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晏承舊屏住了呼吸，不敢出半點聲息。

外公經常對他說的一句古話就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眼前這人明顯比他厲害，他現在要是逃跑肯定會被發現，安靜呆在原說不定還能好好糊弄過去。

保證不彈，晏承舊做的很完，但是他看不見自己的眼睛，此刻正閃閃發亮，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個厲害的男人和倒在地上的大公。除非是死人，不然被這樣的目盯著，想要裝作不看見都不行。

那男人回頭看了看晏承舊所在的方向，沒有說話，卻也不急著走，反而饒有興致的一直盯著晏承舊所在的方向，好像要和他比比耐心一樣。

大約過了三分鐘，晏承舊知道自己是真的躲不過去了，只好慢悠悠的從後面出來，一張笑臉顯得極為無辜，「這位大哥，我只是路過，絕無惡意。」話是這麼說，但晏承舊隨時做好了逃跑的準備，並不貿然上前。

「可是看你的樣子，倒像是有備而來。」男人在晏承舊的臉上掃了一眼，又低頭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微微頷首道，「你也是衝著它來的？」

「沒錯。」晏承舊爽快的點頭，知道自己自己否認也是無用，「不過我一個人沒法和它對上，我只想它一顆蛋而已。」

「你過來，扛著它跟我走，我去殺了那隻母的，蛋可以分你兩顆。」男人瞥了一眼晏承舊說道。

「啊？」

「你應該扛得。」男人打量了他一眼，金黃的眼睛顯得冷漠無，說話也是理所當然的口氣，「下來！」

他的聲音彷彿帶著奇特的力量，短短兩個字讓周邊的景都有些搖晃。

晏承舊定了定神，對此人的警戒心又提高了一個檔次，這人難不學了什麼類似於獅子吼的功夫？

他在心中暗暗狐疑了一句，還是從房頂上跳了下來。

不管在哪個時代，強者的脾都有些共同點，那就是說一不二。

外公收了好些個徒弟，曾經有一個師兄就是因為太過剛正和一個厲害的改造者對上，白白的丟了命。勝敗原本為兵家常事，承認自己不如別人沒有什麼好恥的，只要不涉及到原則和底線，晏承舊其實相當好說話。

他跳到大公前面，那公還有氣，見到晏承舊上前似乎想要作，但被男人一盯，立刻沒有了靜。

欺怕不僅僅是人類的專利。

走近了之後才發現這公並不只是型龐大而已，它的雙眼比之前看見的還要更加讓人害怕，甚至還能看得出一些靈來。想起這公之前的威猛模樣，晏承舊的步伐越發輕了不。

晏承舊手握住公的一小爪，將力凝聚在手腕上，的重心往下一，一鼓作氣將這只公提了起來，然後將它的扛在肩膀上，竟是直接將它橇了起來。晏承舊臉不紅氣不的，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麼驚世駭俗！

男人的眼睛裡飛快的閃過一驚訝，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

好，好重！

晏承舊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嗅覺太好也是個問題，這公上的腥氣還有它本的味道雜在一起，直直的往鼻子裡沖，幾乎人嘔吐。可要是耳鼻眼五對於習武之人來說十分重要，貿然封閉一識，哪怕是分毫的差別，也能在戰鬥之時起到重要的作用。尤其眼前這個男人還厲害的很，不可掉以輕心。

「真臭，離我遠點。」男人鄙夷的看了晏承舊一眼，十分不耐煩的擺擺手，彷彿侮辱了他的眼睛一樣。

晏承舊簡直想要將肩膀上的公狠狠地砸在這個人的臉上！

怪不得自己下來，恐怕對方就是不想扛，才來讓他當苦力的吧！要是他扛不，或者做了什麼別的作，現在估計已經和他打起來了。

「在下晏承舊，不知這位大哥怎麼稱呼？」晏承舊察覺到風的流向，忍不住往左邊偏兩步，一邊問話一邊不聲的靠近，讓這公的味道也吹過去讓這個傢伙聞一聞。

「你很閒麼？」男人轉過頭，不善的瞥了晏承舊一眼，「有時間問這個，不如走快一點。」

他可真討厭啊。

晏承舊聞言只好加快了腳步，始終保持著「恰當」的距離。看著那男人微微皺眉的樣子，覺得這難聞的味道也淡去了不。

過了沒多久，晏承舊估著快到十一點了，只好張口說道，「時間快到了，我需要停下來度過這四個小時。」

那男人抬頭看看天，又看了看晏承舊的神，微微有些不悅。可一個力氣大又長得順眼的苦力不好找，如果這個人死了，自己再找一個不知道要多花時間？思及此，男人只好點點頭，「那便停下來休息四個小時好了。」

好在現在別的東西缺，唯獨空房子遍地都是，晏承舊也不挑，隨便找了個最近的空房子，將公往地上一扔，喝了兩口水又吃了幾塊餅乾，練的將睡袋打開，整個人都包了進去。

睡袋封的嚴嚴實實，裡面還有一個氧氣包，在這樣閉的空間很容易讓人想到不好的事，因此可以選擇的話，很多人寧願和其他人一起在帳篷裡也不願意獨自一人睡睡袋。不過對於晏承舊來說本不算什麼，如果不是睡袋只有躺著的樣式，他倒寧願打坐恢復力。

扛著這大公走路也著實費了他不力，需要好好休息一番。至於外面那個男人，晏承舊反倒不怎麼擔心。

那個男人很強。

在晏承舊有限的人生裡，除了自家外公之外幾乎沒有見過比他更強的。或許那個在安全屋裡留下撲克牌的選者能夠和他比一比，但絕對不是如今的晏承舊能夠抗衡的了的。

在現在這樣的環境裡，對方還保持著幹乾淨淨的面模樣，還有寧願找自己這樣一個外人也不願意扛獵的架勢，無一不表明了此人出良好並且還有些許潔癖和完主義。與其擔心這樣一個人會襲自己，不如擔心這睡袋的質量能不能過關，防得住那所謂的黑太。

這樣的人在晏承舊的時代絕不見，生活的越好，講究也會越多。哪怕外公已經宗師級別的人，那些所謂的外星貴族對外公依舊沒有多尊敬，一個個的破病多不勝數。

想起時和外公一同去參加宴會時候的場景，晏承舊不由的又有些懷念外公來。

那個木偶說他的世界已經毀滅了，那麼外公還能好好的活下去麼？

如果，如果自己真的如木偶所說的一樣不斷變強，會不會有救回外公的機會？

晏承舊的武力不比別人弱，但說到底終究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年。在他的時代，人們的壽命早已延長到三百歲，經過機械改造和古武修煉的人還會更長。十九歲，距離年還有長長的一段時呢！

聽見睡袋裡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林飲無微微有些驚訝。

這人還真敢？居然當真這麼安安心心的睡下了？

不過……

林飲無看著那樣式醜陋的睡袋，臉上不由的出了一點譏諷又饒有興趣的神來。

在看見晏承舊的時候他就發現了此人上的不同，他的上也有一種力量，但和選者卻是極為不同。也正是因為如此，林飲無按下了想要殺了他的心思，反而讓他當了苦力，就近觀察。

林飲無算是數的覺醒前和覺醒後沒有多差別的人。唯一的區別是，覺醒之前礙於世道他還會裝裝樣子，覺醒之後都已經是末日了，自然也不會有人在他耳邊念叨些有的沒的。他很喜歡末日後的生活，但又討厭和其他的選者們一起。他的能力已經被開發的差不多了，想要更近一步就得另尋他法。

而晏承舊上表現出來的力量，讓他很興趣。

如果晏承舊能夠活到那個時候的話。

林飲無的視線又不由的落在了那個睡袋上，人類總自欺欺人，以為加了點東西就可以徹底隔絕。

他推開窗，用手略微了擋了擋，抬頭看著天空中那被無數人憎惡害怕的黑太。

黑太其實很，迥異於金的模樣，別有一種嚴肅大氣的麗。它的也偏向於黑金，照在地上彷彿寶石一般絢麗。可惜這樣的景只有選者選們才能看得見，普通人估計只有在自殺的時候才能看得見。

四個小時。

不，它已經不僅僅是四個小時了。

再過一段時間，它會變五個小時，六個小時，那些安全屋的防能力也會被大大減弱，就像剛剛開始的那樣，又會有一批人死亡，然後數幾個人從死亡中復活。

只有選者才能在這個世界裡活下來，沒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