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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你甜》第4章 逆水行舟

他發音不是那麼字正腔圓,而是帶著一點漫不經心,每一個字都準的敲在心上,由于很近,得又低,行只覺得心尖發麻。

“再不說話,我可就當你默認了?”霍行舟更加欺近,聲音也得更低,帶著低低的氣聲和腔的震,直接敲上了行的鼓

“我不是那個意思。”行有些不了的別過眼,手里還死死的著寫卷子的中筆,手背上管一條條的,忍得很辛苦。

他……

“那你是什麼意思?”霍行舟繼續問,得他手指攥得更張的呼吸都開始了。

“你能、能不能別離我這麼近?”行艱難的問。

“?”霍行舟難以理解的看著他,竟然還有人讓他滾遠點兒的?

這不是個小白眼兒狼,還是個會拐彎抹角記仇的小白眼兒狼。

霍行舟從他手里出筆,不由分說的把茶換到他手里,站直了子說:“不喝那你就丟了吧。”

行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指,剛剛被他的那一點微微發燙,他手上的薄繭輕輕過,火似的。

好半晌,他才反應過來,訥訥的說了聲:“謝謝。”

霍行舟擺了下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行看著茶半晌,端起來輕輕喝了一口,清甜的香草味瞬間漫舌尖,比他往常喝過的任何一款茶都要好喝。

是他買的。

行。”前排的同學轉過頭,敲了下他的桌子,是個鼻梁兩端長著一小片雀斑的男生,看起來友善的。

“我胡佳文,待會下了晚自習,一起去吃宵夜吧。”他轉了下椅子,整個人叉著倒著坐在椅子上,隨意的著一支筆在手上翻花兒似的轉了轉。

“你住哪個宿舍啊,要不要我幫你拿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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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有點不太適應他的熱和好意,輕輕的搖了下頭:“宿舍,我還不知道,晚上我有事。”

“下了晚自習還有事啊,我們學校晚上圖書館不開的,你要是想寫作業的話,只能留在教室里了。”

行說:“不是,我要出去一趟。”

“哦,那你記得跟程老師請假,要不然你晚上沒有假條門衛不讓你進來,還要請你家長呢。”

聽到請家長三個字,行手腕一茶濺出了幾滴在試卷上,他很快的恢復過來,用紙干凈了。

“我知道了,謝謝。”

上課鈴響了,胡佳文在手上流暢的做了個轉筆收尾,拍在了桌上轉了過去。

行喝完最后一口茶,把筆用筆帽套上了放在筆袋里,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不到六點半。

他將沒做完的卷子收拾了一下夾在課本里,然后又放進了書包里,背起來徑直向門外走了。

他問了辦公室的方位,跟程利民請假說去醫院看個人。

程利民一聽他剛來就要請假,本來有點不想不答應,這個借口那些逃課的學生常用,一家二十四口一天能病八回。

行說是去看以前學校的校長。

程利民沉默了下,他剛剛在校長室也聽說了行他媽媽把校長打了的事,覺得這孩子也是有心了,給他批了假又問他要不要個人陪他一塊去。

行說不用,自己在晚自習結束之前一定回來。

程利民點了點頭,遞給他一張生活用品申請表說:“我們班沒有空余寢室了,把你安排到高一高二也不合適,影響你學習,霍行舟宿舍還有一張空床,你搬過去先住著吧,這是鑰匙。”

他跟、跟霍行舟住一個宿舍!

抑住心的狂喜,從接鑰匙的手到聲音都有點抖:“謝謝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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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利民沒發現,嗯了聲又說:“霍行舟吧,雖然連他媽媽都說這孩子又欠又浪,但我看他本不壞,有擔當的孩子。”

行仍然沉浸在能和霍行舟住在一起的喜悅中沒離出來,點點頭:“我知道的。”

程利民言又止的看著他:“行啊,老師知道你是個乖孩子,以后一定會有好出路的。”

行看出他的言又止,以為他有什麼為難的事:“老師您有話就直說吧,沒有關系的。”

“好孩子。”程利民低頭看了眼試卷,低低的嘆了口氣說:“我明年帶完你們也該退休了,以后想心也沒什麼機會了。”

行靜靜地聽他絮絮叨叨的說著自己從教這麼多年的心酸和快樂,有點焦急的瞥了眼辦公室里的掛鐘。

“九班這些孩子,雖然學校里人都對他們避之唯恐不及,還給咱們起了個奇葩班的外號,但在我眼里,他們都是很乖很好的孩子。”程利民低頭看了眼試卷。

“尤其霍行舟是我帶過的學生里最有天分的,一邊打游戲一邊聽別人背幾分鐘英語課文,別人不會他都會了,就是不肯學。”

程利民一提到霍行舟就想嘆氣,總覺得這是一筆直的小樹苗,但是就是一條路走到黑的往歪脖子上發展。

他一個園丁,怎麼看怎麼想給他修回來。

“您意思是說,讓我勸勸他,帶他一起學習嗎?”行問。

“也不用明擺著勸他,那個臭脾氣,說不定會適得其反,你座位離他近,有意無意的影響他就行了。”程利民說。

行腦海里浮現那張玩世不恭的臉,輕輕的點了下頭:“好。”

行出了校門,走到對面的公站牌,很快電話就響了起來,他找出耳機帶上,那頭的聲音很大,又尖又響的刺的他耳一疼,皺眉關了小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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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連轉學的事都不告訴我了?要不是我在名單里沒找到你,還不知道你已經背著我轉學到二中去了,怎麼,你現在也……”

行面無表的聽著,等慢慢發泄。

只是,耳朵好疼。

他轉到二中的原因,更大的原因是在一中教高三語文,當時他中考放棄了一中,報志愿的時候只填了四中,離的最遠。

這次的扶植計劃,他私下找校長說了想到二中去,校長起初也不大答應說要問問他媽媽的意思。

行不想多事,就說算了。

只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后來公布的時候,校長讓他來了二中。

行按了按耳朵,等他再回過神的時候,電話已經掛了。

他拿掉耳機。

車停在面前,司機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

行拿出學生卡刷了一下,機里的聲提醒:“請投幣。”他這才記起自己忘記去充值了,又從書包里找出兩枚幣投了進去。

車里除了司機之外,就他一個乘客,行走到靠后門的單人位坐下,側頭看著外面的華燈夜景。

車里靜悄悄的,空調開得卻很大,他有點冷,手把空調口關上了。

二中就在市區,離市醫院只有幾站路,但現在正是下班高峰,足足堵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到醫院。

他在醫院旁邊的水果攤包了一個果籃,又從錢包里拿出錢,只留了兩百,其他的讓老板全墊在果籃里面了。

七點多,天完全暗了下來,行繞過急診樓往后面的住院部去,在護士臺問了校長的病房。

行在病房門口停了下來,過門往里看了一眼。

校長坐在病床上,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臉有點蒼白,旁邊站著的是他的太太,是學校的教務主任,姓周,行認識。

他深吸了口氣,抬手敲了下門。

周老師一見門口是行,切水果的手突然頓了一下,抬頭去看病床上的校長。

側著行只能看見,看不清說了什麼。

他垂了垂眼睛。

很快,周老師打開了門,一臉冷漠的堵在門口:“你來干什麼?看你媽沒把校長打死,你來……”

“周老師……”校長開了口,先是嘆了口氣:“你跟孩子說這些干什麼,又不是他的錯,你讓他先進來,堵在門口教訓像什麼話。”

校長嘆了口氣,看著門口纖瘦的年一心疼油然而生。

行從小就沒有爸爸,是他媽媽趙久蘭一個人帶大的。

當時他還在小學做校長,趙久蘭也是學校的老師,對他嚴的不得了。

他從小,不允許跟任何小孩一塊玩兒,別人上育課打打鬧鬧玩沙子和泥的時候,他就乖乖巧巧的坐在一邊。

別的孩子鬧得一頭一臉灰,他則干干凈凈的像個小木偶娃娃,一臉抑的艷羨。

上有著和同齡孩子完全不一樣,甚至超齡的自律和聽話,幾乎從來不和小朋友玩,除了寫作業之外,無論是書法還是繪畫,都做的很好。

小小年紀就有大家之風。

孩子哪有不調皮搗蛋的,可偏偏行就是那種乖的讓人挑不出任何病的孩子,無論哪一方面都完全不講道理的優秀。

久而久之,大家都發現了不對,這孩子太不尋常了。

就像個校正良好的機人,沒有喜怒哀樂,不會羨慕嫉妒。

后來,他想打開一下這孩子上的心,總這麼抑下去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于是就親自帶了一堂育課。

起初行很膽怯,后來放開了,比其他孩子都能鬧騰,那也是他頭一回在這孩子臉上看到那麼燦爛的笑容。

校長欣之余,第二天卻發現行沒來上課,多方打聽才知道他住院了,后來病愈了之后也轉學了。

沒想到,時隔七年他還能再做行的校長,他在新生名單上看到的時候,就嚇了一跳。

行,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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