?」
「說他是你的朋友,問我在哪工作。」
「你告訴他了?」
「我說我上學呢!」
「你以後和這種人說話,檢點點兒,你知道他是什麼人啊!看他長得像個人,那就是個惡!」我衝藍宇兇地說。
「我怎麼了?」他非常不高興的反問。
我心裡很煩。我不希為這事和那「渾蛋」搞僵。憑良心說,我惹不起他。後來我問藍宇,那小子有沒有找過他,他說沒有。我慶幸事就這樣結束了。
藍宇現在幾乎不住在學校,他說高年級管得不嚴,好幾個同學都不在學校住了。他每天開車到學校,停在校外或家屬區,然後騎車到教室和宿舍。他說幾乎全系的同學都知道他有個特別大款的哥哥。
十一月的一個星期三,我因為要談筆生意所以回來的晚些,九點鐘了,我已回家,可藍宇還沒回來。下午的時候,他說在繪圖教室,想忙到七點鐘,八點回來,他一般很守時。我CALL他,可沒有回。手機是關著的,他一定不在車裡。到了十一點,我有些心慌意。這時,電話鈴響了:
「您是陳捍東?您認識個藍宇的吧?」一個著濃重北京土腔的男人問道。
「我認識!怎麼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那行,我這就把他拉您那兒,您幫他付下車費和藥費。」
「他怎麼了?」
「他被人紮了,搶劫的。沒大事兒,就是胳膊。」
我簡直無法理解,這男孩怎麼這麼讓人心。
我付了那個好心的司機三百塊錢,他激的要命。我扶著藍宇進了房間,他臉難看,一副虛弱無力的樣子。
「『華大』那裡安全的,怎麼會出這種事,才八、九點鐘?這本不可能!」我沒好氣地說。
「我也沒想到!」他躺在床上回答。
「他要錢、要車都給他,也不至於傷到你呀!」
「……」
「你丫也太財迷了!那幫人能要你小命兒!你知道嗎?好幾個出租車司機都被殺了!」
「你有完沒完呀?」他還不耐煩了。
他的左胳膊纏著紗布,吊在前,右手也滿滿地綁著紗布。他一定是和劫匪打起來了,否則怎麼會傷到手。
看著他蠟黃的臉,我走過去,跪在床前。我抓起他的右胳膊問:
「還痛嗎?」
「沒事了!」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忍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和緩地說:「記住!錢是『王八蛋』,命才是最重要的。火氣那麼大,將來自己吃虧。」我就像教訓個小孩一樣。
「你再親我一下!」他笑著說,完全沒聽進去我的話……
一個星期後,藍宇高興地告訴我:有失必有得,因為他傷,有兩門課免考了。看他那得意的樣子,我實在覺得這個小我十歲的男孩太了。
事過去兩個星期,一天我收到封信,裡面只有一張十萬元的支票,是從『華天』公司開出來的,那是王永宏的哥哥王永專的公司。下午的時候,我接到王永專的電話,他比他弟弟大十幾歲:
……
「捍東,你也知道永宏,就別和他一般計較。」
「瞧你說的,怎麼會?再說還有咱們的呢!」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和藍宇有關。
「是呀!另外那十萬塊就算給那小孩兒驚的。」王又說。
「你太客氣了!我其實本沒放在心上,我知道永宏懂規矩。」我只能這麼說。
王永專笑了兩聲掛了電話。我雖然不清楚細節,可猜到那「渾蛋」一定釣過藍宇不次,而且最後玩兒渾的。大概他看我兩個星期沒聲,反倒慌了,所以搬出他哥哥來擺平。
我沒有去問藍宇。倒是在張姐那裡瞭解了一些:
……
「你們也太離譜了,居然為了個男孩爭風吃醋!」張姐帶著驚訝很有興致說。
「沒這回事!我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還瞞著我?」
「我真不知道!我又不是永宏,那男孩又不是我老婆,再說我也沒這個好!」
「唷!那這麼說,那孩子可白對你『一往深』、『守如玉』了。」張姐更是笑得來勁。
「王永宏沒得手了嗎?」我問。
「沒有!那個男孩兒好厲害呢!抓著永宏的刀說:要不放了他,要不殺了他!」
「哼!真他媽蛋!」我冷笑。我不得不承認藍宇比我有勇氣。
我一直沒對藍宇提過這件事,因為我覺得自己無能,我不希他看出來。可我猜不出藍宇不告訴的原因。
已是深夜,藍宇躺在我懷裡。由於他傷,我們做時只能靠我幫他口、手和我自己手,他有時要幫我口,我按住他說不要,我說我要等他好了以後,拚命幹他,把損失奪回來。他就看著我笑,無比滿足的神。
「你相信同之間會有永恆的嗎?」我邊著懷裡的他邊問。
「不知道,我沒有想過。」他不喜歡理論上的探討,只憑著覺走。
「我相信!既然異可以有,同也一定會有。」
「你指我們?」他笑著,抬眼往上瞧我。
「我指我自己。」我說。
他笑,不說話。
「你喜歡我嗎?」這是我第一次問「伴兒」這種話,第一次這麼沒有自信。
「當然。」他輕聲說。
……
「王永宏找過你,對吧?你還騙我說是遇到搶劫的。」停頓片刻,我終於開口問。
「……」藍宇沒出聲。
「他長的帥,出手也大方!」我用平靜的口吻有意這樣說。
「我看著他都作嘔!我真的沒有招惹他,是他自己有病!」藍宇聲音很急,並掙出我的摟抱,嚴肅地看著我說。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也嚴肅地問他。
「我覺得這件事特別噁心,不想讓你知道!……我也怕你為這事兒為難。」他說的時候沒有正視我。
「……」這次到我沉默。我總認為我對藍宇非常瞭解,其實並非如此,他雖然寡言、隨和,可極端聰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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