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陳韻城沒有，他只是說道：“我不冷。”他生活得其實糙，即便是最冷的冬天，他出門也不戴圍巾和手套。而且現在他在暖氣充足的房間里，他覺得熱。

寧君延已經穿好了外套，聽見他的話，又手過來把圍巾揭了下來，說：“那走吧。”

陳韻城覺到一瞬間脖子上的消失了，他看見寧君延把那條圍巾拿在手里，另一只手打開辦公室門已經走了出去，于是立即跟了上去。

他們經過護士站。

年輕的護士抬起頭來，招呼道：“寧主任。”

寧君延點點頭，態度顯得有些冷淡。

陳韻城走在寧君延邊，問他：“你已經是主任了這麼厲害”

寧君延很平淡地說了一句：“副主任。”

陳韻城笑著說：“那也很厲害了。”他其實并不知道，以寧君延這個年齡，能在這個三甲醫院為副主任醫師，并不是也很厲害四個字就能簡單形容的。

他們坐電梯下樓。

本來寧君延想要去開車的，陳韻城說：“要不打車吧，今天我請你吃飯，你不開車可以喝點酒。”

寧君延本來已經按了負二樓的按鈕，又手按亮一樓，說：“好。”

他們經過住院樓一樓的大廳，從正門出來花園，冷風瞬間就迎面襲來。

陳韻城下意識攏了一下襟。

寧君延停下腳步，又一次把圍巾給他掛在脖子上，還圍著他脖子繞了一個圈，說：“現在冷了。”

陳韻城愣愣地抬手了圍巾，圍巾是淺灰的，上面有深灰logo，他對這些牌子不太悉，但是圍巾的質地松像是羊絨的，標簽上面全部是英文，價格應該不便宜。而且這圍巾雖然沒有掛標，但是看起來很新，折皺都是整整齊齊的。

“這是送我的禮還是借我戴啊”陳韻城為了緩解氣氛的尷尬，笑著開口問道。

寧君延說：“送你的。”

陳韻城和他一起朝醫院大門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為什麼送圍巾我不怕冷的。”

寧君延過了一會兒，說道：“好看。”

陳韻城腳步頓了頓。

寧君延停下來，轉過頭看他。

圍巾確實好看，茸茸地圍在陳韻城脖子上，讓他看起來像是年輕了好幾歲，仿佛是個在跟朋友逛街的大學男生。

陳韻城笑了，說：“謝謝你了。”

晚飯是陳韻城選的地方，因為他堅持今天要請客，請寧君延去了一家環境還不錯的火鍋店。

這種天氣適合吃火鍋，一切都籠罩著一層熱氣。

陳韻城把外套下來的時候把圍巾也取了下來，他仔細把圍巾折了幾折，裹在外套的里面再讓服務員罩上一層布罩。

到吃完飯離開的時候，陳韻城把圍巾拿出來，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滿意地沒有聞到火鍋的味道。

站在火鍋店外面，寧君延對陳韻城說：“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陳韻城把圍巾戴上，隨后抬頭看他，“你打車回去休息吧。”

寧君延沒有答應，仍是說：“我先送你回去。”

陳韻城說：“我從這里回去近的，正好晚上吃得有點多，可以散步回去。”

寧君延說：“我陪你散步。”

陳韻城最終笑了笑，說：“走吧。”

他們一起沿著街道慢慢前行。

這一片距離陳韻城的小商店近，附近都是老城區，能看見高樓大廈，也能見到老樓房和老商店。

這樣跟寧君延一起沿著街邊散步，讓陳韻城回想起很多小時候的事。

那時候他們兩個去外面東西，經常出門的時候上一分錢都沒有，連公車也坐不起，就沿著街邊走路。

干爸干媽的院子在城郊，他們不敢在附近得太頻繁，害怕被人認出來，只能沿著街邊一直走到人流往來集的市中心路口。最遠的一次陳韻城記得他們走了兩個小時。

寧君延的鞋子不合腳，走到的時候，他們在天橋下面的涼坐下來，寧君延把鞋子了，腳后跟磨了個又大又亮的水泡。

陳韻城不敢把水泡給他破，就只找了點衛生紙，用力得了，把腳后跟給他包起來。

結果那天晚上回去，那張衛生紙浸著淡黃組織和鮮紅的，在寧君延的腳上已經爛了。

他們兩個躲在房間里，寧君延坐在床邊，陳韻城蹲在他面前，把衛生紙一點點撕下來，又接了清水進來給他洗腳，最后翻找出一張創可，小心翼翼地給他在腳上。

好之后，陳韻城蹲在寧君延面前，抬起頭看著他笑，問他：“還痛不痛”

寧君延搖搖頭。

陳韻城端起地上的盆子，走到院子里把水倒了。

這樣散步讓陳韻城恍惚又回到那個時候，不過寧君延長高了，他自己也長高了，卻始終還是比寧君延矮了那麼幾厘米。

天早就已經黑了，他們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路上的行人越來越。

寧君延話很，陳韻城在漸漸找到小時候的覺后，并不覺得寧君延不說話有什麼不好。畢竟從很久以前他們的相模式就是他說話，寧君延聽著，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靠近陳韻城的小商店前面，有一棟樓房的外墻在維修，著外墻搭著一排腳手架，行人只能夠從樓房底層的商鋪和腳手架之間狹窄的通道穿過去，還要小心腳下和頭上的鋼管。

本來冬天天冷人，又被腳手架遮擋住，這一片的商鋪生意不好，早早都關了門。

路燈的線被搭在二樓高度的一層木板遮擋，這條狹窄的通道頓時十分暗。

陳韻城走在前面，對寧君延說：“小心一點。”

寧君延很輕地“嗯”一聲。

陳韻城抬手將落下來的圍巾搭回肩上，他一邊走一邊心想，等走到店門口，就幫寧君延打一輛車送他回去好了，畢竟寧君延一路陪他過來走了那麼遠。而且時間不早了，請寧君延進去坐也不合適。

抬起頭，他看見這條狹窄的通道盡頭，站了個人在那里吸煙。

當時陳韻城并沒有想太多，直到快走到那人面前時，紅的點突然滅了，那個人在黑暗中朝陳韻城出一只手來。

陳韻城下意識往后面避讓，而比陳韻城反應更快的是后的寧君延，他抓住陳韻城肩膀將他往后拉，自己側從陳韻城邊繞過去，迎上了那只過來的手。

黑暗中的人愣一下，隨后去推寧君延。

可是誰也沒看清寧君延怎麼手的，下一秒他已經掐住了那個人的脖子，把他往后一推。他們本來就在通道的盡頭，寧君延這一推便將人推到了通道外面，那人的臉暴在路燈線下。

陳韻城看清了襲擊他的人是關安霖。

作者有話說：

我問我當醫生的朋友，三十歲有沒有可能為三甲醫院副主任，說很難，我想也不是不可能，就隨便發揮了。

順便寧醫生打架很厲害，下一章會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