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到底還是錯估了天氣的惡劣，十幾分鐘過后，雨不僅沒有停歇的趨勢，反而越下越大，比賽迫不得已中止，只能另外再定時間。

蘇格本就說不上好的心愈發沉，他撣了撣肩上不慎濺到的雨水，皺眉對旁撐傘的助理道：“準備一套干凈服，等會兒回車上我要換。”

助理見他似要走，猶豫道：“可是倫哥要你和互一下再走，不然今天的通稿沒容發。”

蘇格看了他一眼：“互？互什麼？現在雨下這麼大，你不冷我都冷，淋病了你負責？”

一般活散場，明星都會和進行場下互，愿意等那麼久也是因為這個，助理夾在中間兩頭不是人，磕磕絆絆的道：“但是，這是倫哥說的……”

倫哥是山行娛樂的金牌經紀，為人頗有手段，蘇格就是他一手捧起來的。

蘇格翅膀到底沒到可以單飛，聞言不耐的嘀咕了一句麻煩，整理了一下袖口，到底還是在助理的陪同下走向了觀眾席。

看見他過來，一改疲憊，揮舞著應援棒興的朝他招手，聲音此起彼伏。

“蘇格！蘇格！”

“蘇格，我好喜歡你啊！”

李曦曦剛才整個人淋雨都淋蔫了，聽見有人在喊蘇格的名字，立刻打起神到了前排，高舉著手中的禮盒往前遞，紅著臉興道：“蘇格蘇格，這是送給你的！”

禮盒一直被保護在外套下，起來還是干燥的，助理見狀想要上前去接，卻被蘇格自己接了過來，他對李曦曦笑著聲道：“謝謝你的禮，我會好好保存的。”

“好……好的……”

對上他帶笑的眼睛，李曦曦腦子轟的一片空白，整個人飄飄忽忽站都站不穩了，已經完全失去思考能力，連蘇格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還是同伴推了一下：“曦曦，花癡夠了吧，瞧你這幅傻樣，趕回家，我都快冷死了。”

李曦曦雙手捧臉：“換你是我，你也會花癡的。”

“，我才沒有。”

“你就有！”

“……”

因為下雨，錄制宣傳片的事也不得不暫時擱淺，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忙得焦頭爛額，正在后臺和藝人挨個賠禮，對耽誤了他們的時間到抱歉，約好下次一起聚餐，這才匆匆收工。

席年沒去，站在走廊煙，外間天漸暗，與走廊明亮的燈形鮮明對比，他探頭往窗戶外看了眼，結果被滴了一脖子的冷雨，又站直了。

席年上輩子的煙癮很重，臨近事業上升期的時候力大，基本上是煙不離手，他今天習慣了一，結果被嗆得直皺眉。

系統察覺到他的緒不太對勁，繞著席年飛了一圈：【你們地球人說，這種香煙的東西對有害。】

席年撣了撣煙灰，俊的面容在煙霧中模糊不清：“你管的真多，世界上那麼多作犯科的不見你去管，一定要像吊死鬼一樣跟著我。”

系統上的藍一閃一閃，電流聲刺啦刺啦，像是在思考：【因為，等價換。】

它對席年說：【要掙系統的管束很容易，只要宿主自愿放棄重生機會，星際執行就會重新為系統匹配改造對象】

席年頓了頓：“然后呢？”

系統迷茫的道：【然后你就死了呀。】

死了呀……

死了……

死……

席年聞言不自覺站直，有些慌的在垃圾桶上按滅了煙頭，煙灰散開的一瞬像星火般漂亮，但隨即又堙滅灰。

是了，他上輩子已經死了。

席年從沒有意識到他已經死了，第一次真切被旁人點出來這個事實，他抹了把臉，罕見的有些無措，轉走向休息室，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偏偏系統極其沒有眼力見的繼續追問道：【親的宿主，你要放棄重生機會嗎？】

席年睨了它一眼：“能活著誰愿意死？”

去休息室的路上有一條長廊，席年從儲柜把私人品拿出來時，就見蘇格在幾個助理的陪同下走了過來，幾個人懷里塞的滿滿當當，全是送的禮。

蘇格手里拿著一個藍的盒子，他打開看了眼，見里面裝著一玻璃瓶的吸管星星，皺眉說了句無聊，然后隨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助理看了眼，見那星星折的很漂亮：“畢竟是送的，丟了是不是有點可惜……”

蘇格興致缺缺：“有什麼可惜，街上一買一大把。”

席年在原看著，挑了挑眉，見蘇格一群人走進電梯，這才現。

系統似乎十分鐘于亮閃閃的東西，扇著翅膀飛到了垃圾桶旁邊，見玻璃瓶里面裝著五六的星星，不解道：【星星這麼漂亮，他為什麼不喜歡……】

席年正在等另一部電梯，聞言敷衍道：“因為不值錢。”

送的禮那麼多，又不可能全部留著，有些藝人表面上是收下了，誰知道背地里是丟了還是燒了。

系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氣，藍的軀有些發紅，像水燒開了一樣：【那也不能扔進垃圾桶】

席年嗤笑一聲：“這話你跟蘇格說去，別跟我說。”

系統圓嘟嘟的軀落在席年肩膀上，這次力道很輕：【不撿起來嗎……】

流溢彩的玻璃瓶靜靜躺在垃圾堆里，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得黯淡無支離破碎，人就是這樣，得到的東西多了，就不稀罕了，當他們不稀罕的時候，就開始學會了拋棄。

“不撿。”

席年沒什麼同心，雙手抱臂，淡漠掀了掀眼皮：“第一，我不會從垃圾桶里撿東西，第二，撿起來也不是你的，第三，蘇格送的禮跟我沒關系。”

系統不舍，輕輕了垃圾桶，空的走廊里發出一陣當啷響聲，乍看還以為鬧鬼了：【撿起來好不好，我幫你一次，你幫我一次】

這倒是實話。

而席年這輩子最不喜歡欠人。

他聞言面無表看了眼系統，又看了眼四周，沉默幾秒，見沒有人，然后罵罵咧咧的從背包里出一張紙巾走到了垃圾桶旁翻垃圾，結果半天都沒翻到。

席年于暴躁邊緣：“瓶子呢？！”

系統想起自己剛才踹了垃圾桶，而玻璃瓶又沉甸甸的有些分量，語氣飄忽：【可能掉到底下去了……】

席年簡直想殺球，他深吸一口氣，干脆直接把垃圾桶橫了過來，用手機打著電筒照了半天，最后終于看見那個亮閃閃的瓶子，用紙巾包著了出來，皺的眉頭一直沒松過。

媽的，這時候如果來個人看見，明天全娛樂圈都會以為他有翻垃圾桶的怪癖！

席年去旁邊的洗手間洗了個手，至于那個玻璃瓶則被洗干凈放在了長椅上，被誰撿走就不關他的事了，反正已經仁至義盡。

這麼一耽誤，天都快黑了，席年坐電梯下樓，然后驅車準備回家，坐上駕駛座的時候，對系統道：“人還給你，下次用這種事煩我。”

對與錯，黑與白，盈余虧欠，地球人似乎總要劃一道清晰的界限，但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分不清的。

系統：【那你欠過別人嗎？】

它帶著電流的機械音一響，車忽然陷了寂靜，席年的車窗沒關，外間樹枝被風吹得落雨，寒意直接順著蔓延了進來。

席年沒說話，他不知想起什麼，眼神有片刻幽遠，然后腳踩油門飛速駛離了育館，一輛黑車靜靜停在角落，見狀不不慢的跟了上去。

系統一句話就輕易打了席年的思維。

他欠過別人嗎？

可能吧。

那欠了誰？一直被欺騙的？還是陸星哲？

但席年一直覺得他們兩個是各取所需。

夜如潑墨般兜頭澆下，席年繞著周邊開了一圈又一圈，眼可見的心神不寧，等回過神來，不經意從后視鏡中掃過，卻見一輛黑車一直跟在后面。

席年瞇了瞇眼，并不確定是不是巧合，左打方向盤直接駛了一僻靜的街道，沒過多久那輛黑車就跟了上來。

席年基本上已經確定對方是故意跟蹤，直截了當的在路邊停好車子，然后開門下車，大步走了過去。

陸星哲當狗仔這麼久，有被發現的時候，他眼見席年朝這邊走來就知道況不妙，連忙發車子準備離開，誰曾想慢了一步，車門直接被人從外面拉開了。

席年俯撐住車頂，待看見駕駛座里的人，并不意外：“下來。”

陸星哲了殷紅的下，不以為意，他懶洋洋倒椅背：“你讓我下去我就下去？我們認識嗎？”

全然不顧說這話時，他上還穿著席年今天給他擋雨的外套。

席年習慣了他像泥鰍一樣不溜手的格：“為什麼跟蹤我？”

陸星哲干脆挪傷下了車，他沒戴帽子，五暴在空氣中，漂亮得讓人不敢直視，半扶著車門站穩形：“這條路只有你能走嗎？”

這幅模樣真欠揍。

席年問：“那你來這里干什麼？”

陸星哲隨便編了個理由：“工作。”

席年聞言忽然緩慢笑開，反復咀嚼著這兩個字：“工作？”

他視線掠過陸星哲纖細的形，又在對方白凈的鎖骨打了個轉，然后手住陸星哲的下，迫使對方靠近自己，熾熱的氣息在耳畔彌漫開來，引起一陣意：“那你知不知道，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只有站街的才會出來工作？”

席年從不吝嗇自己的惡意。

陸星哲從小到大，狗雜種野孩子什麼難聽話沒聽過，聞言一點也不生氣，笑意一點點在眼中暈開，吊兒郎當的道：“我是站街的，那你是干什麼的，來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