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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年如你》5

斯屹照舊躲在廁所里煙,修長的手指攏著火苗,映亮了眼底的執拗和傷痛。

狂躁和頭疼的狀況越來越嚴重,甚至無緣無故地就想發脾氣。連續砸了三個保溫杯之后,斯屹去看了心理醫生,報告結果顯示,雙相障礙,抑郁和躁狂混合發作,不算嚴重,可也不能輕視。

醫生開了些卡馬西平給他,配合相應的心理治療。

斯屹去過一次心理治療室,只是坐了一會就走了,心理醫生富有技巧的談話讓他覺得不安,還有點害怕,除了池崢,他不相信任何人。

可是,他找不到池崢了,那個為他耗盡了一切的家伙,以為躲著他就是最好的保護。

池崢沒再去過斯屹的學校,不太敢,那孩子太敏,隔著八百米也能把他認出來。

張齊說斯屹不再跟著他,改時不時地往他開的川菜館子里跑,有時是中午,有時是周末。有時候吃飯,有時候不吃,就在角落里坐著,坐很久,狀態有點不太好。

池崢忍了好半天,終是沒忍住,告訴張齊,放馬營東邊有個小市場,市場里有個王記餐館,是個老店,開了好多年,他以前經常帶斯屹去吃。池崢說,斯屹喜歡他家的水蒸蛋和蝦仁粥,讓張齊去買一份給斯屹吃,好好的孩子,瘦得跟營養不良似的。

張齊真的去了,買回來后用帶著川菜館logo的碗碟裝著,騙斯屹說店里的新品,還沒正式推出,讓他先嘗嘗。斯屹只吃了一口就笑了,他說,我喜歡什麼只有我哥知道,替我謝謝他。

這兩個人啊,一個纏得,一個從未真正放開手,只能擰下去。

人得先吃飽飯才能有力氣琢磨與不,池崢中專時學的是汽修,獄后管教對他不錯,有相關培訓課程,也會想辦法幫他爭取一個名額,雖然多有點手生,好在有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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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崢對薪水要求不高,工作找的順利,在一家汽修店,店不大,待遇一般,老板不嫌棄他有案底。池崢只是想找個地方混日子,一閑下來滿腦子都是斯屹,他覺得自己要廢了。

斯屹的那張銀行卡他收下了,查了下余額,竟然有十幾萬。小東西特別會心疼人,池崢還沒獄的時候,他就著去打工,賺錢補家用,這些錢應該是他的全部積蓄。

張齊那句話說的一點都沒錯,他在里面,為了斯屹活著;斯屹在外面,為了他活著。

說不清誰付出的更多,都在竭盡全力給對方最好的。

池崢閉上眼睛,他想,傻子,這是何苦,離開我,你會有更好的人生。

汽修店在老街上,有點,周圍不十八九歲的小混混,找茬占便宜,修車不給錢,老板胖叔,打過架、找過人也報過警,沒用,池崢懶得管閑事,不惹他,他就當看不見。

有一次他正睡午覺,小混混又來,砸得叮當響,吵得他頭疼。他沒想發火,就是有點心煩,回過神來時,已經掰碎了一個人的指骨,另外幾個,也躺在地上了。

池崢臉,說了聲對不起,我沒收住勁兒,幾個混混愣了一下,轉就跑。

池崢站在店門口喊了一句:“人是我打的,要報仇,找我,跟老板沒關系。”

自那以后來汽修店找麻煩人的人了,找池崢套近乎的倒是多了,風言風語在老街上傳開,關于他的過去,關于他上的案底。

胖叔早些年也混過,上下打量著池崢,說了句,我好些年沒在年輕人上看到煞氣騰騰的覺了。

池崢笑了笑,道:“起床氣罷了,哪有那麼嚇人。”

胖叔看著他:“你池崢對吧,哪個z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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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崢低頭點煙,含糊道:“崢嶸的崢。”

胖叔想了想:“我聽說過一個池崢的,沒見過,但愿和你不是一個人。”

池崢磕了磕煙灰,笑著:“肯定不是一個。”

胖叔給池崢漲了三百塊錢,一般的小活也不再折騰他,店里的幾個員工看見他跟耗子見了貓似的,有點怕,又有點敬。

池崢喜歡坐在店門口的椅子上曬太,瞇著眼睛,像只犯懶的貓,就是煙癮有點大。他不怎麼說話,也從不挑事,算不上和氣,可也沒急頭白臉地發過火,對誰都是淡淡的。

子勁兒,特別吸引人,一整條的街的雌,都把眼睛放在他上。

斯屹照例往張齊的川菜館子里跑,有一次張齊剛好在店里,開了瓶好酒陪他喝了兩杯,還是勸,勸他說池崢也是為了他好。斯屹一反常態,沒發火,也不說話,張齊拍著他的肩膀讓他好好想想,兩人離得極近,斯屹在張齊上聞到一悉的味道。

有點刺鼻,是汽修的機油味。

池崢上中專時天天在車間里打滾,斯屹是他哥的尾,也跟著在車間里混,對這味道記憶深刻。

斯屹扔下喝高了的張齊,起走了。

自那以后他不再往川菜館子里跑,轉而去逛汽修店,汽修店、汽車容店、4s店,與之有關的他都沒放過,一條街一條街的看,一家店鋪一家店鋪的找。午休時找,下了班找,休假時找,大海撈針似的,這一找就找了一個多月。

他又跟過張齊兩次,兩次都在同一個地方跟丟,他打開地圖查看附近有多汽修店。

學校放了暑假,斯屹徹底空下來,可以專心找人。他把租來的車停在路邊,在小超市里買了瓶可樂,跟看店的老板閑聊,問他附近有沒有汽修店或者汽車容店,老板說有一個,直走左拐,掛著牌子,胖子汽修,店里有個帥哥,有人大老遠的過來修車,就是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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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屹笑著,什麼樣的帥哥啊,這麼大魅力,沒去考北影中戲,真是可惜了。

老板嘖了一聲,道:“說不清,很有范兒的一個人,名字也好聽,什麼崢還是什麼嶸……”

斯屹頓了頓:“池崢,崢嶸的崢。”

暑期正濃的月份,太明晃晃的,斯屹著瓶冰可樂站在路邊,有點興,還有點慌。

終是找到了,終于啊。

他還沒想好下一步該怎麼辦,電話響了,一個沒存名字的號碼跳在屏幕上,是斯小茹,他那個腦回路清奇的媽。

斯屹不到十二歲的時候,斯小茹扔下他們兄弟跑了,順便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錢,池遠軍回來找不到媳婦也找不到錢,吼著要弄死他們兄弟倆。池崢轉進了廚房,拎著刀出來,眼睛和語氣都是冷的,指著他:“再不走,今天死的就是你。”

池遠軍跳腳罵了幾句,沒敢再手。

斯屹記得自己被嚇壞了,一直哭,池崢躺在床上拍拍邊的位置,說過來,哥抱抱。

他說不怕,哥在呢。

斯屹枕著池崢的口,真的就不害怕了。

那種心安的覺,除了池崢,誰也給不了。

斯小茹發了個定位過來,是一家面館。斯屹趕過去時,面前放著個空碗,正埋頭吃另一碗,斯屹推門進去,屈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斯小茹看他一眼,道:“我還沒結賬,你幫我付一下。”

斯屹只是笑,沒說話。

斯小茹跟池遠軍沒離婚,后來直接了喪偶。池遠軍下葬時回來過一次,對著墓碑啐了口口水,轉走了,沒問斯屹以后怎麼活,沒問池崢判了多年。

池崢坐牢的六年里,斯小茹陸續過很多個男朋友,都不長,分一個就會找斯屹要一次錢,說是填補心靈的創傷。

一個爹一個媽,一個比一個更像吸鬼,斯屹連恨的力氣都沒了,只是無奈。

斯小茹年輕的時候很漂亮,現在也不丑,只是妝太濃,顯得風塵氣有點重。斯屹坐都沒坐下,出幾張紙幣扔在桌子上,轉就走。

斯小茹擱下筷子住他,道:“就這點夠干什麼的!你哥出獄了吧,兩個兒子養不了一個媽?像話嗎?”

斯屹看一眼:“那你再去跟我哥要吧,看他會給你多!”

“嚇唬誰呢小兔崽子!殺人犯了不起啊!”

斯小茹突然嚷了一聲,面館里的食客、老板、服務員一并看了過來。

斯屹第二次從別人里聽到“殺人犯”三個字,下意識地就想掀桌子,他深吸一口氣,扭頭朝外走。

斯小茹不依不饒地追過來,拽住了他的袖,斯屹抬手將甩了個踉蹌,著聲音低吼著:“有什麼因,得什麼果,你無在先,怨不得我跟池崢無義!是你先扔下我們不管的,是你自己眼瞎看上了池遠軍,所有苦難的源頭都在你上,你自作自,你活該!”

“放屁!”斯小茹抬手就一掌,指著斯屹的鼻梁,整個人都在發抖:“什麼自作自?什麼活該?生為人子,你就這麼跟你親媽說話!”

“原來我也有媽啊,”斯屹臉上被指甲抓出來的劃痕,冷笑道:“我還以為我是石頭里蹦出來的呢!我倒要問問這位親媽了,我肚子的時候你在哪?我快活不下去的時候你又在哪!”

吼完這句,斯屹拉開駕駛室的車門坐了進去,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跟斯小茹撕破臉。

那句殺人犯錐子一樣刺在他心上,讓他沒辦法容忍,沒辦法原諒。

肚子的時候是池崢養活他,他覺得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是池崢拯救他。

池崢是他與這個世界唯一的關聯,若是沒有池崢,他早就撐不下去了,他不許旁人在他面前說池崢半句不好,誰都不行。

斯小茹撲在車窗玻璃上,錘了兩下,恨恨地瞪著他:“你當池崢是什麼好東西,就屬他花花腸子最多,我原是打算帶你走的,他不許!他說家里的東西隨我挑,拿什麼拿什麼,只有你不行!是他讓你痛苦!是他自私!”

斯屹沒再管吼什麼,踩下油門,車子晃悠著躥了出去。

狂躁的覺在里橫沖直撞,耳邊全是鳴音,狀態糟糕到了極點。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聽,什麼都不想管,只想見一見哥哥,抱抱他。

眼睛是的,斯屹卻有點想笑,他想,還跟小時候一樣啊,有點什麼不順心的事就想找哥哥,讓哥哥抱抱他,或者抱抱哥哥,就沒那麼難過了。

哥,這一次,你一定不能推開我。

求你了。

(7)

斯屹一路踩著油門,將車開到胖子汽修,進去時險些撞到守在門口的小伙計。

他這麼橫沖直撞,老板胖叔還以為是找茬的,拍了拍引擎蓋,表不善。

斯屹坐在駕駛室里環視一圈,加上老板一共五個人,沒有池崢。

斯屹咬,表很無措。

胖叔敲了敲車窗玻璃,催他下車。斯屹推開車門走下來,,險些摔個跟頭。胖叔在他耳邊念叨著什麼,完全聽不清,耳邊全是鳴音,像是驟然被切斷了信號的電話聽筒。

他抖著手去口袋里藥瓶,好半天才找到,正想擰開,手上一空,藥瓶被人奪了去。

池崢站在他面前,手上拎著幾個快餐盒,應該是出去買午餐剛回來。他擱下餐盒拿著藥瓶仔細地看著上面的字——卡馬西平,抗抑郁類的藥

池崢覺得心尖上猛地疼了一下,他扳過斯屹的下,看見了他臉上的紅腫和抓痕,純黑的眼睛暗了暗,像是抑著什麼,低聲道:“吃這個藥,多久了?”

斯屹吸吸鼻子,眼睛里泛起水,小聲道:“有一陣了,從你……我就睡不太好,頭疼,緒不穩,嚴重的時候一門心思想從高跳下去。哥,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說著,有眼淚掉下來。

池崢箍著斯屹的后腦將他按進懷里,肩膀上傳來溫熱的,迅速了一塊。

這種沒有聲音的哭法,更讓人覺得抑。

池崢跟胖叔請了假,他說我弟弟病了,我得帶他去醫院,車先扔這,我按小時停車費。

胖叔沒說什麼,看了斯屹一眼,給了池崢半天假。

池崢租的房子就在附近,一室一廳,小的,還有點舊,不過,他收拾得很干凈,窗臺上還有幾盆花。

池崢前腳關門落鎖,后腳斯屹就撲了上來,把他抵在門板上,咬他的

火熱撞著,兩個人都像是在燃燒,里蘊著無發泄的火熱。斯屹開池崢的T恤下擺,進去,在他的腰腹上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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