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趕在周末，林西顧出門的時候就發現哪哪兒都人多。他跟厙瀟坐上了去郊外的車，他倆坐在靠后的位置，厙瀟坐在里面，安安靜靜的。林西顧從包里拿出酸遞過去，小聲說：“給你。”

厙瀟接過來，拿在手里，繼續看著車窗外面。

車上的暖氣開得足的，有點熱。但是車窗又有些風，所以靠窗坐的位置有些尷尬，了外凍肩膀，不又很熱。

林西顧對厙瀟說：“咱倆換個位置行嗎？”

厙瀟看著他：“怎麼了？”

林西顧笑著說：“沒，我就是有點想坐里面。”

厙瀟搖了搖頭：“快到了。”

林西顧沒再堅持，把自己外隔在厙瀟和玻璃中間，笑著說：“擋一下風，你把外套了吧，太熱了。”

厙瀟看著他，點了下頭。

他們去的地方也相當于個旅游景區，地方很大，就是人多。林西顧喜歡雪，得倒不怎麼樣，只是喜歡玩兒。他以前沒來這邊的時候冬天經常和他爸或者方之遠出去雪，有時候摔得下都青了。

服穿得厚，摔就摔了，反正不疼。

景區里好玩的還是多的，林西顧是準備上午先隨便逛逛，下午再去雪。不然跑了一汗就沒心思逛了，不舒服。

他一直拉著厙瀟的手腕，厙瀟很不喜歡人多，他看得出厙瀟整個人都是戒備狀態，眉頭輕輕皺著，不怎麼抬頭。林西顧小心地不讓別人到他。

“這邊我來過好幾次了，我還的哈哈。”林西顧晃了晃他的手腕，讓厙瀟看著自己：“你放松，不要繃這麼。”

厙瀟說：“沒有。”

“怎麼沒有啊我看得出來，”林西顧瞇眼笑著，“你有點張，你都不看著我了。”

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后自己覺得有點恥，最近真是越來越把握不好尺度了，這話聽起來就很曖昧啊！他不再看厙瀟了，反倒是厙瀟被他說得笑了出來。

之后厙瀟倒是看著他的時間多了，可是林西顧放不開了。他攥著厙瀟手腕覺得很別扭，手心燙燙的，可是又舍不得放開。

“我帶你去看企鵝吧。”林西顧低著頭說了一句。

厙瀟回應他：“好。”

景區里有個極地館，北極熊總是在里面懶懶地晾肚皮。本來他是想讓厙瀟看看能放松一下，但一進去他就后悔了。

這里面人太多了，小孩兒多。

林西顧皺著眉想了想說：“要不還是下午再來吧，那會兒人。”

厙瀟搖頭：“沒關系。”

林西顧走在館里，時不時去看厙瀟的臉。厙瀟這會兒應該是真的不怎麼張，他的眼睛是溫和的。林西顧放下了心，牽著厙瀟的手腕小心地避開人群。

厙瀟的胳膊了，林西顧放開他。

手心突然傳來的失落還沒消失，就覺到厙瀟涼涼的手指攥住了自己。

林西顧下意識低頭去看，看到他們的手現在正握在一起。準確地說是厙瀟在攥著自己的手。

啊啊啊啊牽手了他們牽著手呢！

林西顧腳步一頓，差點忘了怎麼邁出。他的手指輕輕了，厙瀟又了一下。

媽呀這還看什麼，他萬一在這里暈倒了誰來保護厙瀟！

他深吸了兩口氣，冰冷的氣順著鼻腔到達肺管，終于讓林西顧冷靜了一下。他的臉現在不用說就是很紅，這沒辦法，兜里沒揣口罩，失算了。

厙瀟究竟是怎麼做到的能這麼淡定。

他是不是真的心無雜念只是覺得這樣走路方便一些？

林西顧長長地吐出口氣，算了先不想了。

他輕輕地回握住厙瀟的手，兩個人保持著手牽手的狀態走了很久。一直到要從館出來了，林西顧才萬分不舍地放開了手，把手揣進兜里的時候手心全是汗。

里面空間小，人多，沒人注意他們。但是出來再這麼牽著就太惹眼了，他自己倒無所謂，可是別人都盯著看會讓厙瀟不舒服。

有兩個小孩兒瘋鬧著跑過來，眼看著就要撞到厙瀟，林西顧趕蹲下接住，把人攔在自己前，笑著對他說：“要小心走路。”

那小孩兒看了他一眼，抿了抿，跑走了。

門票和車票都是厙瀟買的，中午林西顧終于能放心地請厙瀟吃東西。其實門票本來他是想提前上網訂的，后來想想還是算了。

厙瀟好像不怎麼喜歡欠別人的。

雖然自己現在對他來說也不算別人。想到這兒的時候林西顧有點開心，覺得自己這半年多的守效果還是很明顯。

他們剛剛才牽著手逛了館呢……

林西顧回復著李芭蕾約去書店的短信：“我今天肯定是去不了了，明天吧，我跟厙瀟出來雪了。”

李芭蕾迅速回過來：“啊？？？你跟厙瀟？？？”

林西顧笑著敲鍵盤：“啊，怎麼了呢？”

“你都不我！！！”李芭蕾的怒火從手機那邊就傳了過來。

厙瀟吃著飯，看了眼一直低頭發短信的林西顧。他夾了塊小排骨放在他碗里。

林西顧沒注意到，還在低頭發著：“不是我不你，我怕你不愿意跟厙瀟一起玩兒，我你了你也不會來啊。”

李芭蕾：“算了別說了，我跟你友沒有了！！！祝你跟厙瀟長長久久！！！再見！”

厙瀟又往林西顧碗里夾了菜，筷子還沒拿開，林西顧一抬頭剛好看見。

他臉上剛才發短信的笑意還沒退，于是笑著跟厙瀟說：“謝謝！”

厙瀟臉上淡淡的，也不回應他。

林西顧沒話找話：“剛是李芭蕾約我去書店來著，我跟說出來雪了。”

厙瀟也不看他，只是“嗯”了聲。

林西顧也給厙瀟夾菜，小心地放進他碗里。

他看到厙瀟拿筷子的手，就不由得會想起來剛剛牽著手時候的。林西顧趕低下頭，專心吃飯不敢再多想。

其實林西顧平時聽話懂事，但說到底也就是個孩子。到自己喜歡玩兒的就會特別開心，雪裝備一上了整個人都興了。

“厙瀟！”林西顧先換了雪服，然后圍著厙瀟打轉：“等下咱倆就在緩坡那邊，我得太爛了，你會嗎？”

厙瀟說：“我也不會，第一次來。”

“那以后我們可以經常來啊，等會兒我肯定要一直摔，我平衡太差了，摔得很丑你也別笑。”林西顧想了想又說：“算了你笑吧，反正我自己都笑。”

厙瀟淺淺笑了下，說：“好。”

林西顧看著厙瀟完的側臉和下，在心里想著等會兒你要是摔了我肯定笑不出來，我顧著心疼了。

你要是摔可千萬別摔臉啊，這麼好看的臉摔青了可惜了。

結果這可能真的就是天生的，林西顧簡單教了一下厙瀟就出去了，平平穩穩，看著很帥。林西顧在他后嘆了口氣，是不是智商高的人學什麼都快。

他摔了一下，屁和大在坡上了一段才停下來。林西顧拍了拍服，站了起來，厙瀟已經走遠了。

有個小姑娘過來拉了他一把，幫他撿了雪仗遞過來，問：“你沒事兒吧？”

林西顧笑著搖頭：“沒事兒，謝謝啊。”

那姑娘擺了擺手走了，林西顧慢悠悠地往前著去找厙瀟。他們玩兒的地方是緩坡，坡度其實都可以忽略不計了，隔一段會有個稍微陡一點的坡，這個時候就比較容易摔。

厙瀟在前面等著，林西顧過去的時候厙瀟拍了一下他背上沾的雪。

“摔壞了……沒有？”厙瀟問他。

“沒！摔一下好玩的，哈哈。”林西顧徑直往前著，回頭跟厙瀟說：“你不用管我，我常摔。”

之后厙瀟就基本上一段等一段，過了一個小陡坡之后總要停下來等林西顧。林西顧摔了會馬上爬起來，笑著去找厙瀟。

他很開心，他從小就喜歡玩雪。小時候他爸經常會把他往雪堆里扔，林西顧坐雪里笑得出不來，在雪地里折騰打滾。后來他大了他爸也扔不了，但是初中的時候冬天偶爾會跟方之遠鬧著玩，倆人鬧著鬧著就都滾雪地里了。

林西顧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生活在熱帶沒見過雪，不然沒理由這麼喜歡。

又一個陡坡過去，厙瀟在坡底等林西顧。林西顧本來平衡就不好，的時候又有點溜號，神沒集中，結果又摔了，摔得還狠，眼見著是磕著臉了。因為是在陡坡上，摔了他沒能停下來，順著坡就溜下來了，還滾了兩圈。

厙瀟狠狠皺著眉，過去扔了雪仗，準備接住他。林西顧從上面下來帶的勁兒太大了，厙瀟沒能擋住，連帶著他也被撞倒了。

林西顧摔得暈乎乎的，臉磕得很疼，屁也疼，但還是很想笑。他坐起來著臉笑，結果看到厙瀟躺在地上整個人都傻了。

“厙瀟！”他撲過去看厙瀟的臉，滿臉的關切：“你被我撞著了嗎？撞疼你了嗎？”

厙瀟躺在地上看著他，帶著眼鏡所以林西顧看不到他的眼睛。林西顧拍了拍他，有點著急：“我看不見你眼睛，你怎麼啦？哎我太笨了，對不起啊我是不是撞著你了？”

厙瀟手摘了眼鏡。

林西顧放了點心，接著問他：“你哪摔疼了嗎？”

這會兒的很和，斜斜地撒在林西顧上。逆著厙瀟看不清他的臉，但能看到林西顧被圍了一圈，整個人都和而好。

林西顧的喋喋不休，一直在問厙瀟摔疼了沒有。小孩兒摘掉眼鏡，滿眼都是急切。

好像厙瀟再不回答他，他就要哭了。

厙瀟眨了眨眼，出手，按下林西顧的頭，在他的上結結實實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