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休息室的門打開，蘇欣蘭帶著幾個小姐妹小心翼翼地走到我面前。

「ROY，我們都很喜歡你，能給我們簽個名嗎？」

我把水放在桌子上：「不行。」

蘇欣蘭臉頓時垮了：「為什麼？」

我直截了當地說：「因為我不喜歡你們，沒事的話請出去。」

我毫不客氣的話打擊到了的自尊心，頓時暴出真面目：

「你拽什麼，不就是一個網絡歌手嗎，真把自己當明星了？要不是為了陸川你以為我稀罕你的簽名？」

我朝門口瞥了一眼，似笑非笑：「是麼，你很看不起我？」

「當然了，像你這種靠著在網上賣弄風博取流量的網紅，我才看……」

的話還沒說完，休息室的門猛的被人從外面踹開。

陸川黑沉著臉，一把拽過蘇欣蘭在門板上，惡狠狠地說：「你他媽有種再說一遍？」

蘇欣蘭被嚇壞了，趕給陸川道歉。

陸川拽過推到我的面前：「給道歉。」

蘇欣蘭咬著牙，滿眼怨恨地看著我，可礙于陸川在，只好心不甘不愿地跟我說對不起。

我把玩著手機，沒有應聲。

陸川小心翼翼地看著我，輕聲問道：「是不滿意嗎，我讓重新道歉。」

「不是。」我搖搖頭，「就算道一萬遍，我也不會原諒。」

說著，我關掉手機，出手指了指他：「包括你。」

陸川臉上出傷的神：「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這時，休息室的門打開。

姜笙允倚在門框上，微笑著喊我：「簡寧，走了。」

14

一句話，猶如平地驚雷。

陸川臉上的表從震驚到打量，最后轉變為難以置信。

蘇欣蘭們更像是見了鬼似的死死盯住我的臉。

「是簡寧？那個土包子？怎麼可能？！」

陸川咬著，雖然沒說話，但我從他的表上看出了同樣的意味。

姜笙允走過來替我收拾東西：「可就是簡寧啊。」

掃了一眼陸川，角出玩味的笑容：「ROY 就是簡寧。」

陸川終于看向我。

我整理著桌上的東西，順手把學生證收進了書包。

這下算是實錘了。

眼看著我快要離開，陸川終于鼓起勇氣拽住了我的手腕。

我面無表地看著他：「還有事嗎？」

他蠕著，想要解釋，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耐心耗盡，甩開他的手。

陸川急匆匆追在我后：「簡寧，我，我……」

姜笙允覺得好笑：「你平時不是能說嗎，這下怎麼結了？」

陸川漲紅了臉，終于鼓起勇氣說道：

「簡寧，以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就是 ROY，做了很多錯事，你能不能別生我的氣，我是真的喜歡你的，我還買了你的很多網絡專輯，你的每個視頻我都收藏點贊了……」

「所以，」我打斷他的話：「你對不喜歡的人充滿惡意，你的行為間接導致了我被校園暴力，如果哪天你不喜歡我了，那我的下場不會比現在好半分。」

陸川急急想要表態：「不會的，我不會不喜歡你。」

我卻懶得再聽，甩開他快步離開。

15

我在學校演出的事不知道怎麼走了風聲，第二天就有一大批八卦小報的記者去采訪那些同學。

因為學生事先并不知，所以記者拿到的都是一手最新鮮的消息。

很快，我曾經在學校被校園暴力的事上了熱搜。

尤其是蘇欣蘭等人的名字出現的最為頻繁。

吃瓜網友們各種深挖，最后將蘇欣蘭們做的那些事全部了出來。

不過我的世自然也被他們挖了出來。

微博上討論度逐漸升高。

「十八歲月收

上百萬，還能年年考第二，群除我佬啊。」

「這麼優秀又努力的生，真不知道那些人有什麼臉排。」

「而且老師居然也不管管，這跟放縱校園暴力有什麼區別？」

「嗚嗚嗚我們寧寧太可憐了，父母早亡憑借自己的努力賺錢生活，還要被這群社會渣滓打擊。」

而話題的中心人——我，被班主任的電話到了學校。

除我之外，陸川和蘇欣蘭他們也在。

我面無表地在班主任對面坐下，他臉略微難看，瞪著我說：「簡寧，你什麼意思？」

我「啊」了聲：「老師指的是哪件事？」

班主任把一份表格摔在我的面前：

「當初簽你進校之前，協議上寫的清清楚楚，你不能考年級第一，現在你這分數是什麼意思？！」

陸川他們出疑的神。

班主任找我來不是商討網絡輿論的事嗎，怎麼又扯到績了？

我在他們驚疑不定的目中打開表格。

這是一份上次全市高校聯考的市排名績單。

第一頁第一行，赫然寫著我的名字。

「簡寧，734 分，全市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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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數出來的瞬間，他們立馬忘掉我是 ROY 的事，難以置信地盯著我的績。

陸川嗓音都有些飄忽：「你不是，一直是我們學校的年級第二嗎？」

昔日的年級第一陸川，在這次的聯考中也不過在全市第六名。

跟我的分數差了十一分。

我沒看他，只是回答班主任的問題：「當初簽協議之前學校給了我五萬，違約按照三倍賠償就是十五萬，以我的分數清北隨便保送，你覺得我出不起賠償金嗎？」

班主任的臉難看了幾分。

我自顧自繼續說：「再者，這份協議真的是公平合理的嗎，如果容曝，我可以賠錢，但學校承擔的起輿論的力嗎？」

班主任的臉終于徹底黑碳，他拍著桌子怒道：「簡寧，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只是勸告。」我笑了笑，笑容卻并未達眼底，「你們想要捧富家子弟的臭腳，一直打我的績，三年，你們從我上榨取的利益已經夠多了，我現在坐在這跟你們商量，已經算是最后的善意了。」

班主任被我氣的口劇烈起伏，好像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似的。

不過他最終還是忍住了。

畢竟仔細斟酌過后，我說的的確很有道理。

「第二件事，網絡上對我們學校的負面輿論需要你去澄清。」班主任看我的目不再偽善，「簡寧，沒想到你瞞的這麼深。」

「澄清？」我驚訝地看著他，又掃了一眼蘇欣蘭：「有什麼好澄清的呢，難道他們說的不是事實嗎？」

「你！」班主任深吸了一口氣，「不管怎麼說，一切都要以學校的聲譽為重。」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那好辦呀，讓們給我道歉，我發視頻到網上，吃瓜群眾看到了以后怒氣自然就消散了。」

這個提議剛說出來，蘇欣蘭就大聲嚷嚷：「不可能！」

我擺了擺手，表示無奈：「看吧，不是我不肯配合。」

班主任眉頭鎖，盯著我和蘇欣蘭看了很久。

最終，他終于下定決心：「好，但微博容一定要按照我們的意思編輯。」

「沒問題。」

于是蘇欣蘭等人在班主任的脅迫下，不甘不愿的拍了道歉視頻，班主任盯著我發表了微博以后，才終于肯放我走人。

我剛走出辦公樓，后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陸川手里拿著車鑰匙，局促地盯著我：「我送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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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瞥了他一眼：「不需要。」

「簡寧，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昔日驕傲的年可憐兮兮地看著我，「你以后想要什麼我都盡量滿足你，我去彌補以前犯的錯好嗎？」

「好啊。」我想也沒想的回答。

陸川的面上浮現出希冀的笑容。

下一秒，我冷冰冰地說：

「你把以前施加在我上的東西都承一遍，我就相信你說的話。」

陸川頓時如墜冰窖。

我沒再理他，快步離開學校。

我說的那些話不過是為了讓陸川知難而退。

事實上，我永遠不可能原諒他。

聯考績出來以后，我很快接到了清北招生辦的電話。

和姜笙允商量了下，我最終選擇了北大。

在一中辦理了退學手續后，我和姜笙允坐上了前往北大附中的飛機。

下了飛機后，姜笙允拉著我直奔酒店。

將行李放好后，急吼吼的掏出手機：「給你看個好玩的。」

我湊過去，是熱度愈發高漲的我的那篇微博，容正是之前發的他們道歉的

視頻。

本是為了平息輿論，誰知卻起了反作用。

「看他們不不愿的樣子我就想吐，校園暴力別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自己也有這一天啊？」

「心里肯定還在罵人呢。」

「這些人就不配得到原諒！」

于是網上又掀起了新的一番浪。

這時，我的手機震了下。

是班級的微信群消息，我點進去，角不可抑制地了。

不知道是誰做的我和陸川的表包，居然把我做高高在上的王，而陸川……是我腳邊匍匐著的狗。

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在群里不停的發著這些表包，瞬間刷屏。

「無聊嗎？」我打字回復。

陸川很快也打字：「簡寧，以前他們總辱你是我的狗，現在我發這個表包，你能原諒我嗎？」

我：「……」

簡直有病。

我快速刪除群聊，眼皮子終于清凈不。

18

之后陸川試圖再次聯系我，但都徒勞無功。

他換著號加我，關注我，給我的直播間打賞禮，但都被我拉黑。

蘇欣蘭們也不堪忍網絡暴力，最終退了學，再后來聽說有消息是們去了某一所職高。

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們在職高惹到了背景很深的孩子，人家搞得們全家險些流離失所。

們也終于嘗到了校園暴力的惡果。

我在某幾次的線下活上也看見過陸川幾次。

他買的 vip 席位，長相又出挑惹眼，自然穎而出。

但我的目從他的面上掠過，向來不帶半分停頓。

我的每一場活，陸川都從不缺席。

而且每次來的時候，他都會帶著一束玫瑰花。

花沒有用的包裝紙包裝起來，禿禿的花枝上零零散散的倒刺，時常會扎的他手鮮淋漓。

對此，我毫無波瀾甚至覺得他的確腦子有病。

就這樣一直從我的十八歲，到我的二十二歲。

陸川不停地在自己上重復曾經施加在我上的罪行，他把這些都攬在自己上，以為這樣就算贖罪。

直到二十二歲那年我談了個男朋友。

對方戴著眼鏡，斯文高挑，看著我的目溫含水。

宣的那天，我正在線下廣場唱歌。

空前盛事的熱鬧過后，滿地只剩下了零散的垃圾。

以及在正中 vip 席位上，一朵枯敗的紅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