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從上次給了宋巖一次臉後，宋巖又恢復了常態。

季琰默默對天翻了個白眼。

m吧這人？天天好言好語哄著就把尾翹得老高，兇一次馬上恢復那熊樣！

越到高三，學習的氛圍越濃。

作爲一個離開這種張氛圍上十年的人，季琰一時有些不適應。下了課，別人在教室裏背書，他靠在走廊的扶手上氣，過玻璃窗能大大方方地看尹策。

教室裏的人好像察覺到他的視綫，不止尹策朝窗外看了一眼，同桌的常輝也看過來。見走廊上站著的季琰，他放下筆走出來，跳到他邊說：“看我幹什麼？”

季琰別開臉說：“自作多了。”

“季琰，這是你們班上次的作業，你一會發下去。”化學老師路過時看到走廊上兩個遊手好閑的學生，把試卷朝季琰手裏一塞，端著茶杯朝辦公室走去。

季琰把試卷分了一半給常輝，率先走進教室。

經過半個多月，班上的人都悉了，季琰很快把試卷發下去。

還剩最後一張，季琰低下頭看了一眼，那悉的名字和字跡讓他無法挪步子。

這是上輩子他藏的屬於尹策的一張試卷，季琰猶豫了半晌，把試卷悄悄帶回自己的位子上。小心地折疊起來夾在課本裏。用余關註著尹策會不會發現他的試卷了。

季琰看到常輝發完手上的試卷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和尹策說了些什麼尹策沒理他，常輝便趴在桌子上開始玩手機。

一個下午過去了，尹策幷沒有找那丟失的試卷。

晚飯的時候，季琰和宋巖在食堂吃飯，突然眼前綫一暗，常輝端著盤子坐到他們對面。

宋巖臉上馬上表現出不高興，沒好氣地說：“餵，你坐別去！”

常輝原本打算坐在季琰對面，聽到他這麼說，好像專門來膈應他一樣，特意挪到宋巖的對面，惡聲惡氣地說：“這桌子刻你名字了？我坐哪就坐哪！”

宋巖繼續說：“這是我們先坐的！”

常輝不甘示弱道：“那又怎樣，不服憋著！”

宋巖漲紅了臉沒說話。

季琰看了看宋巖又瞄了瞄常輝，打破兩人之前突然的沈默，“其實我一直很想問，你們倆之間有過節？”

常輝想了想說：“沒有啊！”

季琰瞅了瞅宋巖，宋巖把整個臉埋在面碗裏，哧溜哧溜地吃著面。

“對了，季琰，你今天發試卷的時候有沒有看見我的？”

季琰心裏咯噔一下，回道：“你的？”

“不是不是！是尹策的！”

季琰裝作不知的樣子說：“沒有啊，你今天不是也在發試卷嗎？”

“沒看到就算了，反正那試卷也不重要。”

吃了晚飯，宋巖說有東西要拿回宿舍一趟，季琰和常輝走到場去消食。

在場門口看到有低年級的學妹們在做什麼聯名簽署的環保宣傳活。

“季琰學長也能簽一下名嗎？”一個小學妹走過去，紅著臉，手裏舉著馬克筆。

季琰接過來，在橫幅上簽了名。正要把馬克筆還給學妹，被常輝一把搶過去，“我也簽一下。”

說完在季琰名字的旁邊寫下歪七扭八的名字。

那歪歪扭扭堪如小蟲子的字跡一下衝擊著季琰的眼球，他的瞳孔微，這個字和白天試卷上的字一模一樣，那不是尹策的筆跡嗎？

常輝把筆還給學妹，拉著季琰離開，邊走邊說：“我上高一的時候怎麼沒參加過這種活。”

季琰還沒反應過來，被常輝拽得一個趔趄。常輝這才發現季琰不對勁，開口詢問：“你怎麼了？”

“你……你……”季琰頭腦裏一團，腦袋裏很多話想問，簡直不知道先問哪一個。

“我怎麼了？”

“我……你的字……你課本上的寫得名字明明很好看。”

“嘿嘿嘿。”常輝抓了抓腦袋不好意思地乾笑道，“我哪能寫那麼好啊，那都是尹策幫我寫的，尹策的字好看，我的書全是讓他幫我寫的名字。”

尹策……

一個悶雷在腦海中炸開，季琰大腦一片空白，裏只能憑本能地問話，“那……那筆記本呢？”

“筆記本是我出錢讓尹策幫我抄的……”常輝小聲說，擡起頭小心地看了下季琰的臉，大驚失，“季琰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白？”

“我沒事。”季琰現在只想把自己不知道的東西統統問清楚，試卷上的字跡他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但是還想聽常輝說出真相，“那爲什麼你的試卷上會寫著尹策的名字。”

“你怎麼知道我上次把名字寫錯了？”常輝詫異道，“我剛剛問你化學試卷你還說沒看到。”

季琰傻傻地站在一旁，剛剛的真相太有衝擊。

那個字跡是尹策的，所以上輩子寫紙條的人是尹策，最後來掃墓的人也是尹策……

“居然是尹策……居然……是尹策……”季琰低聲道，他茫然地朝桃林方向走去。

常輝馬上跟上去，裏喊著：“馬上就要上晚自習了，你去哪啊？”

“能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嗎？”

許是季琰上的氣太低，常輝擔憂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追上去。

上輩子與尹策唯有的兩次集在腦海中不停閃過，收到紙條那天中午呆立在桃樹林外的他，十年後墓前眼神哀傷的他。

晚飯時間的桃林聚集了有一些在附近吃飯聊天，季琰走到比較蔽的地方，靠坐在樹下。

在知道向他告白的人是自己心儀已久的尹策時，季琰第一覺不是驚喜，而是憾。

如果那一天，他沒有離開，是不是就能聽到尹策的告白了。

如果常輝沒有把他和尹策的試卷寫錯名字，那上輩子，他是不是就能認出尹策的字跡了。

如果他們沒有錯過，十年後，兩人是不是就不會相隔了。

老天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可他十年單的記憶卻深深的印在心中。

還有十年後的尹策，哀傷地在冷冷的墓碑前留下玫瑰和卡片。

尹策喜歡他，幷且十年後依然喜歡他。

“哎……”不知是誰嘆了一口氣，季琰擡起頭，發現眼角已經潤。他埋首在膝蓋，耳邊聽得到學生嬉鬧聲。

上課鈴響了，季琰跑到衛生間洗了一把臉，平復好心，回到教室。

化學老師正在講臺上看書，同學在埋首寫作業。

季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宋巖小聲問：“你怎麼來這麼晚？”

“肚子疼。”季琰低著頭把英語作業拿出來，低著頭不讓別人看到他的神。

“別讓你上的屎味汙染我鼻子。”宋巖嫌棄地拉開跟他的距離。

季琰白了他一眼，不想說話。

耳邊一陣風聲，一個小紙團著他的臉飛到他桌子上。

季琰回頭看了下，常輝指了指他的課桌。季琰展開紙條。

“你沒事吧？”

季琰看了常輝一眼，朝他比了個“ok”。

正裝作認真寫作業的宋巖有些忍不了，“你倆說什麼悄悄話呢？”

“沒什麼。”

“沒什麼給我看看唄。”

季琰心煩意地把紙條放在他的手邊，自己趴在桌子上開始鑽牛角尖。

即便重生了，他還會對上輩子兩人的錯過而惋惜不已。

所幸有了一次重來的機會，而這一次，一定要改變他和尹策兩人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