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寒玉
“喵!”莫小爪立時生氣了,回頭狠狠給他一爪子,竟然這樣師尊的,孽徒!
“嘶——”莫天寥倒吸一口氣,把手從斗篷裡出來,果然撓出了。
不敢再惹貓大爺,莫天寥把兩隻手都出來,任它在斗篷裡撲騰,這斗篷花了三塊中品靈石,這種斗篷可以遮蓋修士自發出的淡淡靈,只要不是用神魂窺探,就可以遮掩一下修為。
先去如意坊最東邊的廣場看看,聽掌櫃的說,那裡是一個拍賣行。
修仙坊市,除卻如同凡間的店鋪,通常也會有這樣的拍賣行,有些珍稀的材料、丹藥或是靈寶法,沒有固定的價錢,就需要放到這種地方買賣,價高者得。
莫天寥走近那所黑巨石建造的高粱大屋,有侍人上來迎接:“客,今日無會,須待明日。”
拍賣會肯定不會每日都有,通常都是隔幾天一次,畢竟珍稀的東西不是經常能收到的。
“寄賣。”黑的斗篷裡傳出低沉沙啞的聲音,聽起來像個老者。
侍人不過練氣二重的小修士,猜測斗篷裡可能是個煉或是煉丹師,不敢怠慢,領著他去了裡。
“客有什麼寶寄賣,可否容我一觀?”間有評估師,會看東西是否值得拍賣,因為這世上總不缺那些以次充好渾水魚的人。
莫天寥看了一眼那評估師,修為高深,起碼在築基以上,用神識稍探,竟是個金丹初期!想來也是,再小的拍賣行也有珍寶,若是沒幾個修為高的坐鎮,本開不起來。
從儲鐲裡掏出一個長木盒,莫天寥一言不發,單手結印解了盒上的制,做了個“請”的姿勢。
那評估師瞳孔一,這盒子竟是用千年水沉木做的!何其浪費!
緩緩打開盒蓋,裡面是滿滿一盒的木刺,拿起一來看,三寸長的木刺,雕工甚至簡單,只在末尾雕了兩個圓環防止手,尖端包裹了一層玄鐵。但又不能說做工糙,因為那一層玄鐵極薄,幾乎不出鐵與木頭的接。
評估師將一的木刺夾在指間,充靈力,反手一擲,“咚”地一聲,木刺穿過了合抱的石柱,牢牢釘在了墻上,卻是無論如何也取不出來了。
“上品法,堪比下品寶,”評估師將所有木刺都拿出來,一一對比,每一個木刺竟都是一般長短,分毫不差,“共計五十八,只能用一次。”
說到這裡,評估師有些可惜,若這東西是件可以用神魂控制的法,就可以賣給金丹以上的修士,如此多的木刺可以擺一個殺陣了,價錢定能比現在高十倍不止。
莫天寥自然也知道這個理,不過要練寶,須得加通明石,這種材料十分昂貴,後山上也沒有。何況,水沉木也不是什麼好材料,練寶也不一定劃算。
“若是人,拔下還可再用。”莫天寥抬手,拿出了九木刺,剩下四十九。修仙之人講究個順應天命,七七之數視為祥瑞,比較好賣。
評估師頷首:“估價五十塊中品靈石,可以寄賣。”說完,將一個刻有拍賣行標誌的木牌拿出來,分兩半,一半嵌在水沉木盒子上,一半給莫天寥,言說明日午時開場,屆時憑木牌便可場,不必再繳場費。東西賣出後,憑木牌到這裡領取靈石,拍賣會要收一的報酬。
“唔……”懷裡的球抓著裳爬到他脖子裡,照著後頸咬了一口,莫天寥嚇了一跳,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客可是有什麼疑問?”評估師頓了頓,以為他對這個價錢不滿,帽兜遮掩著完全看不見莫天寥的臉,只能試探著說道,“客第一次來,一已經很便宜了,以後若是常來,價錢還可以再商量。”
一不算低,也還算合理,莫天寥沒有多言,將木盒留下,轉出了拍賣行。一般的拍賣行,都是十分講信譽的,所以不必擔心他們賴賬。
把手進斗篷裡,將脖子上的貓大爺抱下來,塞到服裡,小貓立時不滿地著襟冒頭,被黑漆漆的斗篷遮住,什麼也看不見,抬爪,勾住,刺啦一下劃出個小口,出了一對亮晶晶的眼睛。
莫天寥無法,只得有著它去,帶著貓慢慢在如意坊裡逛。
如意坊只是個小坊市,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賣什麼的都有。
走進一家賣玉石的店鋪,鋪子裡有大大小小未經雕琢的璞玉,也有些雕工湛的首飾。
莫天寥的目停在了一塊碧藍的寒玉上,那塊玉晶瑩剔,毫無瑕疵,周泛著淡淡的白霧,當是自的寒氣所致。
“這是上等寒玉,儲存水屬的靈草可保靈氣不損,”店家熱地介紹,“若是做首飾送給心上人也使得。”說著,拿出了一用寒玉雕的簪子,只簡單地雕了個流雲圖,便很是漂亮。
莫天寥嫌棄地看了一眼那雕工糙的簪子,拿起那塊璞玉:“五塊中品靈石。”
“那可不!”店主立時擺手,表示上等寒玉是可以煉制靈的,這麼大一塊,起碼要十塊中品靈石。
“寒玉有瑕,可生冰魄,此玉無瑕,只可做飾,五塊已經很高了。”莫天寥毫不留地討價還價。
“這話說的,能生冰魄的寒玉,十塊上品靈石也買不到。”店主轉了轉眼珠子,不懂行的人都以為所有的玉都是無瑕的好,但這寒玉不同,裡面有冰裂紋的反而值錢,雖然沒有這無瑕的好看。
最終,莫天寥用五十五塊下品靈石買到了這塊寒玉。
莫天寥又去其他的鋪子轉轉,買了一套刻刀和一些便宜的煉材料,時間已近黃昏,便找了個客棧住下。
修仙之人不拘環境,若是莫天寥一個人,隨便找個地方打坐也沒問題,只是他帶著貓,為防他人覬覦,還是住客棧安全一些。
得客房,小貓便跳到了床上,豎著尾巡視了一圈。
莫天寥了斗篷,坐到床上拿出那塊寒玉查看。
小貓見了,便也湊過來,著他的胳膊看那玉石,怎麼看都是普通的寒玉,這蠢貨買來做什麼?忽而想起那店家說的,這寒玉雖做不得靈,但若是雕首飾卻十分好看。
“喵!”莫小爪立時不高興了,一掌將玉石從莫天寥手中拍掉。
莫天寥反手把飛出去的玉石接住,出一手指點了點雪白的腦袋,“別鬧,我要雕個好東西。”
說完,從儲鐲裡掏出剛買的一套刻刀,在玉石上比劃。
果然是要雕首飾的!該死的,這是要送給誰?是沃清的弟子,還是清寧宮的小侍?
運靈力於刀刃,一刀切下去,切玉如切豆腐,輕鬆無比。莫天寥出手飛快,先切一個四方,再如削蘋果一樣轉一圈,將玉石掏空,在換小些的刀修邊。
雪白的小貓背過去,拿尾衝著他,毫不願意欣賞那行雲流水的湛技藝。
“好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莫天寥便雕了,“小爪,你看。”
小球背對著他,不理會。
單指,不理會。
拽拽尾,不理會。
莫天寥躺倒,把臉湊到小貓面前:“小爪爪?”
淺的琉璃目緩緩抬起,靜默片刻,張口,咬住。
“疼疼疼!”莫天寥了被咬的鼻尖,討好地把手中的玉件放到球面前,“大爺,別生氣,這是小的孝敬您的。”
小貓轉頭,看了看,並不是想象中醜陋無比的髮簪、玉佩,那是一個圓潤剔的小碗,沒有任何多餘的雕飾,碗中很淺,中央微微鼓起,這樣在吃東西的時候,碗沿就不會擋到鬍子。
與他在魔宮裡用的貓碗一模一樣!
“先湊合著用,回頭咱再買更好的。”莫天寥有些歉疚地了小貓。
貓舌頭不能吃太燙的東西,即便是妖也一樣,用寒玉做的碗可以讓飯食冷卻,但又不會太涼,剛好能口。以前在魔宮,莫天寥從萬年寒玉裡挖了拳頭大小的一塊冰魄,給他做了這麼一個貓碗。
白的小貓看了看那淡藍的小碗,又看看目溫的莫天寥,緩緩抬爪,把小玉碗拉到面前,哼,看在你這麼有孝心的份上,為師就勉為其難地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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