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等你回去就打斷你的。”

晏靠著我笑，往我懷里窩，后來索就趴在我上休息，一直到下車。

我先下了車，晏在后面，地面，他又不小心，下車的時候差點兒摔了，直接撲到了我上。

晏抱怨：“嚇我一跳。”

“你也嚇我一跳。”我拉著他走開，聽見他問我：“我們去你宿舍嗎？”

“不去。”

宿舍四個人，四張床，哪有地方給他睡。

我帶他去了學校旁邊的小賓館，條件不算好，但至看起來是干凈的。

雖然外面冰天雪地，但有供暖的房子里暖和得不像話。

進了屋，晏舒服得直接趴在了床上，都不想一下。

我關好門，放好他的書包，過去給他摘了圍巾，又把這懶骨頭翻過來，給他羽絨服和大。

晏說：“哥，我太想你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直勾勾地看著我，看得我直想嘆氣。

我隨手把大丟在他臉上：“去洗漱，睡覺。”

晏坐起來，懷里抱著他的大，一不在那兒看我。

“明天我給你買票，你回去。”我說，“突然跑過來，不上學了？不考試了？”

我回頭看他，故意說：“你因為想我就來找我，那以后怎麼辦？你出國了還能不就回來看我嗎？”

晏皺起了眉：“我不出國。”

他說：“我跟媽說好了，我努力學習，不送我走。”

誰都知道他應該去國外，讀他的音樂學院，晏自己心里也清楚。

我是不待見他，這麼多年都不待見他，但也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他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自毀前程。

這麼看來，我確實還是不夠狠心，而且越長大，從前的那怨氣就越淡。

這讓我覺得很惡心，不是他惡心，是我自己惡心。

我突然間覺得自己像是被他們家收買的走狗，給我點甜頭我就忘了自己是誰。

我沒理他，自己去洗漱，躺在了標間的另一張床上。

我背對著晏的方向，閉上眼，卻本睡不著，我時刻聽著屋里的靜，他收拾東西，他洗漱，他洗漱完畢出來關了燈。

晏湊過來，掀開我的被子躺了進來，他說：“哥，我想你。”

后來我經常會想，當初晏做的很多事說的很多話似乎本就是故意的，他沒我想得那麼笨，甚至比我還聰明。

這一句“哥，我想你”，讓我本沒法狠心不理他，翻過，平躺著，對著黑漆漆的夜說：“快睡吧。”

晏笑了，抱住我胳膊，抬起搭在我上：“哥，晚安。”

第15章

這些年我跟晏一起睡的次數一只手就數得過來，尤其是當我知道了他的取向之后。

倒不是說我對同有什麼歧視，只是覺得既然他喜歡男人，也就意味著他會對男人的有肖想，即便我們是親兄弟，也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

但晏似乎并不這麼想。

他很喜歡粘著我，各種意義上的。

雖然很多時候我會對他的這種親昵到厭煩，但大部分時間里倒是不難理解。

我們在一起相了六年，因為家里大人工作忙，這六年的時間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遠超過他跟其他人，加上他對我那莫名其妙的好和依賴，和我親已經為了他的習慣。

那時候的我確實反應有些遲鈍，沒發現對于他來說，我已經不僅僅是單純意義上的哥哥。

而我也習慣地還把他當小孩子，毫沒有意識到一個19歲的男生和一個16歲的男生這樣擁抱著睡在一起有什麼不妥，而且其中一個還很明確地表達過自己喜歡同。

那天晚上晏睡得很好，可我沒睡好。

前半夜暖氣供暖力度強，熱得晏踹被子，后半夜冷了，他就迷迷糊糊地往我懷里鉆，我被他弄醒，扯過被子把他裹好，脖子被他摟著，勒得我難。

我覺得他煩，一邊覺得煩一邊又不想推開他，那種覺拉扯得我睡意全無。

我是在第二天早上意識到事開始變得微妙的，天快亮的時候我才稍微有了些睡意，剛要睡著卻被懷里的人給蹭醒了。

16歲的男生會晨了，或者他當時可能不僅僅是晨的問題。

晏手摟著我，下一直在往我上蹭，那個部位起得明顯，讓我覺得很別扭，再怎麼親的兄弟有這樣的行為也會不了。

我想推開他，醒他，但還沒作就聽見他發出細長的，綿的，像小貓春一樣的聲音。

晏的臉泛著緋紅，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因為什麼。

說不知道，只是因為我不愿意多想，事實上這種事我理應比他懂得多。

我怕醒他讓他尷尬，一開始只好忍著，想著忍一忍，等他醒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了，結果我閉著眼睛裝睡，他的反應卻越來越強烈。

晏的手在我上，得我渾冒冷汗，不得不一把抓住他的手，睜開了眼睛。

晏也醒了，眼神迷茫，半天沒回過神，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臉紅得像是番茄，直接用被子蒙住頭，說什麼都不肯出來。

“悶死你算了。”我從床上下來，總算松了口氣。

我沒管晏，自己去了洗手間，進了廁所，反鎖上門，低頭看自己的部，恨得想罵人。

我起反應了。

我被晏得起了反應。

如果說每個人心里都有邪惡的種子，那麼種下這顆種子的是我爸，讓這顆種子發芽開花的大概就是那天的晏了。

我站在花灑下，淋冷水，用力地握著那因為他起的，發了狠對自己下死手，跟自己作對。

當時我搞不清楚自己怎麼了，最后蹲在冷水下哭了。

這麼說起來沒用的，但當時心里滿是厭惡，厭惡自己，厭惡我爸，也開始厭惡晏。

等我洗完澡，調整好緒出去，晏正坐在床上翻他的書包。

他說：“哥，我給你帶了禮。”

“不當鴕鳥了？”我問他。

他看著我笑，臉還紅著。

他遞給我一個盒子，包裝，還打著蝴蝶結。

我接過來，問他是什麼，他說：“巧克力，年禮。”

那天是那年的最后一天，晏是專門過來陪我年的。

我們倆坐在床上吃完了巧克力，然后他才去洗澡。

晏剛一進浴室就出來了，他沒穿服，只探出上半，又瘦又白，依舊像是營養不良。

他問我：“哥，你洗的是冷水澡。”

他說：“你是不是那個了？”

第16章

扭轉對一個人的看法是很難的，尤其像我跟晏這樣的關系，我們認識時他真的就是個小孩兒，整天纏著我哥。

如今他也是每天黏著我，哪怕不在我邊的時候，也會不間斷地發消息，開頭一個字永遠都是“哥”。

這一個字提醒著我，他是我弟弟，越是這樣，在我心里他就越沒法擁有其他的標簽。

就比如，直到這個早上他蹭著我發出聲，我才終于勉強開始接他也已經逐漸在為一個有的年人。

逐漸。

因為他還沒有年。

16歲的男孩其實什麼都懂了，無論是主了解還是被迫接。

“男人早上晨是正常的，”我盡可能裝出很平靜的樣子，坐在床邊點了煙，“你快洗，等會兒出去吃飯。”

我背對著他，好一會兒沒聽見他的靜，我們莫名其妙地僵持著。

后來晏去洗澡，我這才發現，這破賓館隔音差到浴室里一丁點兒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而自時的本沒法被水聲蓋住。

我不確定我洗澡時究竟有沒有發出那樣的聲音，但晏的聲音過分清晰，聽得我皺著眉連兩煙。

晏出來的時候說：“哥，這洗到一半水就涼了。”

這種便宜的小賓館，能指它條件好到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