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白天見過的小朋友，好像是他的那個顧未。

巧了。

照片上的顧未穿著居家的白襯衫，沒有帶妝，在下顯得干凈且清爽。這張照片似乎是抓拍的，照片上的人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種還未來得及藏起的慵懶，顧未的眼睛里，還帶著些微的驚訝。

江尋沉默了。

宋婧溪說得對，這樣的顧未，確實很能過眼癮。

*

團主舞顧未被Rapper池云開拉到了宿舍的廁所里說悄悄話。

“什麼事？”顧未問，“這麼神神的。”

“我覺我倆遲早得糊。”

顧未：“？？？”

怎麼說話的呢。

“上個熱搜而已，我都被罵習慣了，你不要太在意啊。”顧未嘗試著勸說隊友。

“你先別急。”池云開低了聲音，“不是熱搜的問題，是我開發了新的賺錢技能。”

“你金主最近沒給你錢嗎？”顧未也低了聲音。

“別提了金主了。”池云開說，“自力更生，我搞了個網店。”

顧未：“賣什麼？”

“賣服務，游戲的代練，代做日常任務，我這邊有個同學搞了個代練團，讓我幫忙拉客戶。”池云開說，“來，哥哥來給你講講細節。”

細節還沒說出口，經紀人的一通電話把池云開給走了。

池云開臨走前，給顧未留下了一個偉大而艱巨的任務——

池云開：“我現在要去趕個通告，等下有個大客戶要來，我讓他直接加你，你幫我跟他介紹一下業務。”

顧未：“大客戶？”

池云開：“對，小學生，人傻錢多路子野。頭像和微信名都比較稚，你一看就知道是他。”

池云開：“你跟大客戶說話客氣點，態度好一點。”

池云開：“對咱們這個套餐他要是有不懂的地方，你多給他解釋解釋，容都在筆記本上了，務必幫我接下工作室的第一單，開門紅不紅，就看你的了。”

顧未：“行、行吧。”

都是同團的員，雖然不知道自己團里Rapper為何要接副業搞代練，但這個忙顧未還是會幫的。

池云開營業去了，顧未打開了一段編舞視頻，直到視頻看完，都沒等到大客戶的消息。

他洗漱完畢，給自己接了杯水，吃了藥，正昏昏睡，手機屏幕突然亮了。

[十萬伏特]申請添加您為好友。

頭像是一只皮卡丘，沒有任何驗證消息。

顧未眼前一亮，提起了神。

來了，一看就知道是池云開的小學生大客戶。

人傻錢多路子野。

3 你在找金主嗎

對待客戶，要有十萬分的耐心和縱容。

顧未調整了自己的語氣，用自認為極其親切的方式率先給大客戶打了個招呼——

[我請給我打錢]：小寶貝兒，是你嗎？

[我請給我打錢]:可.jpg。

[十萬伏特]：？？？

顧未：“…”

大客戶秒回了他三個問號。

不愧是大客戶小學生，真高冷啊，連一聲溫暖的問候，都無法接。

[十萬伏特]：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請給我打錢]：知道啊，不是說好的嗎，讓您加我，我等半天了，他們沒跟您說？

[十萬伏特]：…說了。

沙發上，江尋拿著手機的手微微一。

沒有弄錯人啊，顧未這個畫風是怎麼回事。

*

另一邊，顧未決定直白點，直接切正題。

[我請給我打錢]：直說吧，老板您打算給多？

[十萬伏特]：什麼意思？

[我請給我打錢]:您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吧，您也不是第一次找了。

[我請給我打錢]：基本的您應該都了解，我就不詳細說了。您這邊，是打算包多久？先來一周驗，還是直接包月或者包年？

[十萬伏特]包什麼？

[我請給我打錢]：我啊。

[十萬伏特]：我、包你？

[我請給我打錢]：對啊。

不然呢，您還有下家？

還想找別家的代練？

想都不要想。

顧未盯著屏幕，自信一笑，他很會聊天的，一定能幫池云開的小網店拿個開門紅。

*

江家別墅里，江尋看著手機上的聊天界面目瞪口呆。

顧未是做什麼的？

頂流男團T.ATW的主舞顧未，除了營業之外，還在做什麼。

他寶貝兒，他老板，還問他要包多久。

難道——

“乖孩子”這是在，找金主嗎？

江尋不是委婉的人，有話當場就問了。

[十萬伏特]：你這把我當金主嗎？

[我請給我打錢]：您難道不是嗎？

小學生=大客戶

大客戶=老板

老板=金主

所以這位也可以說是金主，邏輯上沒有問題。

為獎勵自己堪比鬼才的營業神，顧未允許自己明天多喝一杯茶，就一杯，還不加糖。

江尋順著微信號，點進了顧未的朋友圈，一眼就看見了顧未早晨的那條——

“早起的蟲子被鳥吃，哼。”

配圖，江尋憤怒懟人.jpg。

江尋看到了自己的表包。

那是他前一陣子在RU的世界邀請賽上指揮時懟人的圖片，被現場觀眾拍了下來，做了懟人表包，當時還上了微博的熱搜。

除此之外，顧未的朋友圈里，還有不去看比賽時拍的照片，旁邊的幾個人，好像都是他同團的員。

雖然“乖孩子”不乖，但好像真的是自己的。

看起來乖的一孩子，竟然在找金主，看起來還練，連微信名，都在讓人打錢。

找人包養是不對的，小欠教育了。

江尋切回了聊天界面。

[十萬伏特]：老實說，你干這個多久了？

代練還要看資歷的嗎，這年頭小學生都這麼難招呼了，顧未把心一橫，回復消息。

要資歷是吧，給你吹個大的。

要經驗是吧，給你飚個牛的。

[我請給我打錢]：好幾年了吧，你放心，業務方面不會讓你失。

[十萬伏特]：你…很缺錢嗎？

[我請給我打錢]：缺啊，可缺了，如果不是因為缺錢，誰干這一行啊，傷啊。

“你在和誰聊天？”江影捧著個椰子，叼著個吸管，看見了客廳沙發上的江尋。

“一個看起來很乖但實際上并不乖、欠教育的壞孩子。”江尋的目沒離開手機屏幕。

“大晚上不睡，逗誰玩呢？”江影一頭霧水，轉頭走了，“你早點睡吧，哥我看你明天是不是還得飛歐洲，我去睡了，明天一大早拍戲呢。”

“知道了，你早點休息。”江尋還在繼續聊天，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喝水。

[十萬伏特]：你也知道傷啊，你接過多客戶了？

[我請給我打錢]：那可不，說也有百八十個了吧。

[我請給我打錢]：努力.jpg。

江尋一口水沒咽下去，把自己嗆得瘋狂咳嗽。

百八十個，看不出來啊。

顧未今年，才多大啊。

*

顧未等了很久，手機終于震了一下，收到了一條新的微信消息——

[十萬伏特]：他們都是畜生。

4 萬一以后生不了小表包

顧未盯著手機懵了，聊得好好地，小學生怎麼開始罵其他顧客了呢。

路子果然很野啊。

眼看著池云開的顧客后院子要起火，他決定勸一句。

[我請給我打錢]：小寶貝，不要這麼說，你和他們本質上是一樣的。

[十萬伏特]：…

[十萬伏特]：是我唐突了，還是你看得比較通。

安眠藥起了些作用，顧未的眼皮開始打架了，但生意還沒談下來。

[我請給我打錢]：我要睡了，明天我再給你講的套餐，你也早點睡吧。

[十萬伏特]：我…

[我請給我打錢]：不可以熬夜哦，熬夜會被爸爸打屁哦。

顧未眼睛睜不了，手機從手上落，燈都沒來得及關，就閉上了眼睛，所以他沒有看見，聊天界面上持續了十來分鐘的“對方正在輸消息”。

江家的別墅里，江尋看著手機聊天界面，氣笑了。

神他媽爸爸，這還玩上了是不是。

乖孩子，真的一點都不乖，社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