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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吃完晚飯，陳韻城帶著寧君延去附近工廠廢棄的廠房玩。那片廠房中間的空地已經雜草叢生，就等著什麼時候賣了地重新開發，平時幾乎不會有人。

陳韻城去的時候也沒想到有人，他讓寧君延先看著，自己想要從打破的窗戶鉆進空廠房的時候，被人扔了個石頭剛好打在屁上。

當時陳韻城有點愣，腦袋都鉆進窗戶里了又鉆出來，問站在窗邊的寧君延：“言言，你打我啊”

寧君延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石頭扔過來的方向，陳韻城順著他視線看過去，才發現那邊一截破舊的圍墻上坐著個年。

就是之前常欺負他的那群小混混中的一個。

寧君延什麼都沒說，直接朝著那個年走過去。

年居高臨下，看寧君延過來還笑了，手里掂著個小石頭，說：“你要干嘛”

寧君延彎下腰從地上撿了個大石頭，直接朝墻上的年丟過去，石頭砸在他肩膀上，砸得他在墻頭失去了平衡，頓時朝后面栽倒。

陳韻城嚇了一跳，連忙跑過來抓起寧君延的手臂就往外跑。

寧君延不知道陳韻城為什麼要跑，但是陳韻城拉著他他就不會反抗，兩個人踩著舊工廠一地的雜草和碎轉頭，跑了出去，一路跑回干爸干媽的院子里。

這時候天還沒全黑，但是干爸干媽已經回房間了。

他們兩個跑進來，陳韻城氣還沒勻，急急忙忙把院門鎖了，鎖門之前還探頭出去張了一下，然后才靠在門背后大口大口地氣。

寧君延也，一邊著目落在陳韻城上，注意到他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了一長的草屑，手摘下來，非要拿草屑去蹭陳韻城的臉。

陳韻城沒力拍開他，只說：“別鬧了。”

寧君延把草丟到一邊。

過一會兒，陳韻城去把草撿起來，扔進角落的垃圾桶，他對寧君延說：“你別惹他們，他們人很多，你惹了他們，他們就一直找你麻煩，很煩的。”

寧君延也不知道聽沒聽明白。

陳韻城走到水池子旁邊，擰開水龍頭，潑冷水洗了個臉，然后滿臉都是水的抬頭問寧君延：“洗澡嗎”

寧君延點了點頭走過來。

陳韻城把自己的服全部了，懶得拿盆子，干脆踩進水池里直接站在水龍頭下面沖。

他不敢沖久了，害怕干媽聽到聲音出來罵他們浪費水，很快就爬出來，讓已經了服的寧君延進去沖涼水澡，自己跑開去拿了干巾來。

第二天陳韻城就有點冒。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冒，明明平時好的，而且也不是第一次沖冷水澡了，偏偏這一次就冒了。

一大早陳韻城打了好幾個噴嚏，干爸干媽還是催他快點帶寧君延出門工作。

干媽還跟他說：“冒過幾天自己就好了，別氣。”

陳韻城覺得自己并不氣，就是整個人暈暈沉沉的，沒什麼神。

他們兩個從院子里出來。

陳韻城一邊往前走一邊對寧君延說：“今天就不走遠了吧。”

寧君延點了點頭，默默跟在他邊。

結果到了中午，他們就遇上了那群小混混。包括昨天遇到的那個年在，對方一共有五六個人，都比寧君延年齡還大了一些。

陳韻城想溜的，但是昏昏沉沉也沒跑對方向，最后被那群人圍在了舊工廠那一片。

這是陳韻城第一次真正見到寧君延跟人打架。

寧君延應該是學過，陳韻城也不懂，他知道有些小孩子會去學跆拳道道什麼的，他不懂寧君延究竟學了些什麼，但他打架是有章法的。

如果只是打架的章法或者套路，寧君延也不該是那些在社會上爬滾打長大的小孩兒對手，但是他上有一不要命的狠勁兒。

這五六個年為了圍堵他們原本分散了，剛開始到兩個人，其中一個被寧君延打蒙了，另一個才大聲喊人來。

等這群人圍攏了，寧君延先是把陳韻城護在一個角落里，誰也不讓接近陳韻城。后來他一個人招架不住太多人，被拉開了之后，有人把陳韻城拎出來，一腳就踹倒在地上。

陳韻城也不是不能反抗，但是畢竟年齡小了好幾歲，個頭又瘦又小，力氣跟對面的人差了一大截。他倒在地上，那人手抓住他襟要把他拎起來，他低下頭一口咬在那人手上，聽到對方痛苦一聲，接著他被一掌扇在臉上，耳朵都嗡嗡嗡的響。

寧君延就在這時候撲過來了，他不再管別人，只把剛才對陳韻城手的年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地全部狠狠落在那年上。

這一架打到后來慘烈極了。

不陳韻城和寧君延慘，對方那群人也慘。寧君延已經滿頭滿臉全是了，依然要站在陳韻城前面，目冰冷地看著對面的人，好像只要有人敢陳韻城，他就要拼命。

不知道那群年里是誰先說了一句：“算了，走了吧。”其他人便紛紛跟著他離開。他們不想跟寧君延拼命，也不想在這里打死寧君延，于是他們先退了。

寧君延這時才轉過頭來看陳韻城。

陳韻城一條都被扯破了，上一道傷口正在往外流，他臉和眼睛都是腫的，張說話時扯到傷口便痛得皺眉，但他還是問寧君延：“你沒事吧”

這群小混混不是第一次跟陳韻城起沖突，如果中間不是寧君延表現出的強態度，他們下手是不會這麼狠的，所以這是陳韻城第一次被打得那麼慘。

但是陳韻城又不怪寧君延，他還記得寧君延是怎麼拼盡全力維護他的。

那天兩個人帶著滿傷回去院子里時，就連干爸也嚇了一跳，把他們帶去了附近的小診所讓醫生理傷口。

當時醫生簡單給他們檢查了，兩個人上都沒有骨折，目前看來就是些組織挫傷或者皮裂傷，至于臟有沒有傷，小診所也檢查不出來。

干爸并不打算帶他們去醫院，簡單理了傷口就帶他們回去了，回去的路上一邊走一邊罵，怪他們在外面惹事，浪費他的錢。

后來陳韻城會想，還好他和寧君延都命大，挨了那麼多打沒傷到骨頭沒傷到臟，不然可能已經活不到現在了。

回去之后，陳韻城全快要散架似的疼，他只想早點躺到床上休息。

可他和寧君延都進房間了，干媽又出現在門口，氣憤地沖著他們罵罵咧咧。

陳韻城坐在床邊，垂著腦袋不說話，寧君延則站在床尾，一直看著在門口痛罵他們的干媽。

過了一會兒，陳韻城聽見干媽突然不說話了，他抬起頭，看見干媽鼓脹著眼睛瞪著寧君延，他于是也朝寧君延看過去。

屋里燈并不明亮，寧君延頭上裹了紗布，但是依然能看清他看著干媽的神是一種冷的平靜。

干媽指了他，說：“你這麼看我干什麼你是不是不服氣”

陳韻城注意到寧君延右臂垂落在側，搭在邊的右手拇指緩緩過其他的指間關節。他連忙站起來，走過去抓住了寧君延的手，說：“你腦袋又傷了，這下更不好用了怎麼辦”

寧君延沒有說話，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握住的手。

陳韻城看向干媽，說道：“干媽，他腦袋有傷的。”

干媽意識到寧君延本來是個傻子，不愿意跟傻子繼續置氣，冷著臉走開了。

陳韻城走過去把門關上，又回來拉著寧君延的手，說：“睡覺啦。”

他們連澡都沒洗，只了臟兮兮的服爬上床去。

陳韻城太疲憊了，他連和寧君延說話的力都沒有，倒下來立刻就睡著了。直到半夜他翻不小心到上的傷口被痛醒，覺到寧君延一腥味地著他睡著，他迷迷糊糊手了寧君延的頭，又很快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