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起恍惚間聽見他在耳畔低聲說了一句什麼，

“要是你一直這樣該多好。”

那聲音太過含糊，仿佛只是他自己的自言自語，陸起沒聽清，正開口發問，然而還沒來得及出聲，就忽然被霍明琛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走吧，這里七八糟的，先回家。”

陸起其實也不太喜歡來酒吧這種地方，他跟著霍明琛走出大門，冷風吹得原本昏沉的大腦一激靈，后傳來酒吧喧囂的舞曲聲，與外面的冷寂形鮮明對比。

霍明琛嘖了一聲，有意搭話，

“真冷，冬天快到了。”

這話題真沒營養，陸起隨口接了一句，

“春天也不遠了。”

然后輕車路的把手進他子口袋――

“哎！別――”

霍明琛嚇一跳，條件反按住他的手，要親熱也回去再說，在大馬路上算怎麼回事。

陸起面無表的看著他，指尖微，然后在霍明琛的注視下，從他口袋里緩慢掏出一串車鑰匙在二人眼前晃了晃。

陸起瞇了瞇眼，狀似疑的追問道，

“你剛才想說什麼？”

“……”

霍明琛忽然覺自己真蠢，他輕咳兩聲轉，一言不發往停車的地方快步走去，背影難得看出了一點窘迫。

夜涼如水，寒意襲人，陸起在他后笑笑，收回手，跟著走了過去。

二人坐上車，暖氣熏得人昏昏睡，陸起開車又平穩，半路上霍明琛險些睡過去，他坐直，打了個哈欠，覺得這輛跑車一定很委屈，

“你開車怎麼跟老大爺一樣，我騎自行車都比你快。”

作為一名上輩子死于通事故的人，陸起覺得自己能摒棄心理影繼續開車就已經很厲害了，又不是誰都跟霍明琛似的喜歡飆車，

“人生充滿意外，謹慎一點沒壞。”

霍明琛沒說話，黝黑的眼睛著窗外川流不息的車輛，低頭順手扣了扣車門把手，結果下一秒就被陸起啪一聲拍了下來，耳畔響起他慢吞吞的聲音，

“別，掉下去摔死我不會救你的。”

霍明琛氣哄哄把手收回來，結果發現手背上面多了一個淺淺的紅印子，無不風涼的挑眉道，

“您放心，死也拉著你一起。”

誰也不知道這話說的是真是假。

陸起收回手專心開車，才不搭理這個智障傻缺，途經一家24小時生鮮商超的時候，他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順口問了霍明琛一句，

“要不要買點菜回去。”

某人連眼皮子都沒掀，靠在椅背上一副大爺樣，

“先說好，我不會做飯。”

“也沒指你會做，反正是我吃，你不想就坐著吧。”

陸起說完直接下車，走了兩步，眼角余一掃，某人果然屁顛屁顛跟了上來。霍明琛快步追上前，礙于人多，只能不滿的用肩膀輕撞了他一下，

“艸，你就是這麼心疼我的，飯都不給我吃？”

“剩飯剩菜吃不吃？”

“哎呦我艸！”

陸起推了一個購車往里面走，發現馬上臨近過年，很多人都在置辦年貨，超市比想象中的擁。他買了一些番茄土豆類的蔬菜，然后買了一盒蛋，剁了幾斤筒骨，打算回去熬土豆骨湯。

霍明琛跟在一旁，東瞧瞧西看看，時不時往里面扔點薯片酸類的零食，促銷員拿著大喇叭熱的推銷年貨，商場也放著喜氣洋洋早就聽爛的發財歌，氣氛和樂融融。

陸起把的領子往上拉了拉，忽然想起上輩子某一年，自己和霍明琛也來超市買過年貨，當時的場景，應該跟現在一樣熱鬧吧？

 p;他就這麼一出神的功夫，購車里就多了一盒冬棗，陸起看也不看，直接給扔了回去，下一秒霍明琛的視線就冷颼颼看了過來，

“你干嘛，我要吃的。”

“不是過敏嗎。”

陸起記得霍明琛冬棗一吃多就過敏，渾又紅又，最嚴重的一次還進了醫院。

“那我也喜歡吃。”

喜歡的東西再怎麼帶來傷害，也還是喜歡吃。

霍明琛把東西原樣扔進購車，然后懶懶搭著扶手，對陸起笑的一臉氣，拉長了聲音道，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關心我……吃一點不會有大問題的。”

言外之意就好像陸起暗地里喜歡他很久了似的。

卑微的暗者？

什麼鬼。

陸起又拿了一袋泡面放進去，發現購車已經滿了，一大半都是霍明琛扔進來的各種垃圾食品，明明已經年了，還喜歡吃小孩才吃的泡泡糖。

原本只打算買一點點東西，最后演變大采購，霍明琛翹著，看起來心不錯，

“果然購會讓心變好。”

陸起發車子，無不吐槽的道，

“你又不是人。”

“艸，你不懟我會死嗎？”

霍明琛用舌尖了口腔壁，冷峻的臉上帶了些那麼說不清道不明的/氣，他湊近陸起，下微抬，

“我如果是人，你還會看上我，跟我上床嗎？”

看上他？

陸起看了眼車窗外的天，大晚上做什麼白日夢。懶得跟他爭辯，隨口敷衍道，

“不知道。”

“我猜你也不知道。”

車子行駛到小區門口，陸起停好車，拎著東西和霍明琛一起上樓。似乎他們每次回到這里都是深夜，一個鄰居都沒遇見過。

兩個人在玄關鞋，霍明琛問題一個接一個，

“你想做什麼菜？番茄炒蛋？小炒青菜？”

陸起用行做出了回答，他走到灶臺邊在鍋里下了兩包方便面，然后往里面加了點番茄青菜豆腐，順帶著臥了兩個糖心蛋。

“……”

霍明琛無語半晌，然后收回視線，

“你可真行。”

大晚上逛超市買一堆菜就為了下兩包泡面。

陸起心安理得的收下這不似夸獎的夸獎，

“雖然便宜，但你不覺得泡面很好吃嗎？”

鍋里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廚房也變得霧蒙蒙起來，香味一點點彌漫，讓人食指大。

霍明琛看了半晌，忽然從后面抱住陸起，形一旋進了他和灶臺的空隙間，沒有什麼目的，就像小孩子為了引起大人注意，總要西。

剛好面也煮的差不多了，陸起只能摟住他，然后關火。

霍明琛骨子里就帶有不安分的，行事張揚，格急躁，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開始喜歡那種細水長流的覺。就好像現在，兩個人就靜靜地抱著，無關風月，哪怕什麼也不做，也不會覺得厭煩。

“陸起。”

霍明琛忽然了他一聲，里面包含的緒讓人不著頭腦。

陸起看他一眼，沒說話，半晌終于忍不住道，

“我跟你有仇嗎？”

說完扯了扯自己腰間的手，

“松點，我快不過氣了。”

霍明琛嘖了一聲，

“當然有仇，勒死你算了。”

說著松開手，轉而去櫥柜拿了兩幅碗筷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