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張子劍攆著他媽就出去了,穿的還是睡,我擔心的,先天心室間隔不足,這在心臟病裡也不算輕,雖然幾年前做了一次矯正手,但剛才那些對打擊大的,這萬一要真出點什麼事,我跟張子劍就徹底完了。我們就是倆罪人,永世也不會翻,更別說繼續在一起了。
其實我平時的,但現在我承認我心裡慌,有點無助。我靠在沙發上,好像想了很多事也好像什麼也沒想,腦子裡七八糟沒個頭緒。
這個時候我特別想聽聽我媽的聲音,只有在面對的時候才不會讓我覺得好像全世界都在孤立我們,還是有人支持有人懂。
我回臥室取了手機,給我媽撥了個電話。
我媽的聲音歡樂一如往昔:“兒砸?大周日的不睡個早覺?”
我哼唧了一下,說:“媽,你兒子遇到難了……”
我媽趕問:“咋的啦?遇著啥事兒了?”
我說:“剛張子劍他媽來了,把我倆堵屋裡了。”
我媽很驚訝,語調揚得高高的:“咋上那去了?知道你倆的事了?”
我說,“誰知道,我還沒起床呢就來了,嚇我一跳。”
我媽停頓了一下,然後小聲問我:“那……咋說了?不能同意吧?”
“嗯,不同意,”我閉著眼睛,吸了吸鼻子:“有幾個你跟我爸那樣的啊,要都像你倆這樣可幸福死了。謝謝啊……媽。”
“哎呦這個時候了你還在這謝不謝的。”我聽著我媽的聲音都能想到小圓臉上的表,問我:“那沒說啥難聽的吧……哎要說的不好聽你也別太計較,別跟長輩計較。”
“我知道,”我說。
我媽歎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問我:“那什麼意思呢?不讓你們在一塊?”
我苦笑一聲:“讓張子劍搬走,我倆就此散夥,以後各過各的。”
“啊……”我媽對張子劍他媽也不瞭解,所以不知道怎麼說,這時候安也不是,出主意也不是,一時之間還有點沒話說了,“別難啊兒子,都會過去的。”
我眼睛有點發酸,現在這個時候覺得我媽真是宇宙第一我。我說:“不難,早晚不都得有這麼一天麼,躲也躲不過去。”
“對呢,你看我跟你爸現在也都看開了,子劍這孩子多好,其實有時候什麼事兒都不絕對,哎……不過這種事兒吧,不是我說,要真鑽起牛角尖來一時半會的還真出不來……那子劍什麼意思,搬不搬啊?”
我呼出一口氣,說:“不知道,送他媽去了,還沒回。”
我聽見我爸在那邊嘟嘟囔囔不知道說了什麼,我媽說:“你去起來,別在我這攪和,我跟兒子打電話你別摻和。”
我媽接著跟我說:“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一回,子劍媽媽心臟不好是吧?好像是有這麼個事兒。”
我“嗯”了一聲。
我媽又歎了口氣,“哎這還真麻煩了。”
我讓我媽的語氣給逗笑了。我說:“你看把你愁的,其實也沒那麼麻煩,就一點點拖著吧,過一天算一天。”
我當時真是這麼想的,反正也真沒有別的辦法。我和張子劍總不能真分開,也不能跟他媽著來。既然怎麼都不行,那就只能拖著了。
張子劍出去了能有五六個小時,反正他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又補了一個午覺。他穿著一以前放他們家裡的服回來的,手裡拎著睡。
我問他:“阿姨好的?”
他點頭,看著我的眼神有點忐忑,說:“嗯沒什麼事兒,寶貝兒沒生氣吧?”
我笑了,沖他張開手:“傻樣吧,過來抱抱。”
他了外套扔在沙發上,然後把我摟懷裡,用臉蹭了蹭我的額頭。他說:“抱歉啊,我媽突然就來了。”
我輕輕咬他脖子一口,問他:“回家都說什麼了?”
他歎了口氣,說:“你猜。”
我也學著他的樣子歎了口氣說:“不猜了,猜完也是鬧心。”
“我媽跟我想的一樣,”他了我耳朵,小聲說:“強勢慣了,什麼事一旦決定下來了就很難改變,耳子特別。我這格就像,死強死強的。說話你別往心裡去,對不起啊寶貝兒。”
“你還有完沒完了,”我有點不了,仰頭親他一口,我說:“你能說點有用的嗎?我沒生氣,這事兒也沒什麼好生氣的,跟沒生氣跟你就更犯不著了。你沒聽的回來跟我說分手我已經很激你了真的。”
張子劍親親我的臉,說:“我就是心裡難的,覺得讓你委屈了。”
“沒什麼委屈的,我一大老爺們的有什麼好委屈的酸不酸。”我說,“再說阿姨的態度其實比我想的要好很多了,真不委屈。”
他挑了下眉:“不婆婆了,也不咱媽了?”
我笑了下,說:“我已經被震懾住了,現在套近乎也沒用,我要是今天當著面喊一聲媽你說能不能一子扇過來讓我滾。”
張子劍也讓我逗笑了,其實我倆心裡都很愁,不可能不愁,不過愁也沒用,現在就只能走一天看一天。
第二天我倆照常上班,吃早飯的時候我還想著,萬一張子劍真搬回家住了以後誰送我上班,讓我自己天天開車上下班我得煩死。
到單位的時候剛好在電梯間遇上呂小飛,小夥子看著特別憔悴,黑眼圈快趕上國寶了。我還納悶,問他:“這是怎麼了?一宿沒睡啊?”
他表那一個憂鬱,跟我說:“葉哥我失了。”
我問他:“什麼況啊?你倆小天天那麼恩,鬧彆扭了?”
電梯來了我倆走進去,他按完樓層才接著說:“我特麼也不知道,前天還好好的,昨天就跟我分手,說啥都不行了非得分手。”
我說:“還是有誤會了吧,你再好好問問。看這憔悴的,小夥兒還癡。”
呂飛點點頭,看得出來他是真在乎小朋友,平時自己在這邊也從來不搞,為了朋友守如玉的,好的。我拍拍他肩膀,這種事也沒法多安,不瞭解況說話有時候起的都是反效果。
再說我自己這邊一團,還有什麼立場安人家。
平時我們這邊活躍氣氛的都是呂飛,他帶頭,加上秦州他們幾個年輕的,辦公室就熱鬧了,年輕小孩兒特別說。反正領導也不管,不耽誤正事就算他們在辦公室唱歌也行。
今天呂飛沒心活躍了,辦公區就比較安靜。秦州桌子在我旁邊,上午的時候領導扔給我一份活,我埋頭在那做,秦州過來問我:“葉哥你也心不好?”
我笑了笑,“為什麼這麼說?”
“不知道,”他遞過來一條巧克力給我,“覺。”
“謝了,”我推回去給他,“我不吃巧克力,吃甜的牙疼。留著逗小姑娘吧。”
他看了看我,然後小聲說:“我不喜歡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就這麼說出來讓我有點意外,我看了他一眼,說:“那留著逗小帥哥,找個跟你似的年輕帥氣的,好好過。”
他沒說話,過會兒小聲在旁邊說,“我不喜歡那樣的……”
我低頭用鉛筆在紙上起草圖,也沒抬頭,點頭說:“我也不喜歡。”
這話我說的就算很直接了,哥也不喜歡年輕的,哥只喜歡張子劍。小夥就別打我這單兒了,沒戲。
秦州沒接著我這話繼續說,只是問我:“葉哥我幫你弄點什麼吧,我這邊沒事兒,要不我幫你出這個?”
我笑著說:“不用,我閑著也是閑著,你要實在沒事兒就先幫我把ppt做了吧,大致做個範本一會兒我改。”
“好的,行。”
秦州這小孩兒吧,也不能說他煩人,其實還行,主要就是他這小心思讓我比較尷尬。我不願意理這種事,我和張子劍在一起這些年了,這種事在我上發生的還不多。張子劍跟我格不一樣,他比我高比我有型,格也開朗一些,跟朋友在一起說笑的,有時候真的特迷人。
這幾年還好一些,頭些年的時候他上的爛桃花我都數不清。的就不算了,主湊上來倒的男的也不。他讀研時候隔壁室友就是一個,張子劍說那人有事沒事穿著小衩去他們宿舍晃一圈,眼神特別火熱。後來他就搬出來跟我一起住了,解決了這個還有別的,那段時間給我煩的不行。
現在可能是年齡大了,過了瘋鬧的年紀,張子劍很跟朋友們一起出去了,有時間他寧願跟我在家宅。有一次他抱著我說,寶貝兒跟你在一起時間長了我連格都變了。這話我信,其實最幸福的事就是你有一個特別招人的男朋友,你不用擔心他出去勾三搭四的,他為了不招惹那些麻煩寧願就乾脆跟家待著。這真的讓人特別安心。
我回神看了眼手底下的紙,無奈笑了下。畫個圖也能發散思維到那麼遠,想什麼都離不開張子劍。真是沒救沒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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