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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焰》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聊

萬象海口發生的屠殺事件瞬間引起了多方的關注,這回引起的不僅僅是母星上政府的重視。

這是一次無差別屠殺,誰也沒想到會發生在萬象海口這個寧和亮麗的地方,突如其來的變故像一顆炸彈,仿佛要告訴所有人——戰爭已經打響了,沒有一片無辜的雪花,也不再有任何完全安全的地方。

舒和周焰作為事的親歷者,被憲兵約談之後被軍事基地約談,軍事基地約談之後被上級約談。

他們被問及許多細節的東西,後來他乾脆出了一份報告。他本就從政,在這方面的心思細膩,猜得方向也差不多,一份報告幾乎囊括了所有人想知道的問題。接著這份報告第二天被發表在上,瞬間引起了更多人對萬象海口的關注。

其中最引起高度關注的,是據說當天屠殺的幾個人,號稱自己是‘上帝之眼’。

這本是很荒謬的一件事。‘上帝之眼’是人權觀組織,屠殺與他們的意願截然相反。但一個被懷疑的問題如同一滴水,很可能引起一片浪花,最後為海嘯,更何況在如今這個時代,人們見過太多荒謬而不可思議的事。

周焰回了研究院。因為是當事人,這段時間他也有的忙。羅舒識趣地不去打擾他,只在每天傍晚和他發會兒簡訊。

現在周焰對他不比從前,不再是那副冷冰冰且疏遠的態度。雖說也不是什麼熱切的態度,羅舒能看出他有所保留,但兩人也算能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一會兒了。

晚上十點,羅舒給浴缸裡扔了一顆桃浴球。浴球飛快地融化,發出細小的劈啪聲,桃的香氣慢慢飄出來。

也說不清什麼心態,羅舒用終端拍了張照片,調好看的,存到相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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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球完全融化後,他小心翼翼地用腳尖撥了撥水面,才愜意地坐到熱水裡。這幾天他累得很,幾乎沒有放鬆,溫熱的水流給他安,水位一直淹沒在他鎖骨的位置,蒸騰的熱氣裡都帶著桃的氣息。

舒打開終端,又開始跟周焰發起簡訊。

“今天又被上級過去問關於報告的事了。”

等了一分鐘左右,周焰回復簡訊:“還沒過關?”

舒:“這不,過關了也不是我說了算,他們覺得有問題,那就永遠沒過關。你那邊怎麼樣,‘過關’了沒?”

周焰:“還沒。”

舒:“我們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周焰:“又鴛鴦上了?”

舒捧著終端猶豫了一下。簡訊聽不出語氣,也看不到表,所以他琢磨不出周焰這話的意思。

舒:“那你那邊什麼時候結束,有個底不?”

周焰:“還不清楚,但很多手頭工作也就幾天。”

舒:“幾天?”

周焰:“你有點急。怎麼,有事?”

舒把前面的聊天記錄翻了下,心說也沒顯得有心急吧,怎麼看出的。但事嘛,的確有一樁。

舒:“冰糖想約我們去泡溫泉,說他朋友開的,他請我們,想要謝謝我們。前幾天跟我說,讓我問問你什麼時候有空。”

周焰:“他沒跟我說?現在和你親近的。”

舒又有點不清周焰的口吻了:“可能因為那時候我天天陪著他說了多話的?”

周焰:“我週末都可以,你看你的時間。”

舒:“所以你答應了。”

周焰:“嗯,他之前害怕我們不再和他聯繫。”

舒笑著,兩腳在的沐浴水中打起一片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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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那我跟他說你去。你猜我現在在做什麼?”

周焰:“在做什麼?”

舒腳趾繼續在水裡撲棱。要放以前,這段對話可能到這裡就戛然而止了,或者周焰最多回他個問號。

他興之餘想了想,又拍了張泡澡的照片給他。畫面裡一片的水,只出小和腳面。從水面投下,水的紋映照在他水下的皮上,若若現。

剛發出去他就後悔了,這顯得怎麼說,暗示太強了。他本意只是想跟周焰分一下,當然,可能過於得意忘形了。

要是以前的周焰,八這種程度的已經是擾了。

還是職場擾,媽的。

桃味的。”羅蓋彌彰。

發出去又盯著字看了一會兒,好像更……了。他有點想淹死自己。

才一分鐘沒回復,羅舒就有點張。不停地刷一下終端,故作姿態地打開新聞界面看兩眼,本心不在焉。

片刻之後,周焰回復過來一張照片。

舒幾乎立刻就點開,然後瞬間窒息了。

照片好像隨手拍的,燈暗,有點糊,大理石地面占畫面一半,另一半是雪白的浴缸,裡面水位很淺,水在翻滾。瞥一眼就能看懂,周焰那邊也準備泡澡,正在放水。

舒嘩啦直起,不安地蹲坐在浴缸裡,屏住呼吸,周圍水好像都變燙了。他做夢也沒想到周焰會回他一張正在放水的照片。不像他發去的,明明照片裡沒有人,連頭髮都沒出現,卻可以無端引出許多遐想。

一想到對方可能已經服,正赤地坐在浴缸邊試水溫……羅舒眼前腦補了畫面,剛才泡著還沒覺得,現在覺得自己有點缺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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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作鎮定地傳簡訊:“你需要一個浴鹽球。”

周焰:“嗯。”

嗯是什麼意思?

舒想了想,把剛才拍調的那張的照片發過去。照片裡的浴球像泡騰片似地融化,咕嚕咕嚕冒著氣泡,融化的形狀。

舒:“像不像?”

周焰:“像什麼?”

像在你面前時的我——不過羅舒沒這麼回復。

晚上臨睡前,羅舒鬼使神差又把那張照片翻出來看一遍。

他自己是有點魔怔了。一張沒人的空鏡,浴缸裡流水的抓拍,就足夠讓他心神馳。

他有段時間沒解決過個人生理問題,並且此前沒掛心的人,因此在這方面沒花太多心思。被窩裡剛洗過澡的熱烘烘的,帶點蠢蠢的不安分。

門忽然被很輕地叩響了。正在床上糾結到底是悶頭睡,還是變態地盯著一張空鏡照自的羅舒,頓時一個清醒,立馬關上了終端。

心跳還沒平息,他在被窩裡裝死。

直到叩門聲響了兩遍,外面安靜了片刻,終端上出現他的簡訊:“舒,明早起來到我這來一趟。”

既然以為他睡了,羅舒就沒說話。之後確認羅奠山走了,他才小心地把終端放到床頭櫃上。

剛才旖旎的心思被打斷了,羅舒在黑暗中閉上眼,估計也是真的累,這回沒有再失眠,很快便睡得黑甜。

又夢到那天的事,他在暗遠遠地看著周焰的背影。

當時天已經黑了,草叢是墨的,空氣裡有硝煙和的味道,風像刀子似地刮起來,他躲在那片灌木草叢中,就像被周焰安置到一避風港。時間的流忽快忽慢,然後在某個節點停止了。遠的槍聲沒有了,尖銳的警報也沒有了,哄的人聲也遠了。一個比夜更黑的影沿路而來,發著一樣落在他面前。他還保持著抱膝的姿勢,滿葉子與雜草,顯得他有點慘。四都是蚊蟲,也不見他這個養尊優的二公子嫌棄,這又讓他看上去有點乖。

狐貍乖慘乖慘地坐在灌木叢裡,周焰手把他抱了出來,一路沉默地抱到了車上。

只是夢裡的周焰,不像現實中的周焰那麼規矩。他把他抱到車上,吻他,親他,半他張開,攻池掠地,毫不留。一邊吻他,還剝開他的服,親他潔白的,吻他口上那顆紅的小痣。

明明是夢裡,但口的紅痣被抿住時,好像有劇烈的快在大腦中流竄,一陣難以言喻的覺後,羅舒睜開了眼。

已經是早上了,過窗簾,羅息地看著天花板,半晌在終端上,時間浮現在空中。七點整,比他平時設的鬧鐘還早半小時。

下不太爽利,頓時有不好的預,羅手一——他夢了。

清理了好一陣,羅舒趁著天早,將自己打點整齊後敲響了羅奠山的臥室。兩次無果後,他轉向樓下的書房。羅奠山的睡眠跟他一樣輕,稍有風吹草就轉醒。房裡沒聲音,他就不在房裡,那只能在書房了。

知道羅奠山最近又開始忙了,因為傳說‘上帝之眼’開啟那場屠殺的事,但他推開門時楞了一下。羅奠山沉默地坐在桌前,手撐著額頭擋住眼睛,看不出是醒著還是睡著了,而桌上的煙灰缸裡,滿是煙頭。

羅奠山並非是個嗜煙的人,除了十七歲那一次,羅舒再也沒見過羅奠山這樣煙。他不知道是否發生了什麼事。羅奠山昨晚就想找他,現在他是等了整整一夜嗎?如果真是這樣,羅舒就要後悔昨晚裝死了。

“來了。”聽到門開的聲音,羅奠山直起神的確不太好,眼下面有淡淡的烏青,“先把門關上。”

家裡無非就三個人,把門關上,什麼事連大哥都不好聽?雖然心裡有疑問,但羅舒還是照做。

關上門後坐在書桌對面,才見羅奠山從屜裡拿出一冊資料夾來,放到羅舒面前:“這是之前做的化驗報告,上次你意外發時唐醫師給你做的。之前忙,前兩天才跟唐醫師坐下來聊,又去問了幾個醫師教授……你先自己看一下吧。”

羅奠山臉算不上好,羅舒不敢怠慢,翻開資料夾飛快地流覽,眉頭越皺越。他看不懂太多,還需要聽醫師最後的結論。他提起起頭,目平靜地詢問羅奠山。

“從發開始到現在,你一直靠抑制劑來控制發,開始是D級抑制劑,現在需要A級抑制劑,你的抑制劑含量已經遠遠超過同齡人,對來說是慢毒劑。化驗顯示,你的雌甾四烯已經很不穩定,也已經產生抗。因為長期得不到紓解,所以你這兩年的發期才變得越來越難熬。”羅奠山住他的眼睛,認真說,“舒,你今年已經不小了,我也不想像個婚的父母一直跟你提。尤其你十七歲之後,我一直避免讓你想起這些,我一提你就煩,但是你現在必須為自己考慮了。完全逃資訊素的控制是不可能的,沒有Omega能逃避這個。如果你還是不肯……從今年開始,你的狀況會變得很危險。一年十次發期,你每用抑制劑挨過一次,有生命危險的概率就提高一層。”

著資料夾,手指都泛白了。十七歲的選擇如今再次發生在他上,他依舊不過去。

羅奠山低聲道:“舒,你是時候找一個屬於你的Alpha了。這一次,真的不能再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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