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晏承舊沒想到林飲無這麼快就掌握了寒冰掌的要領。

他看見林飲無手掌中出現的那層薄薄的冰霜，實在沒法昧著良心說林飲無學的不好，這簡直是太好！晏承舊自問自己在學武上的天賦不輸人，不想林飲無一個初門的傢伙能在短短時間做到這種地步？沒有功心法，林飲無竟然無師自通的用他選者的能力代替，同樣達了效果！

晏承舊甚至開始有點後悔。

作為選者的林飲無已經很難對付，要是他又古武之能，恐怕這個世界當真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擋得了他了。但林飲無表現出來的模樣，又的確不像是個喪心病狂的。起碼他在安全屋裡住了這麼多天，從來沒有主對別人出過手。就算是對林飲無萬分防備的軍人們，也不得不承認，從某種意義上說，林飲無更像是一個獨行客，只要不犯到他頭上，林飲無是沒有心思和你計較的。

「你已經足夠強，古武不是一兩天就能學會的東西。」晏承舊忍不住說道，「以你的本事，本不需要我來教。」

大概是學會了寒冰掌後心不錯，林飲無竟然破天荒的回答了晏承舊的問題，「越是難以學會的東西，我就越有興趣。」

末日之前，他以為自己能夠做到的就是極限，但覺醒之後他發現他可以變得更加厲害，他看到的世界更加廣闊。他花了近一年的時間將自己的能力提升到頂點，想要再前進的時候卻覺有什麼巨大的東西阻擋在他面前，再往前踏一步就會到懲罰，讓他不得不後退自保。

林飲無自然不願意就這麼輕易放棄，他試過各種辦法，但終究只能到此為止。

可是遇見晏承舊，看見他上擁有的古武力量之後，林飲無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從另一種角度提升自己，並且沒有到那龐大的力量的阻攔，這讓林飲無如何不興？比起越來越讓人難以生存的末世，顯然是古武更加讓他在意。

林飲無和晏承舊說未來的世界只有選者能生存，並不是假話，但也絕對不是真話。

普通人會先死，選者會後死，充其量也就間隔個十年的時。當這個世界裡不是選者的人類植徹底消亡，只剩下擁有各種能力的選者選之時，就正式是死亡的開始。而那個時候，他自己都活不下去，他保證晏承舊一直活下去的「承諾」自然也無法兌現。

兵不厭詐，他能活到什麼時候就讓晏承舊活到什麼時候，也不能算騙人。

「你在z市看見的終究只是冰山一角，在首都、在a國，甚至在白盟裡，到都是你看不見也想不到的東西。」林飲無認真的看著晏承舊道，「選者有很多，蟻多咬死象的道理你不會不懂。我若是原地踏步，終有一日會死在別人手中，你亦如此。」

「白盟？」

「世界三大聯盟之一，我和他們有點過節。」林飲無聳聳肩道，「暗地裡也有不選者和這些聯盟有所往來，他們視我為眼中釘，總有找我麻煩的時候。」

晏承舊心中思量了一番，還是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他對這世界的很多東西很不清楚，但卻不能表現出來。他可以去問謝思涵，卻不能問林飲無。

大概也是因為林飲無已經看穿他手裡的牌，最後一個底牌還是藏的深一點比較好。

「你的寒冰掌已經練的不錯，第一筆易到此為止。」晏承舊微微皺眉，顯然並不想和林飲無有更多集。和林飲無說的越多，就越是容易餡倒不如點到即止。

說到底，他還是太年輕了。和林飲無這樣的人比心計無異於自找死路。惹不起打不過還躲不起麼？

「可以。」林飲無點點頭，並不在意晏承舊冷漠的態度，相反，這樣分割的清清楚楚的易對雙方都好。

林飲無將寒冰掌的力道撤去，重新恢復那個風度翩翩的英模樣，認真說道，「我很期待下一次的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這一次是寒冰掌，下一次又是什麼呢？

晏承舊「嗯」了一聲，並沒有反駁林飲無的話，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林飲無也不惱，他從來不是一個人喜歡的人，要是他願意，完全可以偽裝晏承舊會喜歡的行為模樣，就像是末日之前他偽裝出來的一樣，但他卻不想這麼做。

覺醒前他是林飲無，覺醒後同樣是林飲無。

難道他還需要為了別人委屈自己麼？

他著空氣中還殘留著的冰冷的溫度，角漸漸上揚了起來。

古武可真有意思啊。

單憑人類的*，竟然也能達到這樣的強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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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市安全屋高層會議。

在安全屋的第二層中間會議室裡，端端正正的坐著十來個人。他們上穿的明顯比安全屋的人要好得多，起碼保持了末日前平民的水準。如今生產糧食尚且夠嗆，哪裡還會分心去產其他東西？服什麼的，補補總是能穿的。

「是昨天一天，就有將近一千人發病，三個小時死亡率已經達到百分之七十，剩下的恐怕也熬不了多久。據統計，他們的年齡幾乎都在四十五歲以上，有些年輕些的要麼因為營養不良長期虛弱，要麼有病在……」一個明顯年輕一些的人拿著手中的材料乾的唸到。

這些數據他們已經親眼見識過，只是重新坐下來再聽一遍還是讓人覺得膽心驚。

將近一千人是什麼概念？他們安全屋的容納人數總共也才十幾萬，一天的時候就有了這麼多，今天太出來後恐怕還會再出現一批。沒有人一切都是空談，他們還能經得起幾次這樣的折騰？

四十五歲的年紀放在末日前無疑是年富力強的好時候，可是在這末日後的一年裡，吃不好穿不好，每天都擔驚怕，衰老的特別迅速。三十歲的人像四十歲，四十歲的人像五十歲。而真正年邁的那一批人，早在末世最初的時候就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這些人有很大一部分是我們崗位上不可或缺的勞力，年輕人裡又有幾個會種地的？」一個中年男人忍不住重重的拍了拍桌子，「這□□的還要不要人活下去？」

沒有人在意他的髒話，如果謾罵有用的話，他們甚至可以分分秒秒的罵人。

坐在這裡的，幾乎都是這個安全屋數得上的實權派人。

政府、軍隊、科學院。

他們的生活也不比普通人強多，相反，在這樣的位置上，心理素質稍微差一些的早就被趕了下去，甚至還有的直接自殺，留下來的無疑都是些願意做事並且心理素質過的。

但即使擁有再好的心理素質，他們也快要扛不住了。

普通人只要負責自己一個人的安全，可是他們上卻肩負著所有人的安全。他們對末世知道的東西更多，但他們卻不能將這些東西說出去。以前那些懷的仁慈的方案統統不能用，唯有鐵和強有力的調控才能勉強維持穩定。

「朱院士，你那裡有什麼進展麼？」

因為科學院才將那兩顆蛋裡的選孵出來，朱詞也理所當然的留了下來，對於科學院的人來說無疑是個大好事。可惜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去向朱院士請教，忽然就有一堆人開始發病了。

「太的變化我們所料不及，隨著時間的延長，它的強度比之前已經增加了百分之二十。自安全屋建以來，空氣中殘餘的力量在人的中不斷累積，昨天恐怕是到了一個臨界點上。」朱詞的臉十分難看，「其他基地也都出現了類似的況，唯有國家基地那裡的況要稍微好一些。」

「黑太的事沒有人能夠料到，關鍵是現在要怎麼辦？」

「除……除了連夜增加塗層外別無它法。」朱詞沉聲道，「之前那個要求買房的選者送來了一隻選，它雖然已經失去行能力，但還活著，我們每天都從它的上了一部分，加上之前的，如今也有一點存量。只是，若是這些東西拿來做塗層材料的話，特效藥就做不了。」

朱詞話一說完，在場的其他人都沉默了下來。

經過變異後的選者選不但行蹤詭異，也極其難抓，他們的數量就擺在那裡，想要多抓本不可能。但他們又是已知的唯一能夠抗衡的存在，不管是用來做藥還是做防都不了。

是選擇讓重病的那些人死還是賠上整個安全屋的命，答案已經無須言明。

他們費盡心思才在這末世之中建立起了這麼一個小小的安全屋，為的就是保護大家的安全，讓他們在末世也能好好活下去。可是現在，卻要眼睜睜的看著那麼一堆病人去死……

那些病人之中，也有不是他們認識的朋友或者親人，為建造安全屋出過很多力，可是現在他們手中明明有藥，卻不能去救。

人心都是長的，在這樣的末日之下，哪怕之前有再多爭權奪利的想法，可但凡天上的黑太存在一天，這些想法都會被埋藏在心的深。

是用來做特效藥還是做塗層，答案是既定的，但是誰也沒有率先將命令說出來。

最後，一直沉默著坐在角落裡的那個人開了口，聲音卻異常的嘶啞難聽，「……做塗層吧，安全屋裡還有很多年輕人，這段時間撐過去的話，大基地那邊估計也會空出很多位置來，到時候他們說不定能夠熬到去大基地的時候。」

「速度要快，儘量在今天夜晚全部弄好，沒有工作的居民也要一起參與，調所有的人力力。有事讓他們幹，才能真正阻止恐慌蔓延。若有人想要趁機散播謠言的，允許就地格殺！」軍方的人也補充了一句。

「醫院裡也需要一些人手。」朱詞嘆氣道，「雖然數量不多，但這一次，或許也會出現那麼一兩個選者……」

而這幾個選者，必須在他們手中活下去。

他們需要選者的，哪怕多一點點也好。

「在這樣的末日裡，死了又比活著差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