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畫：“...”

用五十塊換來十張毫無用的簽名照，江畫看都沒看，隨手揣進口袋。

“那怎麼什麼時候開始？”

“明天中午，在嗨街廣場等我。”趙夜白打了個哈欠，語氣很不正經：“哥哥帶你去學壞。”

“為什麼要等到中午？”江畫問。

趙夜白斜睨了他一眼：“你見哪個不良年早起？先給你個任務，明天賴床。”

江畫：“...？”

約好時間面，趙夜白把五十塊揣進兜，夜話樂隊的員拿著大喇叭走來，遠遠嚷著：“逮到主唱和他的小人了，簽名照恢復原價！簽名照恢復原價！”

葉恬恬河東獅吼：“趙夜白！趕給老娘滾回來！你沒午飯了！”

“別啊！”趙夜白哀怨一聲。

臨走前，他還不忘挑了下江畫的下：“小人，我去賺錢養你。”

“你再胡說！”江畫氣得漲紅了臉，一掌就要打開那只欠手，趙夜白卻先一步溜了。

“明天見。”

趙夜白走回樂隊，江畫眼瞧著葉恬恬把一張寫有【合照十塊】的紙板掛在了趙夜白脖子上，著他拉生意去了。

系統津津有味地看熱鬧：“那夥人真有經商頭腦，你和白蓮花應該學學。”

“學什麼？學丟人嗎？”

系統：“在脖子上掛個牌子，寫一百塊rua一次，保證很快達目標。”

“...”

是聽著，江畫已經在找地了。

不過他轉念一想，如果這就是那群人的作風，那是不是代表這也算不良年才做得出的事...？

江畫掙扎半天，還是打消了嘗試的念頭。

...丟人。

商業區地塊很大，在附近做幾單生意後，夜話樂隊拐向下一條街道。

江畫抱著募捐箱獨自站在牆邊，斷斷續續的，竟然也有幾個人來捐款。

每次有人靠近，他都尷尬的雙頰通紅，不住往牆邊退，捐錢被拒絕，路人都有點哭笑不得。

但江畫的外貌實在優越，惴惴不安的可樣子讓人興趣隻增不減，路人反而更加熱地上前捐錢了，個別膽子大的，甚至拿出手機討要電話。

在江爺忍不住發火前，越歌終於回來了。

遠遠看見那道悉的影，江畫好比看見救星，推開擋在眼前的人跑去，張就是抱怨：“你怎麼去那麼久啊！”

他語氣賴賴的，還著微不可查的委屈，就想是在撒。

越歌一愣，看見江畫後方拿著手機的年輕男人，眼中劃過一抹了然。

“人有點多。”

江畫注意到，一趟下來越歌額角浸了不細汗，默默把抱怨吞回肚子，別扭道：“慢吞吞的，我都快死了...”

越歌將水給他，拿過募捐箱：“給我吧，你要不要去咖啡店休息。”

說完，越歌再度看向遲遲不肯離去的年輕男人，皺了下眉。

“但咖啡店有些遠，你...”

“我不去。”江畫打斷，四下看看，後怕地湊近越歌：“我跟你一起。”

越歌彎起角，語調輕：“好。”

他抬手拭去了江畫額邊的汗珠，明明是第一次做，作卻自然得像做了很多次。

最後看了年輕男人一眼，越歌帶著江畫朝反方向走去。

“換個位置吧。”

被路人這麼一打岔，江畫險些忘了自己捐錢的事，直到越歌又募集了半個小時後，他才想起來。

越接近中午，天氣就焦灼。

沒再聽見趙夜白等人的大喇叭聲，滿頭大汗的江畫懷疑，這夥人都放棄逐夢選擇回家吹空調了，畢竟沒幾個人能像白蓮花這麼有耐心有毅力。

“剛才好多人捐錢，我覺得我們完任務了。”江畫拐彎抹角地說：“要不要檢查一下。”

越歌搖頭：“現在只有七百五十二塊。”

江畫懵了：“你怎麼知道？你什麼時候數了？”

他一直和越歌一起，這箱子明明就沒打開過。

“沒有數，我記得。”越歌說得輕描淡寫，江畫卻聽得驚濤駭浪。

“但你、你不在時，有很多人來捐錢！”

“有幾個？”

“好幾個。”

的確有好幾個來捐錢，但都被江畫躲開了。

他咬了咬牙，著頭皮胡謅：“還有個男的，一口氣捐了好幾百呢。”

越歌訝異：“好幾百？”

“是啊。”江畫僵說：“他看起來就善良有心，可能是個大慈善家吧...”

“這樣啊。”越歌顛了顛箱子，猶豫道：“但募捐額度不設上限，現在還早，我們再努努力吧。”

系統在腦子裡笑噴了，江畫眼角搐，也不敢再多說話，只能點頭。

“你如果累可以先回去，我一個人就可以。”

江畫：“我...還好。”

江畫參加社會實踐的最初目的，是因為聽說他不來，白蓮花就要承擔兩個人的工作。

且不說越歌的手傷，對方又答應幫他作弊了，江畫心裡愧疚，才想著多來幫幫忙。

來了之後才發現，本沒有什麼他幫得上忙的地方。

江畫舉起小風扇，對著越歌的臉吹。

起碼在吉祥和會吹風的吉祥之間，他默默選擇了後者。

越歌轉頭看了他一眼，很快收回視線。

之後的幾個小時，他們又遇到了幾次路人來搭訕的況。

邊有人在，江畫發脾氣有了底氣，但白蓮花沒給他這個機會。

“能個朋友麼，那個，這是我微信。”

“好，等錢給需要幫助的人，會告訴您的。”越歌笑容不改。

隻想搭訕，沒想捐錢的男人表訕訕，不願地掏出了十塊錢。

江畫又看傻眼了，白蓮花怎麼朋友這麼隨便。

系統解釋：“白蓮花哪會想那麼多，他隻想著募捐幫助人吧，加個好友也不損失什麼。”

江畫狐疑道：“真的嗎？”

系統：“說不定在他看來，捐錢的人都是可以打道的好人呢。”

江畫勉強信了，但他也捐了錢啊！

他和越歌到現在還不是好友，為了以後的帶歪之路，要耳濡目染，總要暫時個朋友吧。

而且人家捐十塊就加上了好友，捐好幾百的江畫總覺得自己不加虧了。

於是，在接連幾個人搭訕功後，休息間隙，江畫按捺不住，拿出了手機。

越歌看著舉到眼前的二維碼，愣了幾秒。

江畫別著臉一言不發，帽簷的低低的，耳尖通紅。

越歌失笑，也沒說話，放下箱子加了好友。

滴滴一聲提示，江畫了耳朵，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收起了手機。

去加一個曾找過麻煩的人好友，確實需要心理建設。

越歌的態度讓江畫松了口氣，之前都是他吹五分鍾小風扇，再給越歌吹兩分鍾，加完好友，江畫心很好，默默給越歌加了兩分鍾。

到了中午，江畫不肯吃外面的食，兩人在咖啡店隨便吃了些甜點，又開始繼續募捐，直到下午三點，越歌計劃裡的結束時間。

聽到越歌說差不多可以走了的時候，江畫鼻子一酸，差點哭了。

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累過，上車時兩都在打，把江家的司機嚇得夠嗆。

江畫本想先送越歌回去，卻被越歌以還要返校為由婉拒，江畫累得不行，實在沒力再回學校，就先走了。

募捐結束後，A組的員重新在校門口集合。

A班的貧困生有三名，捐款最後會分四份，其中一份作為班費留存。

各小組整理過募集金額，眾目睽睽下算出總數，將錢暫時給越歌保管。

......

晚上九點，結束周五的家教工作，越歌回到家。

他簡單衝了個澡，又看了一個小時的英語字典，才開始整理今天的捐款。

白淨的手指間，各個面額的紙幣被歸納在一起，整齊排列幾堆。

重新確認過份額，越歌將錢放進信封，在封面規規整整寫了幾個字。

9.20捐款，3247元。

寫完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遝百元紙幣。

今天他募集到一千五百三十元，上報的也是這麼多，手中八百塊嶄新的紙幣是多出來的。

“真是個好心的慈善家。”他喃喃低語，將錢裝進另一個信封。

9.20江畫，800元。

空寂的小屋，隻點著一盞昏黃的燈。

將信封放進屜，越歌拿出手機，一個一個刪了備注為0的好友。

刪到最後一個傻兔子頭像時，越歌指尖停頓，輕笑一聲，重新改了備注名。

【江畫】

18

漂亮的貍貓

周六在外遊一天，周日一早，就算江畫沒想賴床，也生生躺到十點鍾才爬起來。

原因無他，渾酸痛。

兩條更是像斷了一樣，走路都不敢屈膝。

大清早的，江畫越躺越氣，拿出手機給越歌發了條信息。

【話梅糖好吃：都怪你！】

隔了兩分鍾，越歌回復。

【x：？】

【話梅糖好吃：我今天渾疼，爬都爬不起來。】

這倆句話分開看沒什麼，連續讀下來卻很容易讓人想歪。

越歌半晌才回復。

【x：是因為走太多路？】

【話梅糖好吃：不然呢。】

這不講理的勁兒把系統都看傻眼了：“不是你自己要去的麼？”

江畫謀論地說起氣話：“他是不是用的苦計，故意讓我看到他傷了，把我騙過去。”

系統：“...怎麼會，他可是白蓮花啊。”

江畫：“那我都捐錢了，他還要繼續走。”

系統：“人家不是讓你回去了麼，你不回。”

江畫：“...”

【x：對不起。】

江畫被系統給噎的無話可說，轉頭看見白蓮花的道歉，心裡更別扭了。

還真是白蓮花，被甩鍋都不狡辯的。

系統表示擔憂：“你這麼無理取鬧，下次白蓮花不帶你了怎麼辦。”

江畫：“...不至於吧。”

他以後免不了和越歌來往，第一次就給對方留下氣的印象，好像的確不太明智。

江畫猶豫半天。

【話梅糖好吃：跟你沒關系，是我自己非去的。】

【話梅糖好吃：你別不就跟我道歉行不行！】

前後文變臉太快，誰看了都要說一聲作，江畫本人也很尷尬。

幾秒後。

【x：按可以緩解酸痛，今天多多休息。】

江畫松了口氣，白蓮花脾氣真的好。

【話梅糖好吃：你好像我一個朋友。】

【話梅糖好吃：蘇聞你知道嗎，也是咱們學校的，高三剛畢業，人可好了。】

這次越歌好久都沒回復，等江畫爬下床洗漱完，準備出門了，手機才響起提示音。

【x：不知道。】

江畫撓頭，以前他常聽班上的孩子討論蘇聞，越歌怎麼會不知道。

他突然想起句詩，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

白蓮花境界可真高。

和趙夜白約在了中午十二點。

抵達嗨街廣場後，江畫特意在車裡等到十二點才下車。

他穿了一很休閑的服，淺橘的短袖和白帽子，看起來很有活力。

不過江畫今天隻帶了帽子和墨鏡，把小風扇放在家了，渾酸痛，手臂本舉不起來。

十二點十分。

趙夜白姍姍來遲，走路還在打哈欠，江爺等了十分鍾，險些炸。

“你遲到了。”他惻惻地說。

趙夜白哈欠打到一半，余瞄向他：“生氣了？”

“不應該生氣？你知道今天多熱麼。”

趙夜白鄭重點頭：“嗯，的確應該生氣。”

江畫：“...？”

......

五分鍾後，綠貝咖啡店。

江畫捧著大大的冰激凌，像嘗毒一樣小心翼翼嘗了一口。

幾秒後，氣氛由轉晴。

江畫臉頰撲撲，雙眼亮晶晶，一口接一口吃起冰激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