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顆糖
七點半,公園。
徐戴了頂白鴨舌帽,穿著寬松的運短在湖邊熱。作為單狗,他每天早上都會認認真真遛自己一次,於是吃了兩個白水煮蛋,就興致高昂地出來晨跑。
但戚長安也興致高昂地跟了上來,這就有些計劃外了。
鑒於三天前,自己突然就為了對方微博的唯一關注對象,已經到過一次驚嚇,所以這一次徐很穩地保持住了淡定。
小心地又瞟了戚長安一眼——呃,為什麼正好就被抓到了!
「有事嗎?」戚長安休息了幾天,嗓子也緩過來了,聲音好聽程度又上了一個臺階。
「沒事沒事,就看看你。」徐大大方方地朝戚長安笑,馬上就收獲了對方的友好笑容一枚。
夭壽啦!這笑容——任世間諸多,皆為藍枯骨,嚴肅地把這句話在心裡默念了十幾二十遍,徐才穩住了自己蹦的小心髒,但接下來慢跑都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
他從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幾個月保持住「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和諧場面,好好拍戲,也就可以功退了。不過看著戚長安在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認認真真跑步的模樣,徐有點懷疑自己的判斷——
難道,戚長安真的準備和他搭建起堅固的友誼橋梁,種族那種?
他……有點慫!不,是非常慫!
特別是戚長安今天披著的薄外套上,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獨腳鳥妖怪,一雙兇狠的大眼楮就朝著自己的方向,徐更慫了。
他瞭解過,傳說中有種東西妖幡,被收了的妖,就會變妖幡上的紋繡。所以很有可能,有只獨腳鳥妖怪被收進了妖幡里,然後妖幡被戚長安拿來做了服……
霸氣側啊!
兩人和和諧諧地跑了半個小時步,在一群打太極拳的爺爺里也沒引起什麼關注,太已經升起來了,好。
上出了層汗,徐停下來中場休息,他摘了一直戴著的鴨舌帽,站在湖邊仰頭,自認為特瀟灑地甩了甩汗的頭發,一時間豪氣凌雲,沒忍住氣沈丹田,朝著湖面「啊——哈——」地大喊了一聲。
吼完心舒暢了,徐手把劉海全都捋了上去,出潔的額頭,然後朝看過來的戚長安出了標準的「八顆牙」微笑。
戚長安正拿著巾汗,跑了半個小時,他臉還是沒什麼,見徐朝他笑,也下意識地想跟著笑,卻突然發現對面的人表劇變。
「臥槽!別過來!」
戚長安著巾的手一。
五秒後,一隻哈士奇箭一樣從戚長安邊過去,直直撲向徐,十分興。徐驚恐地瞪大眼,臉霎時慘白,明顯是到了驚嚇,轉就跑。哈士奇更來勁了,拔就追。一個穿著桃紅運外套的老婆婆在後面一一地喊,「阿哈——阿哈!不要跑!回來!」
戚長安站原地,有幾秒沒反應過來,不過聽見徐「嗚嗚哇哇」的嚎聲,嘆了口氣,把巾搭在脖子上,也跟著追了上去。
公園的環湖小道上,徐一邊在晨風中迎著朝奔跑,一邊小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好對上哈士奇泛著兇的藍眼楮。背上發冷,腦子里不好的記憶全都冒了出來,猛地提速,跑得更快了,還不忘著氣和後追不捨的狗大爺流,
「啊啊啊為什麼你還在追我!我一點都不有趣也不可真的求放過!」
哈士奇短促地「汪」了一聲,半點沒減速。
就在這時,一個一兩歲的小孩兒歪歪倒倒地從旁邊走過來,正好擋在徐的「跑道」中央。眼看就要撞上了,徐閉了閉眼,右腳一拐,整個人往左邊偏,避開了小孩兒。
但湖邊上又又,他來了這麼個急剎,沒站穩,眼看著整個人直接倒進了湖里,「噗通」一聲,濺起巨大的水花。
戚長安跑到徐剛剛站的地方,也沒想到只差了這麼一會兒,人就不在岸上了。他一口氣還沒勻,就看見旁邊的哈士奇無比英勇地竄進了水里,隨後,徐驚恐的嗷嗷嚎聲直沖雲霄!
「我都落水了為什麼狗大爺你還不放過我——」
徐都要哭了,看哈士奇距離他越來越近,就要追過來撲騰到他上。抹了一把臉,徐撐不住了,崩潰地朝岸上站著的戚長安求救,
「戚長安!戚大哥!長安哥哥!跪求救命啊!以後方便面調料包都給你!也你先吃——」
聽見徐的聲音,戚長安眉目微,把巾丟在旁邊的長椅上,姿勢標準地扎進了水里。隨後快速游了一段,在水里手,拽住哈士奇浮浮沈沈的狗繩,用力往回拉,幾下就纏在了出水面的石柱子上。
徐正閉著眼楮嚎,忽然覺有人抓住了他胡撲騰的手,對方的溫冰的他了。
「好了,可以睜眼了。」
小心地睜開左眼,先是看見了頭發在滴水、但芒萬丈的戚長安,越過對方的肩膀,就看見哈士奇過不來,徐瞬間又一臉神氣地拍水,「哈哈哈傻狗!不過多看幾眼還有點萌!」
完全忘了自己剛剛就是被傻狗追著,環湖疾跑兩大圈。
不過樂極總生悲,哈士奇聽見徐的聲音,又激地起來。徐比思維反應更快,一聽見狗,條件發一樣,整個人直接蹦到了戚長安上,雙在水下夾著對方的腰,手抱著脖子,眼楮閉,「啊啊啊——!」
「不要怕,狗過不來的,」戚長安有些無奈,遲疑著抬手,拍了拍徐繃了的背,「你先上岸,我去把狗繩解了。」
徐了,「救命之恩,我一定會報的!」
「好。」
等戚長安游上岸,就見徐淋淋一,正扣著鴨舌帽在柳樹後面,任由狗主人怎麼喊都不搭理。
看見戚長安過來像是看見了救星,徐幾步躲到對方後,馬上有了底氣,義憤填膺,
「臥槽沒天理了!那個老還讓我去和那只蠢狗友好流悉悉!拒絕拒絕!戚長安你能不能幫我去說說,以後我和這狗,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最好這輩子都不要見的好!」
他想了想,語氣特別狠,「要是再讓我見到這狗,我拔它的!搶它的玩!」
手裡拿著之前放長椅上的巾,戚長安仔細乾臉和手臂上的水。他看著又高又瘦,但現在服了,在皮上,腹的線條都一清二楚。
就著擋在徐前面的姿勢,戚長安微微偏頭看他,「可以。」他頓了頓,「不過,換個稱呼。」
「??」徐沒反應過來,對上戚長安的視線,眨了兩下眼楮,突然福至心靈,「長安哥哥?」
「嗯。」戚長安把巾順手遞到徐手裡,抬腳就往哈士奇那邊走。留徐拿著巾站原地發愣——我……我剛剛好像喊出了一個不得了的稱呼!
不過,節……我的節去哪兒了?
戚長安在和狗主人流,徐懾於哈士奇的脅迫,站原地不敢過去。
「那個小伙子看著眼啊,像《山河依舊》裡面的大皇子!」
「對對對,大皇子紀……紀靈煥!就是這個名字,我兒好喜歡他,電腦屏幕都是他,我天天看,認得特別,這人長得一模一樣,你說……」
「!!」徐下意識了鴨舌帽,已經腦補出明天的頭條——《震驚!當紅男演員街心公園被狗追,跳湖自盡為哪般?》
心一橫,徐鼓起巨大的勇氣,幾步竄過去,攥住戚長安的手腕兒,轉就開始跑。戚長安下意識想掙,但反應過來是徐,手一松,也沒多問,跟著就跑了。
這一路直接奔回了住的地方,「砰」地關上門,對視一眼,狼狽的兩個人都偏開頭一邊氣一邊笑。
徐撐著膝蓋,「累……累死我了!你怎麼……都沒問一句就跟著跑?」
戚長安調整著呼吸,「猜到了,你被認出來了?」
「對啊,不過我跑半路上就後悔了,就算被認出來,我也應該打死不承認的,完全可以說自己是搞模仿秀的,目標明確專門模仿徐!」
戚長安被逗笑了,「那我就說自己是模仿戚長安的。」說著,他站直,晃了晃右手,見徐看過來,解釋道,「狗主人賠償給你的神損失費。」
接到手裡,徐驚呆了,又馬上眉開眼笑,「厲害厲害,你很有一套啊!」
戚長安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嗯」了一聲。
兩人著去沖澡,徐正琢磨著怎麼把這三百塊賠償費花了,為國家經濟做貢獻,就看見戚長安換了服出來。
他立刻從沙發上站起來,誠心誠意地抱拳,「今天謝了,以後有我一口泡面吃,就有兄弟你一口湯喝!」說完又覺得不太對,馬上改口,「還是你吃面我喝湯吧!」
戚長安點了頭,笑著問,「你怕狗?」
「怕怕怕超級怕!」徐一臉不忍回憶,「以前我不怕的,我經紀人也養哈士奇,偶爾還寄養在我那兒。兩年前我跟著劇組去草原拍《山河依舊》,被一隻大型蒙古牧羊犬追著跑了特別遠,就那次弄得我有心理影了。」
說完,他又笑起來,「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努力克服中!再過兩年要是有狗追著我跑,我分分鐘反追回去!」
看著對方滿眼的笑容,戚長安忽然覺得,今天天氣真好。
這時候,突然傳來了敲門聲,徐去門看了一眼,低了聲音問戚長安,「外面沒人,開還是不開?」
「上次送劇本也是這樣的。」
「難道是劇本又更新了?」徐小心地打開了一道門,就看見一張白卡片放在地上。他彎腰撿起來,一看字跡就笑了,「還真是張導。」
卡片上面字跡工整,「長安和啊,為了讓你們更好地驗生活,揣角,我幫長安聯系了秦里鎮的一個老木匠,姓莊,學費已經了,但不包吃住,明天就可以過去跟著學。呢,鎮上的派出所里有個退下來的老刑警,姓向,你跟著去長長見識。」
卡片末尾寫著名字和聯系方式,約定的時間是在兩天後。
徐念完,表興,但他偏頭看向戚長安,笑容就慢慢收了起來,有些遲疑,「你脖子……發紅了。」其實不僅是脖子,出來的手臂上紅了好幾,鎖骨窩和後頸也全都泛起淡紅。
「沒事,只是過敏了,我去塗藥。」戚長安表沒什麼變化,像是早就預料到了。
妖怪也會過敏?但現在沒時間分析這個復雜問題,徐了卡片,認真開口,「你是對狗過敏……還是對湖水?」
戚長安來的第二天,他就意識到戚長安不和人肢接,還有些潔癖,現在才發現,好像不是這麼簡單。
見戚長安在看他,徐想了想,「因為我們從出門到現在,沒吃什麼也沒踫什麼,唯一的意外就是狗和不怎麼乾淨的湖水。」而這麼大面積的過敏,最有可能的,就是由湖水引起的。
察覺到對方的愧疚,戚長安有些不確定這時候應該說什麼。跳進水里之前,他就知道自己有很大幾率會過敏,畢竟他有多糟糕他自己清楚,但當時本沒猶豫。
——這是他自己做的決定所引起的後果,不想徐到抱歉或者愧疚。
想了想,戚長安乾脆提議,「那可以幫我一下藥嗎?後背我踫不到。」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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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鬧鬧的小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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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上,攻第一人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