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徒弟知道了。”
魏圖在一旁,眼珠轉了轉,“多謝吳爺爺提點。”
東耳房裏,
蘇偉坐在桌子旁發愣,王家兄弟正忙碌地把賞賜搬進來。
眼看著桌子上已經沒了空地兒,王朝傾笑嗬嗬地道“還是咱們蘇公公最有能耐,那幾個連蹦帶跳地鬧了幾天,一人隻得了十兩銀子。看咱們蘇公公,隨便唱了兩句,得了這麽些好東西。”
“好東西?”蘇偉拿起最上麵的一本,《春秋公羊傳》……
“當然是好東西了,這裏雖然沒什麽絕世孤本,但好歹都是主子看過的啊。”王以誠道。
蘇偉哭,他隻是隨便唱的,不是真的想學習啊……
第23章第三勢力
康熙二十三年春
正三所
蘇偉站在四阿哥書桌旁,揚著腦袋,磕磕地背著“孟子告……告齊宣王曰: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臣視君如……如……”
“國人,”四阿哥百無聊賴地拄著腦袋,手裏把玩著戒尺。
“哦,國人,君視臣如國人,不對,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如……”
“寇讎!”四阿哥一眼瞪過來,嚇了蘇偉一跳。
“哦,臣,臣視,君……唉,主子”蘇偉哭喪著臉,“奴才愚笨,實在背不下來,這太難記住了。”蘇偉心裏牛滿麵地低下頭,滿腦子的君君臣臣,他快崩潰了!
“就這麽幾句話,還嫌難背!”四阿哥站到椅子上,一臉的很鐵不鋼,手裏的戒尺把蘇偉的大蓋帽敲得乓乓響。
“真的很難背嘛,什麽君君臣臣的,都是奴才,對主子忠心就行了唄,哪有那麽多說道。”蘇偉不解。
四阿哥聽了卻沉默下來,若有所思,然不到片刻,又一戒尺敲過去,“你別給我扯開話題,就知道撿好聽的說!今晚不把這篇背下來,不許吃飯!”
蘇偉癟癟,認命地聳拉下腦袋“是。”
唉,四阿哥越來越不好糊弄了。
翊坤宮
宜妃和亞嬪坐在圓桌旁,桌上擺滿了珍貴補品。
“這是正兒八經的雪參,皇上賜下的,整個宮裏也沒有幾株。”宜妃打開一個錦盒給亞嬪看,“這些都是本宮藏著的好東西,你拿回去,給太醫看哪樣能用到。”
亞嬪勉強地笑笑,“多謝姐姐,隻是如今小阿哥的子已經經不起大補了,這些東西怕是用不上的。”
宜妃歎了口氣,坐正子,“這次是姐姐想得不周到。”
“姐姐,千萬別這麽說,”亞嬪握住宜妃的手,“妹妹不是不懂事兒的,這宮裏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這些年若不是有姐姐護著,妹妹哪能有今天呢。更何況,當時是為了皇上,姐姐也是沒辦法的啊。”
宜妃微微地笑笑,拍拍亞嬪的手,“你能這麽想,姐姐真的很安。小阿哥的病你也不要太憂心,吉人自有天相,姐姐一定督促太醫院盡快醫好小阿哥。”
亞嬪點點頭,“多謝姐姐。”
亞嬪告辭,宜妃一路送到廳門口。
看亞嬪走遠,宜妃歎了口氣,“這麽多年的姐妹分,就這麽輕易的斷送了。”
“娘娘?”珠兒不明所以,“亞嬪娘娘特意過來看您,話語間也沒有毫怨懟啊。”
宜妃坐到塌子上,苦一笑“沒有怨懟才是最大的怨懟啊。”
正三所
大清早
蘇偉頂著個熊貓眼換班出來。
吳全笑嗬嗬地趕上來,“蘇公公,辛苦了。”
“都是當奴才的分事,談不上辛苦。”蘇偉謙虛地擺擺手。
吳全一笑,從袖子裏套出一隻扁盒子塞到蘇偉手裏,“蘇公公不用這般客氣,您日夜伺候四阿哥當得起這份功勞,這是愚兄的一點心意,給你補補子。”
蘇偉一愣,話未出口,吳全已經轉離去。蘇偉隻能拿著扁盒子回到自己的小屋裏,打開一看,竟是一枚人參。
儲秀宮
亞嬪抱著小阿哥在屋裏轉圈。
宮彩收拾著桌子上的補品,“娘娘,宜妃娘娘到底是重視您的,聽說小阿哥不能進補,還是讓人送來這些東西,說是讓您平時用著,好好保養。”
亞嬪低頭逗著孩子,“小阿哥不好,我還保養什麽,你把那些東西都收起來吧,省得熏著屋子嗆得慌。”
“是”彩俯,利落地收拾起東西。
門外宮來報,庶妃衛氏來了。
“快請,”亞嬪把孩子遞給母,走向門口。
“給亞嬪娘娘請安,”衛氏進門行禮到一半,就被亞嬪扶了起來。
“不要多禮了,這又沒有外人。”亞嬪笑笑,把衛氏領到榻子上坐下。
衛氏接過宮遞來的茶碗,衝亞嬪問道“小阿哥呢,今兒怎麽樣?”
亞嬪微歎口氣,“還是那個樣子,吃不了多,整日睡著,一點兒神氣兒都沒有。”
衛氏拍拍亞嬪的手,“你也別太著急,這子底兒傷到了,得慢慢養著才行。”
亞嬪點點頭,神態憔悴。
“你看你,”衛氏溫聲勸道,“你自己都沒神,讓孩子怎麽有神呢。”
亞嬪抬起頭,衝衛氏笑笑。
“這就對了,”衛氏放下茶碗,了小宮進來,“這是惠妃娘娘托我給你的,都是上好的藥材。娘娘說了,小阿哥子虛,不能直接進補,不如就讓母吃了,再給阿哥喂,這樣既中解了藥,也易於吸收。”
“這倒是個好方法,”亞嬪眼睛一亮,讓宮接過盒子,“你幫我謝謝惠妃娘娘,等小阿哥子好些了,我一定親自去延禧宮請安。”
衛氏笑笑,“娘娘說了,咱們各有各的難,不拘這些虛禮。”
亞嬪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自從我搬回了儲秀宮,惠妃娘娘就明裏暗裏地幫我,可就因為……我一直沒辦法去延禧宮謝恩,虧得娘娘不見怪,還肯幫我想辦法。”
衛氏笑笑,“宜妃娘娘的子,宮裏的人都知道,惠妃娘娘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不會因此見怪的。娘娘跟我說過,說初見你就知道你是個乖巧、聰明的,後來見你服侍皇上,生育公主,又知道你是個大方、懂事的。當初要不是因著宜妃娘娘,也不會讓您得個“亞”字做封號,呀!”衛氏一捂,隨即拍了自己一掌,“我這說的什麽啊,一開口話就不過腦子了,亞嬪娘娘,您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
“沒關係”亞嬪衝衛氏笑笑,“咱們是什麽關係,我不會往心裏去的。”
衛氏還是一臉懊惱,匆匆地起看過小阿哥,就告退了。
衛氏走後,亞嬪獨自坐在榻子上,“亞……”
正三所
傍晚,蘇偉正抱著本《孟子》苦讀,門外有人敲門。
蘇偉起開門,來人竟是王欽,“王公公?”
“蘇公公,有沒有時間聊一聊啊?”
他們兩個有什麽好聊的,蘇偉心裏滿是疑,但還是讓王欽進了門。
王欽很是自來地坐到了桌子前,還給自己倒了杯茶,“孟子?蘇公公真好學啊,”王欽看著桌上那本書道。
蘇偉坐到他對麵拿起書,沒理會王欽的調侃,“王公公找我有事嗎?”
“沒什麽大事,”王欽抿了口茶,“隻是今天有人告訴我,蘇公公收了吳總管一錦盒。”
蘇偉抬頭,看著王欽,沉片刻後道“是有這麽回事,吳總管走得急,我還沒來得及退給他。”
王欽笑笑,“蘇公公誤會了,您是四阿哥前的大紅人,這收點小禮品的事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今天來,是看在咱們好歹師徒一場的份上,提醒一句,這禮好收,這可不好還。”@思@兔@網@
“王公公這是什麽意思?”蘇偉瞇起眼睛。
王欽放下茶碗,“蘇公公是聰明人,從一開始就知道這平衡馭下之道。咱們三所自打過年後就一直風平浪靜,您道是因為什麽?”
蘇偉斂目,王欽繼續道,“這馭下之並不好掌握,能互相製衡是最好的結果,蘇公公可別一時圖了小便宜,了這好不容易穩定的局麵啊。”
蘇偉心嗤笑一聲,王欽說了一大堆,就是為了告訴他不要靠到永和宮那邊去,“王公公放心,蘇偉自打到了四阿哥邊,就清楚自己的位置,絕不會因小失大的。”
然王欽卻搖了搖頭,“我知道,蘇公公眼裏一向隻有四阿哥,效忠主子這沒有錯,可咱們所裏如今的形勢卻容不得蘇公公置事外了。”
“什麽意思?”蘇偉皺起眉頭。
王欽低下頭,玩弄手中的茶碗,“蘇公公認為,咱們所裏隻是簡單的兩勢力嗎?阿哥邊有多人是看著蘇公公行事的,蘇公公難道沒有發覺嗎?”
“看著我?”蘇偉瞪起眼睛。
王欽一笑,“我雖得四阿哥重新提拔,可卻再不如往前了,所謂的承乾宮老人如今又有幾個可為我所用?等四阿哥打的局麵一過,蘇公公再不作為,這所裏的勢力怕就要一邊倒了。”
蘇偉轉轉眼珠子,王欽繼續道,“這奴才們拉幫結派倒不怕,怕的是宮裏的兩位主子又要鬥法了。”
蘇偉一激靈,背心裏出一涼意。
第24章起的蘇公公
康熙二十三年
阿哥所西偏殿裏
一小太監路過桌邊,驚奇道“喲,王公公,您喝上參茶啦。”
王朝卿瞥了他一眼,“這是蘇公公賞的,上好的人參,人人有份,你們都去切一片泡一泡。”
小太監們嬉笑著湊到一起分那人參。
王以誠靠過來,低聲道“蘇公公這是什麽意思,要和吳總管對著來嗎?”
王朝卿笑笑,“蘇公公是聰明人,咱們隻要站好自己的位置就行了。”
三所庫房
柴玉忙得滿頭大汗,今兒本是清查庫房的日子,卻又偏趕上了茶房調換食和茶。
嶽久坐在廊下,悠閑地喝著茶水,“柴公公,您可快著點兒,四阿哥的飲食耽誤不得。”
“是,是”柴玉捧著賬本,招呼旁的小太監,“先別搬這些東西了,你趕去取那套五彩瓷的茶。”
嶽久放下茶碗,“吳總管告訴我務府前一陣送來一隻束柴三友壺,四阿哥很是惦記著呢。”
柴玉勉強一笑,“謝公公提點,”又衝另一小太監道“你去裏屋找那隻壺,仔細著點別到東西。”
小太監領命匆匆進屋,嶽久仰起頭看看天空,“這眼看著午時了,四阿哥要用的金匙、銀筷、玉碗……”
“嶽公公好生悠閑啊,”一聲調侃打斷嶽久的話。
“呦,蘇公公,”嶽久趕站起,陪著笑走到院子裏,“您老怎麽到後院裏來了。”
蘇偉徑直走到庫房門前看了看,“這庫房可是貴重地兒,咱家不常來看看不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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