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乍見之歡25
最怕的不是空氣突然的安靜,而是死一般的寂靜。
“唔。”
兩人對峙,躺在冰涼地面上的人徹底睜開雙眼,方才過他半闔的雙眼只能依稀看到一雙異瞳,此時他清醒,歪過腦袋,上跡斑駁,著詭異。
“寶貝,你醒了?”
林尋俯,袖袍掀起的風帶滅燭火,留下空的話語在房間回。
那銀髮男子眉頭蹙起,看著頭頂上方一張慘白的臉,竟是再次暈了過去。
林尋子僵在半空中,回過頭看著丁聖,“他方才該不會是將我,當做登徒子了?”
“是禽。”丁聖冷冷糾正他。
林尋沉下臉,“既然不待見我,煩請尊駕移步。”
他的驟然變臉讓丁聖心頭原本零散的火苗升起,轉大步離開屋子。
見他頭也不回離開,林尋像是意料之中,從容直起腰,走到桌邊,忙活起來。
即便已經開春,夜晚依舊很是寒冷,丁聖穿著很薄的單衫,因為有深厚的修為護,並未覺涼意,倒是夜裏的涼風讓他有難得的放鬆。
一連走出好遠,丁聖猛地頓住腳步,想起方才他離開的……好像是自己的房間。
他不是個輕易怒的人,不過剛剛林尋做足東道主的樣子,語氣疏遠地像是讓他滾出屋子,丁聖驕傲如斯,定是拂袖而走。
待丁聖折返回去,屋子空的,桌上的瓶瓶罐罐,包括今晚才配好的藥,也全部消失不見。
“主子。”屋子裏響起一道聲音,不如平時低沉老練,刻意放緩了,像是害怕引火藥一般。
“東西呢?”丁聖道。
“被拿走了,”白髮老者猶豫了下,還是道:“用來打包的還是您睡得床單…我們這回似乎賠得有點大。”
何止有點大,簡直是本無歸,林尋走的有幾瓶可是主人的得意之作。
屋一片黑暗,借助外面的月才能依稀看出一二。
奇異的是,白髮老者在丁聖臉上並未看出多怒氣,雖說丁聖本就是喜怒不形於,但白髮老者能覺到,他沒有多被算計後的餘怒。
這可真是奇怪。
“你去幫我打聽一些事,”丁聖代了幾句。
白髮老者,“那您……”
丁聖,“我要休息了,再打探到之前不要來煩我。”
白髮老者語滯,過門檻帶上門前,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林尋不僅僅是用鋪蓋卷著主人的珍藏離開,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還是不要說了。白髮老者眼皮一跳,做出決定。主人在沒清對方底之前不會輕易手,但會不會遷怒於自己可就是另說。
丁聖在窗邊站了一陣,走到床邊。
床單已經沒有了,而被褥也被拆了,丁聖想起什麼,打開櫃,裏面什麼也沒有。
果然連換洗的服都沒有剩下。
整間屋子乾淨的就像龍捲風過境。
……
另一邊的屋子。
一套衫扔到桌面上,林尋將從丁聖那裏順來的服拿出來,示意他換上。
銀髮男子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看上去很滲人,有的已經見骨,但對於修煉過的人來說,皮外傷很快就能癒合,算不上什麼。
他沒有去理會桌面上的服,雙手攤在面前,活了一下手指,關節偶爾發出聲音,活像剛從墳墓裏爬出來的惡鬼。
林尋淡定地將服收回空間戒指,丁聖的服面料必然不俗,等哪天去市集當掉也好。
他盤點家當的時候,銀髮男子就在一旁看著他,眉心的痕越來越深。
“唔。”
林尋以為他在自己,抬起頭,一雙黯淡無的雙目盯著他看。
沾著自己,銀髮男子在桌上寫下一個‘貪’字。
“你是想說我貪財好?”林尋問。
銀髮男子點頭。
林尋‘哦’了聲,沒有任何恥,“這做貪得無厭,和貪財好到底還是有些區別。”
銀髮男子眼中閃過茫然,似乎在思考這兩個詞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像是稚,對一切東西充斥著好奇。
大約是今晚收了些好東西,林尋還算耐心的解釋,“我是個有道德觀的人。”
門外,原本過來要和他商討些事的丁聖倏然止步。
門和的聲音還在慢慢講解著‘君子財,取之有道’等大道理,開始丁聖還抱著些許的好奇心聽了幾句,到後面實在是難以耳,便敲了兩下門,沒有給裏面人反應的時間,便直接推開了。
涼薄夜霧了那一襲單衫,過燭火,林尋驀地發出一聲輕笑,過搖曳火,帶著些白日裏看不見的妖魅。
“在笑什麼?”丁聖自顧自坐在一邊。
林尋看著他,又指指上還在滴的銀髮男子,“一個討債鬼,一個短命鬼。”
“既然知道自己欠了債,也不用我多說什麼。”
林尋,“我憑自己本事得來的。”
他站起,倒了三杯茶,“這合歡宗是我的,合歡宗裏的人是我的弟子,放在這塊地皮上的財產便是我的財產。”
聽著他的瞎話,丁聖掏出一個玉瓶,更吸引人的卻是那只拿著玉瓶的手,漂亮極了。
瓶塞打開的一瞬間,異香瞬間充斥整間屋子。
裏面放著的卻不是什麼漆黑的毒丹,而是花一般粘稠的玫紅。
“這是……”
【系統:化骨,劇毒無比。】
就要到瓶的手指彎曲,能讓系統主解釋的東西肯定效果驚人,林尋想了想還是沒有去挑戰一下自己這幅子骨的抗毒。
丁聖把玩著瓷瓶,彷彿一點也不擔心有毒濺出來,滴到自己的上,他看著銀髮男子,目深邃。
滿是傷痕的手忽然抓住玉瓶。
丁聖盯著他,緩緩放手,銀髮男子竟是仰頭將玉瓶裏的飲盡。
‘滋滋’的聲音響起,原本就沒有癒合的傷口瞬間放大無數倍,幾乎連裏面的骨頭都被融化掉。
令人震驚地一幕發生了,雖然傷口越拉越多,但銀髮男子沒有任何衰敗的跡象,甚至幾縷銀髮在慢慢變黑。
目睹這一幕,丁聖眸變深,聲音喑啞,“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回來了什麼?”
林尋點頭,“男人。”
丁聖深深看了他一眼:“此瓶裝的名為化骨,尋常修士沾染半分,金丹以下直接化為水,哪怕結嬰,也抵不了多久。”
林尋看著雖然上的傷越來越重,神卻詭異好起來的銀髮男子,問:“味道怎麼樣?”
銀髮男子了角,竟然開口回答:“苦。”
林尋掏出從丁聖房間那裏來的大大小小瓷瓶,全部推倒他面前,“良藥苦口利於病,多吃點。”
丁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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