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過對著兩人安地笑了笑，隨後打開通訊說道：“快來人，我在東北角發現可疑人影。”

東北角是小區的臨時垃圾回收點，小區收到的垃圾都會臨時放在回收點，等著第二天環衛車過來拖走。

那地方很雜，可疑人士藏在那邊是很符合邏輯的事。

於是其他保安不疑有他，都向著那個方向去了。

蔣方這才弓著腰走了出來，還有紳士風度地回頭扶了一把腳麻的湯靜雅。

湯靜雅回了宿舍，蔣方則跟著祁無過和段戾回了宿舍，準備在這邊躲一晚上，等白天再出去。

祁無過的床讓給了蔣方，他知道段戾有些潔癖，應該不太喜歡別人睡他的床。

段戾隨後卻表示願意和祁無過分他的床，於是眼下的況便是祁無過靠在段戾床上昏昏睡，蔣方躺在祁無過床上想著剛才的景發楞。

段戾坐在床邊，表嚴肅，他看了一眼蔣方問道：“這個時間點，你們在外面幹什麼？”

蔣方心中一，還以為始終不怎麼搭理他們的段戾是在關心同伴，還沒來得及，又聽段戾繼續下去。

“現在已經死了兩個玩家，你們這麼肆意妄為，被殺的只會增加厲鬼的怨氣，把況弄得更加複雜。”

“……”

蔣方抹了一把臉，心想是自己自作多了。

只是段戾這人氣勢太足，蔣方莫名地就有些畏懼。

面對如此待遇，他也只能解釋道：“之前我們不是分析主線和網購有關嗎，就決定破壞設施斬斷死亡鏈……”

祁無過眼睛本來已經合上，聽到這個聽新鮮的詞語，便問道：“斬斷死亡鏈？”

說到這裡，蔣方想起段戾是個新人，祁無過也才通關一次。

這兩人表現得實在是太淡定了，這總是會讓人忘記他們經驗不足。

蔣方說道：“斬斷死亡鏈是除去直面BOSS外的另一種通關方法。”

“死亡條件不滿足，BOSS又還沒累積到足夠的戾氣進無差別殺戮模式，空間就會判定遊戲無法繼續，然後給出通關判定。”

蔣方三言兩語解釋清楚，說道：“這種方法通關積分會點，不過安全。”

祁無過掀了掀眼皮，說道：“所以你們這是半夜破壞公共設施？”

蔣方尷尬一笑：“這不在遊戲裡嗎？”

“那你們功沒？”

“恩，現在整個小區應該已經斷網了，如果等個一兩天沒有發生死亡事件，應該就可以通關了。”

【小祁，你人在哪？到垃圾回收站這邊來！】

祁無過按下通訊，說道：“張哥，我真的困到不行，沒事了就讓我睡一會吧，明天還得上白班呢。”

【睡你個頭，死人了知道不！剛才不是你說在東北角看到可疑人影嗎？】

“……”

祁無過看了蔣方一眼，覺得眼前這快遞小哥真的是個烏兼報喪鳥。

祁無過和段戾趕過去的時候，看到好幾個保安蹲在回收站門口吐。

祁無過有些好奇，這些天來，接連發生兇殺案，這些保安們都算得上是見多識廣了。

這回收站裡究竟是怎樣的慘狀，把他們刺激這樣。

警察還沒過來，保安隊長正帶著幾個膽大在裡面保護現場。

祁無過正準備走進去的時候，旁邊一個才吐完一的保安說道：“你做好心理準備，裡面……嘔。”

祁無過見他臉慘白，才提起裡面就又吐了個一塌糊塗的狀態，心中默默提高警惕。

才踏進回收站，祁無過就聞到一種濃烈的味道。

不單純是腥味，而是一種奇特的味道，像是在菜市場裡的豬攤前，那種骨頭和混合在一起的腥味。

“你去哪了？”張哥見祁無過進來，問道。

祁無過隨口答道：“我守在這裡的時候，又看到人影往東邊去了，就沒來得及通知你們追了上去。”

這個地方是個監控死角，所以祁無過剛才才會把這些保安引到這邊來，現在說起謊來也是張口就來。

“裡面怎麼回事？”他問道，“是誰？”

張哥臉上出一個奇特的表，說道：“可能是劉姐。”

進到現場的時候，他總算是明白保安隊長為什麼說可能。

現場是回收站的一個小房間，用來堆放保潔工。

劉姐也習慣把撿來的紙箱在這個地方扁打包好，之後方便賣給回收紙殼的人。

劉姐理紙箱很有經驗，所有紙箱都被拆開，疊得方方正正整整齊齊的。還常在同事中吹噓自己的這一手本事，說到手裡，沒有不能疊正方形的紙箱。

所以現在也被疊得方方正正的，如同旁邊待回收的舊紙殼一樣。

祁無過是從頭上的那個水鑽頭飾勉強判定出地上的人是劉姐的，因為已經面目全非了。畢竟人從立變平面之後，很難分辨出面貌來。

劉姐像是被什麼重從頭到腳，把整個人如同紙殼般的厚度再細心疊好。

地上滿是鮮和骨渣，一片狼藉，看上去觀的確很不好。

祁無過總算是明白那些人為什麼都在外面吐得一塌糊塗，他也覺得眼前這一切有礙觀瞻。

段戾低聲說道：“很兇。”

祁無過回頭看他一眼，對方的表依舊是沒什麼變化，只是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似乎對於眼前腥殘忍的一幕並沒有太多別的想。

“你的意思是，要開啟無差別殺戮模式了？”祁無過問道。

“不好說。”段戾說，“我還沒有直接和它接過。”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警笛的聲音，應該是警察過來了。

祁無過趕退了出去，免得造不好的誤會。

又是折騰的一晚，然而祁無過作為小保安，第二天還得上白班。

這種覺，讓祁無過覺得整個人死去活來的。他全乏力，仿佛沒骨頭一般靠在了段戾的上。

自從昨夜起，祁無過發現段戾對於他的靠近似乎並不反，於是再度拉近兩人的社距離。

看著對方依舊清明的神，祁無過歎了口氣：“你神怎麼這麼好？”

段戾看他一眼，沒什麼表，似乎祁無過靠在他上是理所當然的事。

“習慣了。”他說道。

不遠湯靜雅拖著保潔車走了過來，表不太好看，臉有些發白。

想來也是，昨天晚上以那種慘狀死掉的是劉姐，自然會聯想到自己上。

湯靜雅停在祁無過面前，說道：“沒想到會這樣，看來我們的猜想是錯的，事和網購無關。”

祁無過見神沮喪，似乎已經認定他們斬斷死亡鏈的行已經失敗，便問道：“怎麼說？”

湯靜雅歎氣道：“劉姐那人，從來不網購的，現在死了，看來死亡條件和網購沒有關系。”

祁無過思忖片刻，說道：“其實昨天看到劉姐的之後，我就一直在想一件事。”

“什麼？”

“快遞紙箱。”祁無過說道，“從我們進遊戲時，就一直圍繞在快遞紙箱上打轉。從最開始劉姐說有人快遞紙箱開始……”

湯靜雅搖頭說道：“不可能，遊戲設定裡只有人死之後化為厲鬼，沒有怪之類的東西。”

祁無過沉思片刻，說道：“我也一直想不通，加上劉姐所說的幾年前的兇殺案。直覺告訴我，這一切的確是和那樁兇殺案不了關系……”

這邊還沒討論出個什麼結果來，那邊快遞小哥蔣方又是一臉驚慌地跑了過來。

報喪·蔣方·鳥的到來，給祁無過帶來不好的預。

不過好在他們幾個玩家現在都還在此，就算再發生死亡事件，也只會是遊戲裡的NPC而已。

“不好了，我快遞點裡的紙箱全部不見了！”

蔣方的話卻讓祁無過有些吃驚，眾人不在耽擱，直接衝著快遞點而去。

快遞點裡面一片凌，所有的貨七八糟地堆在架子上，用來保護貨的泡泡紙之類的東西還纏在貨上。

唯獨快遞紙箱不見了。

這肯定不會是盜竊案件，沒有那麼蠢的賊，隻快遞紙箱而不要裡面的貨。

蔣方說道：“我早上回來後，在樓上瞇了會，下來準備把今天的快遞給送了，結果就變這樣了。”

祁無過了下，說道：“難道真和快遞紙箱有關？那薑小蕾案件裡，快遞櫃裡的那隻手又是怎麼回事。”

就在此時，段戾走了過去，他沉默地繞著貨架轉了兩圈。

祁無過問道：“你發現什麼了嗎？”

段戾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祁無過知道段戾的，但沒有把這些事說出去，畢竟這屬於段戾的私，段戾不主說，他自然也不能做主告訴蔣方他們。

蔣方本來就是個衝的格，又聽湯靜雅複述了一遍祁無過剛才的推測。

他一擊掌，說道：“這主線肯定就是這麼回事，這些消失的快遞紙箱肯定是藏在小區的某個地方，把本找出來燒掉，作的東西就沒了。”

湯靜雅有些遲疑，說道：“可是，從來沒聽說過這種況。”

蔣方擺擺手，說道：“你進這鬼域空間之前，也沒見過這些七八糟的厲鬼啊，人的眼界嘛總是在不斷開闊的。”

湯靜雅點了點頭，被蔣方說服。

蔣方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分頭行，把快遞紙箱給找出來。”

祁無過看著湯靜雅和蔣方離開的影，沒有阻止兩人。

他回頭看了一眼段戾，問道：“剛剛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段戾沒有回答，卻是反問道：“你不阻止他們？”

“我總覺得，危險不在快遞紙箱上面，隨他們去吧。”祁無過答道，隨後眼神示意，到段戾回答。

段戾說道：“你的推測沒錯，主線確實和快遞紙箱有關，貨架附近有靈的氣息。”

“靈？”

“人死有魂魄，萬事萬其實都能生靈。”段戾說道，“不僅僅是有生命的東西。”

“你的意思是說，快遞紙箱靈了？”祁無過目疑，並非是在懷疑段戾的說法，實在這事有些讓人無法理解。

在他曾經看過的書籍中，也曾見過萬有靈一說。只是這些多為是古，且大部分為玉石等珍貴之。快遞紙箱生靈，又是怎麼個說法。

段戾看出他的疑，解釋道：“撇開有意識的不談，這些沒有生命的死，生靈是因為人類，人類的念附著於死之上，日積月累，便能生靈。”

“只是……”

段戾語氣有些遲疑，他也不太明白快遞紙箱究竟因何生靈。

“原來是這樣！”祁無過眼睛一亮，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