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姝兒上次聽到這樣嫌惡的語氣，還是瑞王的老孃故意找茬。不過自從那老太婆臥病在床、全仰仗的藥吊命之後，整個王府就冇人再敢跟大呼小了。

眼下心好，無暇跟瑞王計較，便立即笑容滿麵道：“王爺有所不知，我早就從主殿中搬出來了，就是為了給王爺心之人騰地方。”

瑞王皺眉，鄭姝兒接著道：“您征戰沙場這麼多年，委實辛苦，在上就不必再委屈自己了吧？婠婠姑娘與王爺天造地設，又有孕在，也斷斷不了委屈。這樣，王爺簽了這份和離書，我將這王妃之位一併騰出來，怎麼樣？”

的笑容太過真心燦爛，瑞王沉默許久，黑著臉道：“我警告你，你要是乖乖聽話，我也不會難為你。你要是想用這種手段引起我的注意、氣著婠婠，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王爺您誤會了！”鄭姝兒連忙解釋：“我是真心實意的！咱們……本就冇有什麼基礎對不對，我母家現在也一敗不起了，於公於私，我都對你冇有半分助益了，留著我不是純粹給婠婠姑娘添堵嗎？”

“你用你母家的事威脅本王？”瑞王臉更加冰寒。

“啊？”鄭姝兒不解：“什麼威脅？王爺，我真冇彆的——”

“把帶下去，圈東苑，冇有本王的命令，不許踏出半步！”瑞王拂袖怒道。

側仆人無一人手，隻有鄭姝兒還在辯解：“王爺這是為何？有什麼話咱們不能好好說嗎？”

“還愣著乾什麼？！”早就習慣令行止的瑞王溢位一冰寒之氣：“本王幾年不在王府，說話就不管用了？”

周管家額頭滿是冷汗，隻得給明珠等人使了眼，連勸帶哄先把鄭姝兒帶離此地。

無用婦人，隻會嘩眾取寵、給人添堵。瑞王冰冷的目掃過鄭姝兒掙紮的背影，落在了一片……野草上？

花圃中種的為何不是老夫人心的花，而是一片野草？

瑞王怒氣翻騰，鄭姝兒就是這樣持家的？

周管家敏銳地察覺到瑞王緒變化，順著他的目去，連忙解釋道：“王爺息怒，這是王妃辛苦照料的藥田，不是雜草！”

“荷塘裡的荷花呢？”

“稟王爺，王妃說魚塘汙泥是上好的藥田料，所以命人清理了荷塘。”

“老夫人也同意了？”

“是，老夫人說，一切全憑王妃做主。”

老夫人一輩子鐘花草，這荷塘和田更是的命子，鄭姝兒如此糟蹋也就算了，竟然還欺得老夫人半句話也不敢多說？

“反了天了。”瑞王拂袖去追鄭姝兒，路過春麗院，一汙濁之氣撲麵而來。

“這什麼味兒？”

“稟王爺，是春麗院熬製的湯，也是王妃……”周管家覷著他的臉，不敢再多說。

“婠婠聞不得這怪味兒，馬上給本王清理掉！”

“王爺……春麗院是王妃居住之所，院中之事，老奴……老奴無權過問。”周管家抹著冷汗道。

瑞王氣極反笑：“本王也無權過問？老周，你在王府待了幾十年，什麼話該說、什麼事該做，還用本王教你？”

周管家組織了半天措辭，謹慎道：“王爺為國征戰這幾年，勞苦功高；王妃嫁王府這幾年，也毫未曾馬虎過。王府上下被打理得井井有條，就連老夫人也半點離不開的照料。春麗院是王妃的心，還王爺看在王妃辛勞的份上……善待王妃。”

鄭姝兒好大的本事，連老周也收買通了。

他想起新婚之夜，他挑開蓋頭，看到的那一張驚慌失措、紅著臉低頭的臉——幾年過去，也終於像母家的人一樣，懶得偽裝了嗎？

他懷著一腔冰寒，親自往春麗院走去。

瑞王府，終究是他的府邸，他不許任何人踩在他頭上。

可才行兩步，兩個彪形大漢就攔住了他的去路：“站住！冇有王妃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進春麗院！”

他眼神毒辣，這兩個下人著樸素，可各個材結實朗，應該是會點功夫的。

他疆場上馳騁多年，自負再壯的漢子也要在他麵前甘拜下風，可這兩個人竟對他滿的殺意無於衷。

是在鄭姝兒給的權力下恣意慣了？

瑞王揮手來了一隊兵士，幾番拳腳功夫之後，功踹開了春麗院的大門。

春麗院是瑞王府最偏遠的院落，多年來無人居住。可現在，裡麵被打理的乾乾淨淨，四規整地種著“雜草”，院落中五六個男人往來其間，中有序侍弄著花草。

院落正中間支起了三口大鼎，發出陣陣難聞氣味的是正中間的那口。瑞王多看了一眼，那鼎裡湯通紅，約可見幾隻壁虎乾、蜘蛛乾沉浮翻滾於其中，還有一隻形狀可疑的大爪子。

這不像是熬什麼湯，倒像是在行邪做法。

瑞王忍無可忍，下令道：“把這幾口大鼎掀了！”

院中幾個壯男人霎時間圍了上來。

瑞王額頭上青筋直跳，為堂堂王妃，竟公然在宅院之中豢養男眷，這跟養麵首又有什麼區彆？

“哪個不長眼的敢闖小爺的地盤？鬧鬨哄的，連個午覺都睡不踏實，找死呢？不知道小爺背後站的是鄭姝兒嗎！”房屋之，一道肆意張揚的男聲響起來。

瑞王黑著臉轉頭，見一個年紀極輕、英俊風流的小夥子衫不整的打著哈欠，從王妃鄭姝兒的臥房中走了出來。

周管家一臉晦，不住地在瑞王後衝那小夥子使眼。

瑞王隻覺得頭頂發綠，積攢的怒火在這一瞬到達了頂峰，他攥拳頭，一腳踹翻百餘斤的大鼎，一聲命令全場可聞：“春麗院中之人，以下犯上，全數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