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4-06-27 11:04 字數：4733

趙雲霄從包裹裡翻出他的圍和袖套。他現在正式做飯和做家務的時候都會戴圍，上那麼好的皮草弄髒了太心疼。赫爾的低落立刻變了好奇，那是什麼東西？瓦拉也過來了，趙雲霄和他打了個照面，不過低頭避開了。瓦拉看著他出去，問：“那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赫爾想去問阿爸，卻見阿爸轉過了。吉桑不喜歡瓦拉，現在更不喜歡。趙雲霄很快回來了，懷裡抱著一捆木柴。他做的圍是套在脖子上可以把整個前都包起來的圍。天冷之後不僅可以保護服的乾淨，還能取暖。

把木柴在新竈火裡放好，趙雲霄從包裹裡拿出他的打火石，打火。他這兩顆金石一拿出來，在場的叁個人都愣了一下。很快點著了火，趙雲霄把打火石放回去。這時有人說話了：“你們站著幹什麼？不用準備晚飯嗎？”

吉桑坐了起來。瓦拉看向他，吉桑面無表地說：“金石是雲霄帶來的私產，是圖佐為他準備的。”這句話讓瓦拉很下不來臺，更令赫爾和康丁愕然。像金石關係著部落生計的東西不管是誰弄到都必須上給部落。本來瓦拉看到金石還想問康丁是不是部落的公，吉桑的話告訴他金石首先是趙雲霄帶來的，趙雲霄並不是部落的雌，他的私產哪怕是族長都不能。而趙雲霄的金石是瓦拉裡的那個被神詛咒的他的兒子弄來的，他的兒子也早已被趕出了部落，他兒子弄來的東西同樣與部落無關。

瓦拉看向康丁，要他做決定。金石太難得了，白月的時候如果有金石，那取火的問題就會大大地解決。吉桑又說了一句話：“你們今天對神發的誓言我都聽到了。”

康丁開口：“雲霄的私產部落不會。”

瓦拉抿抿，離開。吉桑對瓦拉的不客氣令康丁很為難，吉桑隻是淡淡地說：“康丁，你去告訴瓦拉，雲霄可以是班達希部落的雌，也可以是其他部落的雌，請他不要把雲霄當是部落的人，雲霄，不屬於班達希部落。”

“吉桑，瓦拉也是為了部落好。”康丁很為難伴對瓦拉的誤解。

吉桑別過頭：“我隻知道，部落唯一未婚的雌是他兒子的伴。”

一句話，康丁啞口無言。

部落裡的雌越來越，和赫爾同齡的雌隻有梅倫一個人，但梅倫從小就被瓦拉選為下一任巫師，一直跟隨瓦拉學習，與烏特算是青梅竹馬，自然而然地也就為了烏特的準伴。

吉桑並不是想要梅倫做自己的兒媳婦，他隻是想讓康丁明白，沒有人是沒有私心的，包括瓦拉在。如果瓦拉真的是一切為了部落，為什麼不讓烏特放棄梅倫，赫爾也絕對配得上梅倫，而且烏特並不是部落最強壯的人，跟赫爾沒得比，跟他的圖佐更沒得比。

康丁嘆息一聲，說：“我不會強迫雲霄做任何他不喜歡的事。你今天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吧，我做晚飯。”

吉桑雖然埋怨丈夫，但康丁畢竟是他的丈夫。自從他生病之後，這個家的一切事都落在了康丁和赫爾的肩上，他也很疚。吉桑從房間裡走出來，說：“我來做吧，我今天覺好多了。雲霄給我的服很暖和，他熬的糊糊也很好喝。”

“還是我來吧。”康丁了吉桑瘦得凹陷的臉頰，把他推到床上，並彎親自給他了草鞋，扶他躺好。

趙雲霄雖然很不喜歡康丁，但康丁對吉桑的護與他都看在眼裡。拋開他與康丁的“個人恩怨”，康丁算得上是一個好丈夫。但不是一個好父親，如果他真是雲火的親生父親的話。下午的糊糊還有剩，趙雲霄拿過來放在他新壘的爐火邊熱著。之所以把爐火選在吉桑的房門口，趙雲霄也有他自己的考量。這裡的茅草屋沒有窗戶，隻有開廠的房門能氣。吉桑的房間線不明，因為久病臥床，他睡覺的地方氣很重，因為這裡沒有床，皮和茅草都是直接鋪在地上的。把竈火選在這裡正好烤烤地板和房間，去除氣。

把吉桑推回到床上，康丁出來做飯。赫爾坐在門口切，把整隻的獵分開，一部分吃，一部分放到涼的地方風乾。風乾的保存的時間能更久。紅月馬上就要過去了，到了黃月天氣會涼很多，到那時候食就更好保存了，隻是黃月的時候會有大批的遷徙離開，食會越來越。

赫爾切下一塊質最鮮的部位，用樹葉包起來起走到阿爸邊，說：“阿爸，這是部落分配給，羽霄的食，您拿給他吧。”

吉桑拍拍長子的肩膀，說：“赫爾，你會遇到適合你的雌的。雲霄很吸引人，但是他心裡的人是圖佐，阿爸不想看到你們兄弟起衝突。如果你願意把雲霄當是你的弟弟，他會接你的。他雲霄，不羽霄。”

赫爾在心裡默念了幾遍，點點頭：“雲霄。”

趙雲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扭頭看去。吉桑拖著赫爾的手把遞過去：“這是分給你的。”趙雲霄聽不懂，吉桑也不多解釋。趙雲霄抿抿，搖了搖頭，他不想要，而且也不需要。他總覺得拿了這裡的食他就更走不了了。

吉桑從赫爾的手上拿過那塊，親自遞了過去，不過趙雲霄還是推了回去。他扯過自己的一個大包裹，打開，吉桑和赫爾一看，兩人都有些傻眼了。趙雲霄的包裹裡有兩整條，還有六七個很大的變瓜（葫蘆），有骨頭、甚至還有一些他們都不認識的東西。

吉桑把還給兒子，從床上起來走到趙雲霄的那個大包裹前蹲下，了那條風乾的，問：“這是怎麼做的？”比他們風乾的明顯好很多。

趙雲霄的眼裡是問號。康丁也走了過來，他一眼就看到了趙雲霄包裹裡的那兩條。他馬上對吉桑說：“問問他能不能給我看看？”

吉桑拿起一條，問：“雲霄，能給我看看嗎？”

以為吉桑想要，趙雲霄大方地做出一個“給你”的手勢，說：“你拿走吧。”倉庫裡這樣的有幾十條，走的時候還有幾十條在風乾，不過那些都與他無關了。雖然這兩條是趙雲霄僅有的，不過他喜歡吉桑，所以很大方。

吉桑拿起一條給康丁。康丁和赫爾立刻去研究。趙雲霄不管他們，他要給自己和吉桑做飯。從康丁給吉桑喝生水來看，康丁並不懂如何照顧胃病患者。吉桑的胃病看起來很嚴重，最好是以清淡為主。趙雲霄想了想，從包裹裡拿出一個葫蘆，這個葫蘆的開口有點大，裡面墊著的乾草，這是趙雲霄放蛋的葫蘆。他取了叁顆蛋出來，給吉桑做蒸蛋吃。

吉桑又盯著趙雲霄看了。之前，他看到趙雲霄從變瓜裡舀出來蜂，這次卻又拿出了蛋，難道說……他看向包裹裡的另外幾個變瓜，難道裡面裝的都是食？變瓜大多長在森林裡，負責採集食的雌去不了那麼遠的地方，偶爾雄會帶回來，但變瓜的味道並不好吃，變黑了之後就更不會採摘了，沒想到雲霄會用變瓜來裝食。吉桑的心裡一，他突然覺得這位雌的來歷恐怕不簡單。

蛋打好了，加一半的水，趙雲霄從剩下的那條上切下來一小塊，將就地在另一個碗裡用骨刀切碎。切的時候，趙雲霄不由得又想：【雲火沒把我的案板拿過來，肯定還是想我能回去的吧。】鼻子發酸了，他不敢想了。

把切好的碎放進蛋中，攪拌了幾下，最後放水已經煮開的鍋裡，趙雲霄又扣了一個碗，再扣上一個鍋，這就是簡易蒸鍋。出幾木柴讓火焰不至於太大，他拿起下午剩下的那碗糊糊，已經熱了，吃了起來。吉桑嚥了嚥嗓子，肚子裡咕嚕嚕地發出飢的聲，他赧地別開視線，怎麼可以饞別人的食。

伴和兒子暫時沒空做晚飯，吉桑去生火做飯。剛蹲下，吉桑看看自己一珍貴的鑽地鼠皮服，他又起折返回房間換服。他可捨不得穿這麼好的服去做飯。趙雲霄對這種行為非常理解，因為他就是這樣。下上的圍他走到吉桑跟前遞給他：“你穿這個。”

吉桑回頭。趙雲霄不好意思地自己的皮草：“我也捨不得弄髒。”

雌之間總是有一些心靈上的互通的。吉桑說了聲謝謝，拿過圍，趙雲霄還摘下了袖套，給吉桑的蛋羹蒸好了他就沒事做了，暫時用不到。

吉桑看了看袖套和圍的製作原理，記在心中，套在了上。趙雲霄幫他套好，還幫他系好腰後的帶子。有了這個做飯什麼的真的會乾淨很多。吉桑了圍，對趙雲霄笑笑，去生火做飯。趙雲霄不會給康丁和赫爾做飯，但不能阻止吉桑做飯，那是吉桑的家人。但吉桑的神雖然好了很多，其實還是很虛弱的。

趙雲霄看他坐在竈火旁，手裡拿著兩塊黑乎乎的石頭了半天也隻是零星的火苗，不像他的打火石一就有火花。他們的打火石為什麼是黑的？趙雲霄滿腹疑地拿出自己的打火石走過去遞給吉桑。吉桑擡頭，趙雲霄蹲下，兩下，濺起的火花就點燃了竈裡的草，火苗竄起。趙雲霄又抓了把草放進去，然後放柴火。

康丁和赫爾在趙雲霄打火的時候就轉移了注意力。看到趙雲霄的兩顆金石那麼快速地就打出了火苗，兩人的心都非常複雜。雲霄明顯不可能弄到金石，那就隻有圖佐。不需要去證明，圖佐是一個非常強大的人，但他又偏偏是被詛咒的。吉桑去做飯了，康丁拍了下赫爾，過去接手。赫爾把放回到趙雲霄的包裹裡，又看了眼他包裹裡的東西，赫爾也去幫忙。

赫爾把拿出去清洗乾淨，用木穿，給父親。康丁烤，吉桑沒有回房間躺著，而是坐在丈夫的邊。他生病之後，康丁確實辛苦了很多。趙雲霄看了會兒被吉桑放在一個專門的木碗裡的黑石頭，他手把自己的打火石遞到吉桑的面前：“給你。”

吉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推回去：“我不能要。”金石太珍貴了。

趙雲霄搖搖頭，堅持地又遞過去：“我還有，這個給你。”

“不行，這個太珍貴了，你自己留著。”吉桑不能要。

趙雲霄收回手，起走到自己的另一個大包裹前，拿出一個葫蘆，這個葫蘆上刻著叁個字——打火石。這就是趙雲霄的那個專門放打火石的葫蘆。拿著葫蘆走到吉桑的面前，趙雲霄打開葫蘆的骨頭蓋子，給吉桑看，吉桑傻眼了，同樣看到的康丁和赫爾都傻眼了。

趙雲霄把手裡的那兩個打火石塞到傻眼的吉桑手裡，再次強調：“我還有。”還有很多。想想這裡的人可能不怎麼用這種打火石，趙雲霄又非常大方地從葫蘆裡拿出兩顆塞給吉桑，然後他把葫蘆放回包裹。

吉桑拿著打火石的手不穩。就在瓦拉為了雲霄的那兩塊金石而了心思時，殊不知被他趕走的圖佐可以弄來這麼多的金石。吉桑想哭，又想笑。他把金石用力塞到丈夫的手裡，起進了房間。嗚咽傳出，趙雲霄不明所以地看看。見康丁手裡拿著那四塊打火石神呆滯，赫爾也是愣愣的，趙雲霄抿抿。就算他想知道怎麼了，也不會問，也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