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齊管竹已經不在床上，齊莠穿好拖鞋從臥室走出來。房子里只有他一個人。他沒立刻拿手機聯系齊管竹，在餐桌旁站了一會兒，直到雙腳發麻，玄關響起開門聲。

齊管竹手里拎著兩袋子水果蔬菜，一的寒氣，看到齊莠愣了下，“你站在這兒干嘛？”

齊莠也不知道，現編了個理由：“嚇你。”

齊管竹把買回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還沒外套，低下頭輕吻齊莠的額頭，“昨晚嚇壞了？”

齊莠不自在地移開目，“還好……”

齊管竹耐心等他說下一句，齊莠更加慌了，子靠在墻壁上，眼睛卻止不住向男人，不敢看他的臉便看他穿戴整齊的服，看寬闊的肩膀和線條流暢的側頸。“你突然這麼溫……我不習慣。”

齊管竹似乎笑了一下，齊莠沒能看清，一只手便落下來，落在他的頭頂，他的頭發，“原來你喜歡我兇一點？”

齊莠百口莫辯，吞吞吐吐半天，臉上燥熱，最后氣餒般耷拉下肩膀，“反正我說不過你。”

“去洗漱吧，我來做飯。家里好久沒開火了，不管做什麼樣你都得給我吃下去。”

齊管竹下外套往廚房走，齊莠看著齊管竹的背影，嘟囔一句，“這算什麼啊，剛結婚的小兩口？”

齊管竹耳朵好使，一字不落聽到了，轉過眨眼道，“原來柚柚這麼想當哥哥的新娘子啊？”

齊莠往后退一步，他就沒有說過齊管竹的時候，連忙去洗漱了。

許久沒有做飯，齊管竹確實做得不怎麼樣，好在還可以口，兩個人湊湊活活吃完。齊莠猶豫一下還是把手機開機了，昨晚從家里出來沒過多久蔣璐的電話就打過來，齊莠直接關機了。

未接來電32通。

齊莠把手機扣過去推到桌子中間，“我本來……是很想從那個家離出來的。”言語中有些許疑和茫然，“但是從沒想過是以這種方式。”他一只腳踩在椅子上，手腕搭在膝蓋上，展五指，“原來還是會愧疚啊。”他寧愿蔣璐沒有他。但是他又知道不是的，那些嚴控的管教下，那些無理由的哭喊下，母親的手依舊溫，做出的飯依舊可口。這比單純的束縛更可怕，他沒辦法忽略那些，但也不甘愿就此被掌控，于是只能逃跑。

齊管竹從后抱住他，下頜抵在他的肩膀，不太確定道：“抱歉，我應該更小心一點？”

“啊，我沒有那個意思。”齊莠眼底一片清明，“遲早會被發現的。”從他決定靠近齊管竹的那一刻就應該做好覺悟，是他太孩子氣了，只想當下不計后果。

“以后就我們兩個人。”齊管竹抬起他的下，齊莠揚起腦袋與后的齊管竹打了個照面，“我會照顧好你。”吻落下來，的和溫暖的氣息籠罩住齊莠。

他愿意就此淪陷，只想當下，不計后果。

……

飯做了兩天齊管竹就能很練的炒一些家常菜，冰箱不再空，塞滿了蔬菜水果，用來充的巧克力和啤酒反而變得多余。

這天晚上齊管竹準備做飯，在冰箱找了一圈，最后問齊莠：“西紅柿呢？”

齊莠吃著蘋果，“咔嚓”一聲脆響，嚼了兩下才遲疑說：“……我吃了。”

齊管竹輕輕扇了他腦袋一下，“做飯用的你給吃了？”

齊莠脖子，剛想回話手機就響起來了，整個人一僵。他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練地掛斷，試圖用正常聲音說話：“冰箱里不是還有別的嗎？做、做點別的……”

“好。”齊管竹難得沒有揪著他不放，痛快答應了。

齊莠走回客廳跌坐在沙發上，揚起頭長長呼出一口氣。手機再次響起來，嗡嗡震著，他掐在手里像沒覺似的，屏幕上閃著“媽媽”兩個字。

吃過晚飯齊管竹問：“你快開學了吧？”

“嗯，沒幾天了。”

“明天去看爺爺吧，上次答應他們要過去。”

齊莠問：“……可以嗎？”

“什麼可以不可以？”齊管竹失笑，手按在他頭上，“他們想見你。”

齊莠也想見爺爺。但他要怎麼平心靜氣面對那些他們的長輩呢？

第二天到達目的地，站在院子里迎接他們，齊莠朝老婦人出一個微笑。

“哎呀，看看是誰來了，我大孫子！小孫子也來了！”驚喜地說道，側過，“若梅啊，你看看誰回來了，你侄子來了。”

房子里頭走出一個人，一張俏麗的臉，干練的著裝。率先看到齊管竹出一個笑，看到走在齊管竹后面的齊莠，那笑就淡了，挑了下眉，“齊莠也回來了啊。”

齊莠腳步一頓，暗道糟糕，他從小就不擅長和這個小姑打道。

齊若梅比齊父小了十二歲，是家里古靈怪的小閨，仗著家里人都寵，簡直無法無天。不喜歡蔣璐這個嫂子，對和長得像的齊莠也喜歡不起來。齊莠小的時候經常被拉扯臉頰，每一次都是淚眼汪汪喊他哥來，這慘無人道的“欺凌”才得以終止。

五歲的小豆丁被欺負的夠嗆，癟著一張跟他哥告狀：“姑姑掐我！”

齊若梅當時二十四歲，覺得小孩子都麻煩，一咋舌，小齊莠嚇得一哆嗦。

那是年影。以至于后來懂事了再見到齊若梅，齊莠還是發怵。

齊莠從齊若梅邊走過，已經三十八歲卻毫不顯年齡臉蛋細膩澤的人緩緩開口：“喲，都這麼高了？”

齊莠條件反地往后退，齊若梅打量著他，噗嗤笑了一聲，“還那麼害怕我啊？”的手輕輕落在齊莠肩上，目卻是往齊管竹那邊看的，“沒事的，姑姑又不會吃人。”

齊莠有點狼狽，正回惴惴道：“沒有，小姑好久不見……新年好。”他只是發悚立罷了。

一行人進了主客廳，齊若梅坐在椅子上翹著嗑瓜子，聊著聊著突然問：“哎，齊莠你媽怎麼樣啊？”

齊莠立刻坐直了，腦子里滿是蔣璐哭坐在地上的景，嗓子干，“……好的。”

齊若梅微瞇了瞇眼，重復念道：“好的啊。”隨后璀璨一笑，“那還好。”把瓜子皮扔進煙灰缸里，抬起屁，“我大侄子，出來，姐姐好好跟你聊聊，你怎麼就不去我公司呢？”這一說，輩分全了套，齊拍了一下，語氣卻并無責怪，“你呀，怎麼當姑姑的，沒一點長輩的樣。”

齊管竹和齊若梅去了另外一間屋子，齊莠也想去外面氣，起走出客廳卻聽到悶悶的談話聲，外屋的門沒關上，約出齊若梅的聲音，“……干嘛還帶他來？”

齊莠停住了。他知道齊若梅一直不喜歡自己。齊父去世后的幾天里他曾見過一面，和母親一樣憔悴的臉，青黑的眼眶，看到他的那一刻語氣淡淡地，“和你那個媽越長越像了啊。”后來看到齊管竹，穿著深正裝的哥哥像個大人，齊若梅一見到齊管竹便止不住哭起來，抱住齊管竹失聲痛哭，敬的兄長不在了，最疼的兄長去世了，這個家以后需要獨自扛起來。

齊莠說不清那種覺，每次齊若梅見到他態度都很微妙，但若說是討厭他也算不上，只是要打量然后別開頭。與其說是厭煩，不如說是一種無奈。

作者有話說：

都在努力讓生活變得更好啦。今天也是甜甜的哥哥弟弟

第二十章 聽話

在家吃過晚飯又呆了一會兒，齊管竹說要走了，齊若梅說：“干嘛的啊，今天在這兒住得了，又不是沒有空屋子。”

齊管竹：“齊莠過兩天就上課了，回去還要收拾一下行李。”

齊若梅歪歪腦袋，順的發順著肩膀落下來，做這個作并不突兀，反而有種俏皮，歲月沒在上留下太深的印跡，如同多年前那樣富有朝氣活力。

“齊莠，不留下來嗎？”把話頭對準了齊莠，語氣半帶威脅，“在這兒住一晚再走吧，天都黑了。”

不等齊莠回答，齊管竹沉下面，像護崽的狼，淡淡警告道：“姑姑。”

齊若梅聳聳肩，“那行吧，不愿意就算了，我說的事你再考慮一下，在我公司干怎麼了，還怕被人說閑話啊？我可沒想給你開后門，咱們還是靠實力說話。”一頭發，“你和你爸真是一個德行，倔死了。”

齊管竹興致平平：“再說吧。”

“我開車送你們。”

在齊若梅的堅持下，齊管竹和齊莠搭了的車到汽車站。齊若梅臨走前還在和齊管竹說：“你給我好好想想，別扯那些沒用的，我現在有的，那也是你爸當年留下的。”

齊莠有些聽不明白。齊父去世后蔣璐很再提及齊家的人，他對很多事都一無所知。

回到公寓，齊莠終于放松下來一把撲在床鋪上。齊管竹將他撈起來，叼住他的輕輕啃咬，兩個人互相一陣，倒在床上說了會兒閑話。之后齊管竹去洗澡，聽到嘩啦啦的水流聲，齊莠蜷起子。

他會乖乖聽話，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想。

齊莠閉上眼睛，結滾一下。他這麼聽話，應該不會被拋下了。

……

返校當天齊管竹想去送齊莠，被齊莠一口拒絕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齊莠叼著牙刷，口齒不清道，“我也不住宿，晚上就回來。”

“哥哥擔心你。”齊管竹煞有其事地說道。

“扯。”

“柚柚。”齊管竹又說，“我還是喜歡你被我得說不出話的樣子，那時候你最乖。”

齊莠早習慣他哥的不正經，把漱口水吐了，一抬頭在鏡子里看到齊管竹站在自己后，“你能別老跟著我嗎？”

齊管竹從后抱住他，掛在他上，聲音慵懶，“不能。”他探頭的同時掰過齊莠的臉頰，舐他薄荷味的，舌頭探進去加深這個吻。

臨走前齊管竹不死心地問：“真不用我送？送你到門口，都不用你多走那幾步路。”

齊莠冷酷搖頭，門關上的那刻突然瞄到齊管竹掩在影下的臉，手兀自出來卡在門里。

齊管竹皺眉：“干嘛呢？再夾著你。”

齊莠踮起腳吻了吻他的，親完迅速退回到門外，不敢和齊管竹對視，連帶耳朵也泛紅，“那我走了。”

齊管竹愣了愣，隨即笑起來，“怎麼？是舍不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