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看了眼周丞堯, 周丞堯懶懶靠在沙發上玩著手機, 態度漠然。林野打開微博瞬間被鋪天蓋地的通知驚到了, 他立刻關掉提醒聲音。

轉發量在持續上漲，周丞堯又搞獎了嗎？林野迅速往最底下翻找到周丞堯，周丞堯轉發：歡迎回來, K神。

林野瞇了眼角上揚，又迅速下去，打開周丞堯的微博看到下面評論大部分都是問號臉, 熱門第一個評論是, “為什麼要簽Hawk？他有什麼用？一隊四個人，一個人都不能。”

林野了下角, 往下翻。

“你現在出來轉發Hawk的微博非常不理智，也很微妙, 求你別說話別站隊好好打比賽。”

“KG是榮耀，Hawk是污點, 我們不要這個污點不行嗎？”

“我KG，也TigerK，但這件事真的是KG錯了。昨天博刪評論的態度, 讓我們心很涼, 今天你這樣力Hawk，我們同樣心涼。”

也有Hawk的出來說話，“我們Hawk拿世界冠軍的時候你們還在玩泥呢，現在看不起他。我們Hawk的戰績你們知道嗎？十八歲擔任FW隊長包攬國的大獎賽，十九歲拿世界冠軍, 整個PUBG有十九歲拿世界冠軍的嗎？你們T神是二十歲，謝謝。”

林野抬手掐了下眉心，干什麼呢？他囧的臉都紅了，周丞堯轉發他的微博是好意。這撕的有點難看，他該說什麼？

果不其然，這個被周丞堯的按在地上。林野沒勇氣再看下去了，林野再次抬頭猝不及防跟周丞堯的視線對上。

3C的阿酷已經被隊友拉走去化妝了，長沙發上就坐了兩個人，林野看著周丞堯大約有半分鐘，他開口，“抱歉。”

“什麼？”

“微博那個你不用轉發。”林野話出口又覺得自己不識好歹，周丞堯給他微博分流，給林野熱度，“給你惹麻煩。”

周丞堯回復了一條評論，才放下手機注視著林野，忽的笑了起來，嗓音低沉，“你不是麻煩。”

林野一怔，周丞堯修長的手落到眼前，他抬眸下點了下手心，態度仍是慵懶的，示意道。“手機給我。”

林野想都沒想就把手機遞給周丞堯，周丞堯接過順手裝進自己的口袋，道，“晚上還給你，不要再刷微博。”

林野：“……”

先是沒收他的煙現在又來沒收手機，這作讓林野目瞪口呆。“啊？”

“啊什麼？”周丞堯從天明的背包里找到牛遞給林野。“微博的事我會理。”

“不用。”林野接過牛，“沒必要。”

林野手的時候襯袖口上移出醫用繃帶，周丞堯的目沉下去，他們這類人最終的下場是什麼？

一傷退役，萬人罵終結。

早上拍照下午拍宣傳片，安排的很集，也非常累。林野的境是有些尷尬，拍完宣傳片就主要求休息，他先回到車里，已經換上了隊服T恤。枕著手靠在座位上看外面，夕西斜，余輝耀眼，林野瞇了眼瞧著。

車門打開，林野回頭看到李飛拿著拎著外賣，李飛是個很笑的人，笑瞇瞇的道，“了吧？”

“謝謝李哥。”林野接過外賣，李飛在旁邊坐下遞給林野一支煙，林野打開車窗才點燃了香煙，了一口才說，“隊長不讓煙。”

“你聽隊長的？”

“聽的。”林野嗓音緩緩，笑了下道，“別告訴他。”

李飛那邊的出門沒關，他拿過煙灰缸彈落煙灰，看了看林野的手，“你的手能恢復幾？”

林野斂起了笑，陷沉默。

“TigerK是你的。”李飛直言。

林野依舊沉默，他知道，周丞堯說過。林野覺得這個事兒自己不要臉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Hawk了，還著K神帶來的福利。

“他打職業是因為你。”

林野掐滅煙把煙頭扔進煙灰缸，拆開飯盒埋頭吃飯，林野也了，他吃完兩盒米飯才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轉頭看李飛，“你可以再安排替補，別把我算人就行，我不會得寸進尺。也不用給我開薪水，如果需要我直播，我可以播，我直播還能賺點錢。錢我不要，算我還俱樂部的。”

“目的是什麼？”李飛也沒有客氣，直截了當的問。“你這樣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我也沒想得到什麼。”林野嗤的笑出聲，他把飯盒收起來整齊的裝進袋子里，抬頭，“離賽場近。”

“想上場？”

“想上場，太想了。”林野靠回座位，又取了一支煙，打火機火苗卷起香煙，白煙霧落空中，他深吸轉頭看窗外，“你是我你也會想的，哪怕只有一機會，你也會想。可我現在的手臺不穩定了，上場是害別人，我就想離的近一點。”

李飛不是很理解林野的想法，有錢嗎？沒有，有名氣嗎？也沒有，圖什麼呢？“這話你跟堯哥說過嗎？”

“沒有，他會理解別的意思，不能說。”林野又笑了一聲，彈落煙灰，抬起濃的睫，“你不一樣，你理智。”

林野是第一個敢說周丞堯不理智的人，真敢說。

“你跟他通吧，還有那邊。我不在乎別人怎麼罵我，怎麼議論。你勸下TigerK，讓他不要跟懟，對KG和他自己長期發展都不利。”

李飛若有所思，林野完最后一支煙，掐滅道，“有木糖醇嗎？”

李飛從包里取出木糖醇遞給林野，林野倒出來兩粒嚼著，擰瓶蓋換回去，“我沒法跟TigerK談這個，你們明白就行，別被黑帶了節奏。”

“你真的不在意？”

林野聳肩，“我要在意早自殺了，還能活到現在？我十六歲就打職業賽，到現在也七八年了，除了比賽沒什麼可在意。”

木糖醇是草莓味的，林野咬著長手搭在車窗上看外面。戰隊的旗幟在風里翻滾，為夢想而生，為夢想而戰。

下午結束活已經八點半了，天明上車一頭栽倒在座位上，“我已經死了，只有海底撈才能喚回我的生命。”

“明天早上九點有訓練賽。”李飛說，“海底撈還要等位置，吃完什麼時候了？換一家。”

“那點海底撈外賣。”天明撲到猴子上，“猴王，嶼擎，你們說句話。求你們了，吃海底撈，我要番茄鍋底煮蝦。”

頓時車廂熱鬧起來，紛紛攘攘開始點菜。

車開了出去，周丞堯把手機遞給林野，林野抬眸角揚了下接過手機開機。他打開微博，自己的微博上萬條提醒，還是沒攔住周丞堯。林野斂起緒，了眉心。沒有看評論和艾特，打開熱搜，熱搜第一條：Hawk簽KG戰隊，為KG一隊替補。

“堯哥吃什麼？”

“都行。”周丞堯皺了下眉，拉上隊服外套的帽子，只拔鼻梁和薄，抱臂睡覺，“困。”

“阿K呢？”

“我不吃。”林野打開熱搜，第一條是KG博，發了一張林野的獨照：“介紹下，KG一隊的替補，Hawk。”

下面評論已經過萬，前半段一眼看過去全是噴，這回KG博沒刪。下面林野寥寥無幾的，弱弱的跟罵人的掐架，林野沒眼看了。

熱門轉發第一條是周丞堯，“歡迎K神回來。”

林野往下翻，上一條周丞堯的轉發里他回復了幾個評論，“KG是一個團隊，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位置。”

熱評第二 ：“為什麼這麼Hawk？”

周丞堯回復：“他是我的信仰。”

林野猛地把手機翻過去扣在上，轉頭看窗外。路燈照不到的地方，無盡的黑暗，沉如深淵。林野從背包里拿出隊服外套蓋在臉上，額頭抵著車玻璃，賽場是林野的信仰。

到達基地是晚上十一點，他們要去餐廳吃飯，外賣已經到了。林野跟李飛打了個招呼，拎著背包快步上樓，洗完澡出來看到周丞堯的短信，“煙放在門口，別李飛的煙。”

林野拉開門看到外面放著一個便利袋，里面裝了一條煙，是比較溫和的一個牌子。林野握著煙盒，角上揚，隨即心又十分沉重，半晌林野才走回去把煙扔到桌子上，走到窗戶邊發短信給周丞堯，“睡了嗎？”

電話是立刻過來，林野接通電話，“喂？”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周丞堯低沉嗓音落過來，“有事？”安靜的背景里，他的聲線低而。

林野結，頭抵在玻璃上看外面，“吃完飯了？”

“往下看。”

林野低頭看到一樓訓練室外面玻璃房里的人，林野視力不怎麼看，勉強看到個拔影。獨一無二，周丞堯。

林野角上揚，站直單手兜看著周丞堯，“晚上直播嗎？”

“不播，打兩把訓練。”周丞堯的嗓音仍是沉沉，落到林野的心臟上，林野的耳有些紅，總覺得周丞堯就站在自己面前，說話間的熱氣落到了耳朵上。

“早點休息。”

“嗯。”

多余的話說不出來，林野想問周丞堯到底怎麼做才能報答他，林野想問周丞堯為什麼敢相信自己？林野都不相信自己。

他是廢。

“周丞堯。”林野是突然開口，他抿了抿，話是口而出，“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我——”

“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