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顆人形安眠藥（六）

一周之後，寇秋的聲音逐漸恢復正常。只是先前清亮的嗓音到底了點影響，說話時都帶著微微沙啞的韻律，像是裏噙了一口煙，吐字間著人的心臟。

寇秋能說話了，最開心的莫過於可以逃過晚上那一頓。

倒不是他不喜歡，只是顧沉......

雖然他一向喜歡用資本主義的糖炮彈這種語句來形容夏新霽，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得住炮彈一又一的攻擊，還特麼是滿膛的，滾燙的，一次能弄上近倆小時的。

偏偏他又說不出話，甚至連反抗都沒力氣，累也說不出來。每天早上起來時，都覺得自己彷彿是個廢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了。

在看完馬賽克後，系統不無絕地和自家宿主說，顧將軍要是在現代下了海，那一定是小黃片界一頂天立地的頂樑柱！畢竟，那裏頭的小攻沒一個時長能強過顧將軍的！

寇老幹部聞言相當震驚，【什麼，你竟然還看過這個？】

自覺失言的系統：【......】

寇秋：【是我誤會了什麼或聽錯了什麼嗎？......又或者，一開始我該給你攢的就是嫁妝，不是聘禮？】

枉他還做著給自家小系統娶個系統媳婦兒生一窩系統崽子的夢！

系統滴了聲，板板正正道：【您好，您的系統已下線。】

之後，無論寇秋再怎麼它，它也不肯出聲了。

寇秋也能理解它，這個櫃出的實在是太猝不及防，以至於損傷到了他的崽小的心靈。青春期的孩子總是這樣敏又容易傷，作為一名合格的父親，寇秋暗暗在心底裏頭下了決心，要給他的崽好好上上課。

【喜歡同並不可怕，你要學會勇敢面對你自己的心。】

系統滴了一聲，有點惱怒：【你閉。】

寇老父親說：【這怎麼行呢！事關我崽的終大事，我怎麼能閉！】

他歎了口氣，說：【兒都是前輩子留下來的孽啊......】

系統表示並不想和他說話，並扔了他一臉泥。

等將軍再在房間裏等他時，寇老幹部便表示，自己已經可以唱催眠曲了，不用再採取另一種方式幫助睡眠了。

“想聽什麼？寶寶快睡覺還是我的寶貝？”

顧沉褪去白手套的作頓了頓，黑沉沉的眼隨即抬起來，打量著寇秋。青年毫無所覺，仍舊盤坐在床上，認真地盤算今晚唱什麼，半邊又小又白的臉背著，卻已然瑩潤的像是能一把掐出水來。

他鋒利的眉眼緩和了些，並不說話，只是默不作聲鑽進了被子裏。

“唱吧。”

寇秋心頭一喜，也跟著鑽進去，拍著他的背，像是哄寶寶一樣低聲唱歌。

兩首都唱完了，之前秒睡的顧將軍卻仍舊睜著眼睛，甚至比之前更加神采奕奕。

寇老幹部：“......喵喵喵？”

什麼狀況，他的藥效過期了？

他不信邪地又背了一段政府工作報告，功看見男人眼睛更亮了，這回連呼吸的聲音也微微重了些。

寇秋震驚：【阿崽！我過期了！！】

系統選擇默不作聲。

顧將軍重新坐起來，薄抿了抿，淡淡道：“那便沒有辦法了。”

他的手將寇秋一把攬過來，老幹部地著他，這才發覺男人的膛早已滾燙熾熱，旗幟也高高豎起，偏偏上面的顧將軍還要保持風度，不不慢道：“明天有要事，今晚必須得休息。”

但催眠曲已經不管用了啊！

寇秋瞪大眼睛。

顧將軍歎了口氣，像是很沒有辦法：“只有這樣了。”

喂喂，等會兒——

兩個人倒在了的被褥裏，已經習慣了馬賽克的系統開始默不作聲數秒數，等著看宿主什麼時候能從資本主義的銷魂窟之中掙扎出來。最後它一心算，暗暗點頭，顧沉又進步了。

再這樣下去，傳說中的金槍不倒指日可待！

寇秋醒來時，整個人還是懵的。

他難以置信地對自己的崽子說：【我居然失效了，不能再催眠了？】

說好的人形安眠藥呢？！

系統沉默了下，最終還是告訴了他實話：【催眠說的是之前，可就你現在那聲音——你聽見你那把嗓子了嗎？講真，只能把人越聽越，越聽越興，你要指著催眠......】

可能基本為零。

寇老幹部很是震驚，想了想，又覺得生無可。

【這麼說，我只剩下一種方法......】

【對，】系統滄桑點煙，【想想看，這也算是為了世界和諧獻出你自己的，對吧？多偉大！】

寇秋：【......】

七區的太仍舊照常升起。

站在窗邊向下，無數犯人和士兵都是這龐大牢獄的齒，哢哢地在自己的崗位上運作著；顧沉似乎是加快了清掃的步伐，這些天來，被抬進掩埋地的數量越來越多了。

區的生存遊戲進行到了最後，只有十分之一的人可以吃到糧食，生存下去。腥和暴力越來越懶得披上那層偽裝的皮，場上時不時會晾曬出被拆解的人，顧沉發覺寇秋並不喜歡這樣的場景，便令人全部清除了，並將犯人聚集起來，訓斥了一番。

自那之後，所有犯人都知道了，他們獄花是朵花。平常打架，得避著他，免得把這滴滴的人給嚇壞了。說不定花平時還會撲倒在將軍懷裏，嚶嚶地和他哭訴自己被嚇著了呢。

對此，花寇秋：“......”

不，這真是想太多了。他不僅不哭，更不會嚶嚶嚶地哭，不過是為一名遵紀守法的好青年，看不慣這樣的暴力場面而已。

但七區的法則並不能以寇秋原本生活的世界的法則來判斷，這裏生活的人，除了死囚，便是士兵；區域環境惡劣，可種糧食的面積也極，水源稀缺，若不是顧沉所制定的這些規則，本難以生存。這個像是和文明完全節了的小世界只能靠著弱強食的自然規律運轉著，將弱者碾碎在腳下，讓強者踏著點短暫的榮。

夏佐倒是饒有興趣聽完犯人間流傳的版本，隨後看見寇秋實際上並不害怕，歎了口氣，倒像是覺得很憾：“小歌，怎麼偏偏不怕呢？”

寇秋有點愣，“我為什麼要怕？”

夏佐說：“不怕，怎麼能嚶嚶嚶地鑽進我懷裏？”

寇秋：“......我不嚶嚶，謝謝。”

中共黨員，要有氣節！

夏佐碧綠的眼睛一轉，纖白的手指扣上他的手臂，把頭靠過來，儼然便是個弱可欺的小可憐，非常能激起人的保護，“那我怕，我嚶。小歌保護我好不好？”

寇秋：“？？？”

等會兒，還能有這種作？

夏佐往他懷裏了，非常敬業地泫然泣。

“嚶！嚶嚶嚶！”

寇秋：“......”

他開始覺得頭痛裂。

系統說：【算了，好歹另一個還正常點，沒那麼變態。】

寇秋轉頭看了眼旁邊長的一模一樣的瑟爾，瞧見對方乖巧的模樣，剛覺得心頭安了些，就見瑟爾眨眨眼，輕聲說：“小歌......”

他白皙如玉的臉上驀地紅了紅，倒像是真的很不好意思似的。

“小歌現在的聲音真好聽，”他說，“我已經聽了。”

寇秋：“......”

系統：“......”

寇老幹部絕地對他另一個崽子說：【你管這正常點？】

這孩子病的速度，都特麼快趕上火箭了！

這倆熊孩子最後被齊齊拎到了牆邊排排坐，被迫聽了一整節思想政治教育課。整節課在嚴肅活潑的氛圍下進行，深探討了未年人日常言行和本的思想深度之間的關係，並最終達共識，形了相關的報告作為最後結果。

下午時，所有的犯人和士兵都被聚集在了西邊的空地上。幾個將領也到了那裏，只剩下瑟爾一個人陪著寇秋，兩人知道他們是要商量大事，也沒有去瞎摻和，只在七區隨意逛了逛。等到了樓下，瑟爾才想起他還有件急事要與夏佐說，因此匆匆囑咐了寇秋，尚且不放心地問：“小歌先在這裏等我一下，沒事吧？”

寇秋擺擺手，示意他趕去。

整棟樓悄無聲息。

寇秋上樓時，天已經黑了。樓層中的犯人已經全部集中到了另一面，樓黑黢黢的，像是無數隻窺探的眼睛。

他沿著樓梯一級級上去，就在兩層之間的轉彎，卻忽然察覺到有只手扣上了他的臂彎，接著有好幾隻手，七八糟捂住了他的和眼睛，一下子把他拖進了角落一個廢棄的雜間裏，融進了更深沉的黑暗。

居然還有人沒走？！！

那幾個人甚至抖的比寇秋還厲害，寇秋只能模模糊糊看清他們的形——並不是非常健壯，甚至看起來還有點瑟，完全不像是有膽子做這種事的人。

為首的人咽了口唾沫，低著聲音問：“就在這兒弄？”

眼神落在寇秋上，像是能把人燙。

“就在這兒——”

“快點快點，誰第一個？”

“反正以後也不到我們了，出也出不去，在這個鬼地方，左右都是個死.....”

他聲音裏帶了幾分狠意。

“死前不爽一把，難道要等到埋進土裏之後嗎？”

樓下的瑟爾已經回來，見下面已經沒有了寇秋的影，便揚聲了他一聲：“小歌？”

寇秋沒法回答，整棟樓靜悄悄，毫無聲。

幾個人聽到這聲音，有點慌了神。

“那個是......”

“是那個弱的，”為首的人咬著牙回答，“強的那個，現在還在西邊兒呢......”

他短促低沉地笑了聲，聲音裏的惡意濃重的快滴出來，“沒事兒，等下面這個上來，兩個一塊兒讓我們爽爽。”

“小歌？”

那聲音更靠近了點，瑟爾像是一層層上來了，“你在哪兒呢？”

寇秋猛地閉了閉眼。

別上來！起碼，別這麼直接靠近——

“來了。”

男人說。

幾雙眼睛在黑夜裏頭幽幽發亮，注視著盡頭。

瑟爾開始檢查房間。他一間間推開門，牢房都上了鎖，能打開的只剩下幾間雜間。

推到這裏時，門忽然了下，接著幾個男人一下子蜂擁而出，七手八腳將綠眸的青年也推倒在地上。

“快快快！”

“兩個，今天賺大了——”

“這個也細皮的，長得也不錯......先弄完那個，再來這個！”

系統滿心絕。

【這個傻孩子！】

它崩潰道，【怕不是以為你在和他玩捉迷藏呢！】

興的回在不大的空間裏，寇秋掙扎著反抗，卻忽然瞧見綠眸青年臉上的表。

那本不是什麼害怕，也不是驚慌失措——瑟爾眨了眨眼，慢慢勾了勾角，出個讓幾個人都不寒而慄的笑容。

“呀，”他說，“找到你了。”

幾乎是在說話的一瞬間，尖銳的刀貫穿了為首男人的嚨。滿眼都是通紅的，瑟爾就從這鮮裏站起，瞧著幾個被他嚇了一跳、表都凝滯住了的人。

“這遊戲真有意思，”他輕聲細語道，“本來，我不想在小歌面前手的......”

幾人愕然張大了。

“這——這怎麼可能！”

瑟爾一腳踏上了地上人的胳膊，小刀慢慢沿著的紋理下去，白森森的骨頭出了，出圓潤完整的骨節來。

“畢竟——”

他輕聲說。

“是你們，主找上門來要玩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