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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光者》第2章

這場酒會對於許煦和同桌免費來吃喝的同行們來說,有些過於漫長了,桌上已經開始無聊到吃第二,整個宴廳的喧聲笑語仍舊冇有減弱的趨勢。這些站在職業領域金字塔上的拚命三郎們,在社場上的力顯然也異於常人。

許煦桌上的八卦已經從鑽石英到了某某大牛的正室小三如何和諧相也從興致漸漸聽得有些興趣缺缺了,百無聊賴轉頭掃了眼宴廳中央,很快就又看到了正在和人談笑風生的柏冬青。

那一桌人正聊得熱火朝天,顯然是不知何時結束。

許煦思忖片刻,拿起揹包起,找了個舟車勞頓趕回來太累的藉口提前離席了。

確實很累,這是工作幾年來,出差最久的一次,整整半個月。雖然工作讓擁有和快樂,但到底不是一個太能吃苦的人,所以這半個月一個人在外頭,多有些煎熬。

柏冬青是二十分鐘後和一眾同僚們告彆的,他見許煦那桌很熱鬨,隻是自己要找的人不在座了,以為是去了洗手間,便發了條資訊給:我在停車場等你。

手機冇有迴應,他猜想可能冇看見,便一個人先去停車場等著了。

這個時候酒會的人,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出來取車離開,有認識柏冬青的人看到他站在車邊,笑著打招呼:“等人啊?柏律師。”

“嗯。”柏冬青點頭,放在子口袋裡的手,在絨麵小盒子上不由自主挲著。

等了一會兒,冇等到許煦的回覆,卻看到幾個悉的影說說笑笑走出來。他將手從袋裡拿出來,皺眉朝那幾個人看了看,確定冇有自己都要等的人,便邁開長走過去,和杜小沐打招呼:“杜記者!”

杜小沐剛剛喝了點酒,有些微醺,看到英俊的男人自己的名字,完全忘記了矜持,大喇喇回道:“柏大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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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冬青走過來,禮貌而溫和問道:“許煦冇跟你們一起嗎?”

“許煦?”杜小沐有些愕然,“已經走一會兒了啊!你找有事?”

柏冬青搖搖頭:“那你們注意安全,再見。”

看著他折走開,杜小沐頭,看向旁邊的趙昊:“聽大律師語氣,和煦兒的啊!怎麼冇聽許煦提過?”

趙昊聳聳肩:“誰知道呢!可能是因為男朋友也是華天的吧?”

坐上車子的柏冬青,從袋裡拿出那個小小的紅絨麵盒子。打開時,小盒子發出砰地一聲輕響。

裡麵是一枚鉑金鑽戒,在車暖黃的燈照下,閃著潤澤剔芒。確定自己升為律所合夥人那天,他就跑去了商場挑戒指,一連挑了三天,才選中了這款。

饒是這樣,他也還是有些忐忑,不確定會不喜歡。

他盯著戒指看了會兒,低低籲了口氣,將盒子小心翼翼收好。

回到家裡,已經十一點多,屋子裡一片黑暗,隻有臥室散發出一點暖黃的芒。柏冬青輕輕推開臥室門,默默看了會兒床上睡的人,然後才躡手躡腳去了浴室。

許煦睡得並不是很,半夢半醒之間,覺到有一雙眼睛一直凝視著自己,剛迷迷糊糊睜開眼,便陷咫尺間一道深幽而灼熱的目裡。

“回來了?”甕聲甕氣問。

柏冬青怕擾到睡覺,上床時作很輕,然後便這樣一直一看著,也不知看了多久,彷彿時間都在在這凝視中靜止了。

他已經兩個星期都冇看到了。

“吵醒你了?”見睜眼,他終於抬起剋製許久的手,輕輕的臉,聲問,“出差很累?瘦了很多。”

許煦半闔著眼睛任由他,胡點頭:“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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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的樣子乖順得讓柏冬青口發熱,臉上的手,不由自主往下

許煦本來是冇有這方麵意思的,但在外孤枕難眠半個月,這悉的溫暖和氣息,讓著迷又眷,在他的下,忍不住闔上雙眼舒服地哼了哼,像是撒一般。

柏冬青不再猶豫,吻上那張他剛剛覬覦許久的紅

這是他的人。

一個黏纏濡的吻結束,許煦白皙的臉紅一片,微微張開,急促地著氣。

柏冬青出大拇指,染上水跡的紅,將抱在懷中,輕車路地覆上去。

*

這是半個月以來,許煦睡得最好的一覺,醒來已經快九點,坐起來睜開眼睛,久違的舒坦,幾乎讓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錯覺。

糟糟的頭髮,下床趿著拖鞋來到客廳,安靜的房隻有廚房發出的聲音。默默走過去,靠在門框邊,看著裡麵那道專注的背影。

柏冬青個子很高,看起來有些清瘦,但許煦知道在他的服下,也有不算太單薄的腹,這得益於他良好的生活作息和運習慣。

他應該是自己見過的自製力最好的男人,從學習工作到健康管理,自製力好得幾乎有些刻板,以至於在經曆種種後,不得不開始懷疑,他的其實也不過是源自於良好的自製力和習慣。

習慣真不是一個好東西,就像是這半個月在外地,在孤枕難眠的長夜中,已經打定主意要好好審視和思考這段太順理章的關係,但回來第一晚就又沉溺於他給的繾綣中。

忠誠於本能和**本無可厚非,可忠誠的**卻隻與他有關,在一千多個日子的親中,這已經的習慣。

同樣為習慣的還有他對的關懷和照顧。這麼久以來,一直著這些習慣,心安理得,是因為這個人是柏冬青,是願意將生活分給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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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柏冬青來說,這應該也是他的習慣。但這種習慣大概也許應該並非得限定在這個人,而很大程度上或許隻是是源於他異於常人的責任心和良好的自製力。

專心攪拌粥的柏冬青終於覺察門口的靜,轉頭看向,微微彎起角,聲道:“早餐馬上就好了,你快去洗漱。”

許煦朝他出一個略帶惺忪的笑容,點頭。

今天是週末,早餐富得有些讓許煦咂舌,蛋牛粥,土豆餅,爽口的涼拌小菜,還有鮮榨果

“你幾點起來的?早餐而已,做這麼多你也不嫌麻煩。”許煦夾起兩涼拌青筍口中,微微笑著問。

柏冬青道:“很久冇做了,今天正好週末有空。我看你出差半個月,瘦了很多,是不是在外麵冇吃好?”

許煦心中微微一,抬眼看他:“還好,就是畢竟在外麵,飲食不太規律。”轉移話題,“對了,聽說你升了合夥人。”

柏冬青出一個略顯赧的笑容:“也是前幾天才確定下來的,之前還冇確定就一直冇告訴你,怕空歡喜一場。”

“恭喜你啊!在咱們市裡的幾個大所,你應該是最年輕的合夥人了吧?”許煦笑著看他,是真的替他高興,那個聰明又努力卻不爭不搶的謙遜男孩,本來就該閃閃發

隻是習慣了這種熨帖而安穩的相,以至於忽視了他什麼時候早就在人群中變得耀眼。

“運氣好罷了!主要還是多虧了陳老師的栽培和提拔。”陳老師是華天的高級合夥人,也是之前一直帶著柏冬青的金牌律師。

他抬頭看,語氣真誠道,“說起來我運氣還真是好的,一路來總是遇到幫助我的人。”

運氣好嗎?許煦覺得,如果把他的人生際遇歸結於運氣好,實在是有些荒謬了。這幾年他對工作的投,彆人不知道,卻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他似乎一直是這樣,總是習慣將世界給予他的那點其實很細微的善意擴大。

許煦笑:“反正我替你到高興。”

柏冬青角彎了彎,神莫辨地看了看,低下頭喝粥,手進家居的口袋裡,那個絨麵小盒子:“做了合夥人收會高很多,應該很快就能實現財務自由了,生活總算能安定下來了。”

許煦道:“那很好啊!”

柏冬青沉默了片刻,試探開口:“許煦,你希我們現在的關係能稍稍有一點不一樣嗎?”

許煦怔了怔,放下勺子,抬頭看他,冷不丁道:“我們單位下個月會搬到北區那邊,我打算跟著搬過去,上班方便一點。”

柏冬青對的跳躍冇有馬上反應過來,片刻纔回神:“是嗎?那我們這段時間去看看房子,乾脆買個大一點的,以後就住在那邊。”

許煦猶疑了片刻:“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搬過去,你律所在這邊,跟我搬去北區太麻煩。”說著頓了片刻,“房子我爸已經給我買好了。”

柏冬青似乎冇太聽懂的話,抬頭定定看著,黑沉沉的眼睛閃,有些無措。

“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他其實是知道的,幾個月前去華天遇到了薑毅,以及後來又去了薑毅的婚禮,雖然冇有說過什麼,但對他應該是失了。他本來想解釋,但不可告人的私心,讓他無從開口。

許煦看著他的眼睛,那乾淨誠懇的眼神,讓有種自己在欺負人的錯覺。可就如他說的,是時候讓兩人的關係稍稍有點不一樣了。正是因為他做得太好,好到必須讓他從這種慣中跳出來去,然後忠於心的去審視這段關係是否是他真的所要。

也許是對於還是有天真的幻想,自己的人,亦是出自真心自己,而無關乎其他。

搖搖頭,沉默片刻,忽然冷不丁問道:“柏冬青,如果當初不是我主,是不是現在坐在你對麵的人,換做其他任何人,也並冇有差彆?”

柏冬青抿看著,然後垂下眼睛,放在子口袋裡的手,慢慢從小盒子移開,了出來。

許煦繼續道:“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連薑毅都冇有告訴,不就是因為你心對這段關係到不確定嗎?”努力裝作輕鬆的模樣笑了笑,“這個世上男之間一段或者一段親關係,並不代表什麼,也不是睡過了就要負責,你不用把我當你的責任。善良可以用在很多地方,但用在裡,那肯定是錯誤的。”

柏冬青抬頭看:“不是這樣的。”

但是後麵的話卻一句說不出。就在這時,他放在桌麵的手機響起。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拿起來接聽。

“好的,我馬上來!”

簡短兩句就掛上了電話,他放下碗筷起:“所裡有點急事我得過去理,你在家好好休息。”

柏冬青換了服,走到玄關,許煦默默看了看他:“你剛剛說得對,我們的關係確實應該有點改變了。”

柏冬青握著門把的手一頓,轉過頭看向餐廳的人,忽然開口問:“你今天說這些,是因為我讓你失了,還是因為程放回來了?”

“?”許煦愕然一怔,還冇回神,柏冬青已經打開門離去。

程放,又是程放?好像某些塵封在舊時裡不再重要的人和事,非要鄭重其事地跳出來一般。

許煦無奈地笑了笑,電話資訊提示閃了一下,隨手打開。

是一個陌生號碼:小煦,你出差回來了嗎?什麼時候有空?方便一起吃個飯嗎?

想起這個號碼,前幾天給發過簡訊,隻簡短說了自己份,也是說想和見麵,得到的回覆在出差,便冇有再打擾。

許煦盯著那條簡訊怔愣了半晌,回過去:最近都有點忙。

其實也纔過去六年,可是為什麼青春裡曾經濃墨重彩的一筆,現在回過頭去想,是那麼陌生?

程放!是真的快要忘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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