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綏之順著的手指方向,辨認了半天,終于在一堆擁的屋子里找到了那間,一側斜頂上倒扣著一個灰撲撲的桶。
能認出約書亞那間屋子,吉·貝爾家自然也不難找了。
只不過從他們坐著的位置看過去,能看見吉·貝爾家的屋頂尖,下面的部分都被前面那家的防風墻以及豎著堆放的一些長木板給擋住了。
燕綏之想了想站起,從他站著的角度,也只能看見吉·貝爾家的上半個屋頂,看不見對著里間的那扇窗子。
不過……
他抬頭看向了餐廳安裝在頂上的幾個攝像頭,有一個離這邊落地窗很近,如果是環形攝像,那麼窗外的景也能被錄進去,只不過餐廳應該不會在意那部分。
但是這個餐廳的頂不算高,從那個攝像頭的角度,不知道能不能錄到吉·貝爾的窗子。
“怎麼了先生?”服務生瞥見他站著,問了一句。
“哦,沒事,能點餐了麼?”燕綏之道。
“抱歉,可能需要再等3分鐘左右,這邊機子出了點故障,很快就好。”
“好的。”
這里律師查找新的證據前需要提一個申請,走個流程,只不過這個流程很快,一般當天就能通過。找到新的證據也不能隨隨便便自己擼袖子理,得上公證人。
燕綏之琢磨了一下,調出智能機的全息屏。
然而他還沒干什麼呢,先收到了一條通知信息。
他點開信息——
你申請的卷宗復制外借已進流程,如果通過,會開通您其他設備的閱卷權限。
借閱人:阮野
代申請人:顧晏
燕綏之:“???”
他想了想,直接截了個圖用部聯絡發給顧晏。
顧晏雖然外出辦事,但是回復倒是很快,沒幾秒,燕綏之的手指就震了一下——
- 需要你整理的五年卷宗,申請通過就能調到你智能機上,免得你在酒店無所事事白拿補。
燕綏之:“……”
說誰白拿補?一分錢都沒看到呢。
不過顧晏這個舉倒是深得他心,如果申請通過,那炸案的卷宗豈不是隨時隨地隨他翻閱?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很快顧晏的消息又來一條
- 這兩天不用你出門,繼續整理卷宗就行。
看在這點上,燕綏之難得老實地回復:
- 沒問題,我會端端正正坐在酒店等著卷宗傳過來。
- 嗯。
誰知這段對話剛過去沒兩分鐘,餐廳大門又開了,一個影進了門。
服務生條件反道:“歡迎臨,先生里面請。”
還有同樣三點來吃飯的奇葩?
燕綏之不經意朝那邊瞥了一眼,當即就抬手捂住了半邊臉……
多巧啊,顧同學。
第22章 證據(五)
羅希·達勒著腮幫,把糖挪了個位置,烏黑的眼睛看著燕綏之眨了兩下,低聲道:“干嘛?”
燕綏之聲音比還低:“臉疼。”
羅希·達勒彎著眼睛嘻嘻嘻嘻地笑起來。
燕綏之:“……”你可真是個小天使。
羅希小天使嘻嘻嘻嘻的笑聲功引起了某人的注意。
燕綏之捂著半張臉默默看向落地窗的時候,顧晏的聲音在一旁響了起來:“捂著臉我就看不見了?”
萬一呢?
燕綏之臉幾經變換,最終咳了一聲,放下了手。
羅希主朝里面挪了挪,留出大半個沙發。這小姑娘是個怕生的,但是上回的那顆巧克力和這兩天的相,讓對兩人悉不,幾乎算得上親近了。
“謝謝。”顧大律師對小姑娘倒是很有禮貌。
他在沙發上坐下,抬眼看向燕綏之,語氣特別咸:“端端正正坐在酒店等卷宗,你打算今晚改住這里?”
燕綏之:“……”
一來就毒人一臉,真是個尊師重道的好學生。
燕大教授不要臉道:“至有一半是真話。”
顧晏擰著眉:“?”
“端端正正坐。”燕綏之,“到這里都是真的,只是地點胡扯了一下。”
“……”顧晏回了一聲冷笑。
燕綏之挑了挑眉沒說話。畢竟才說了謊就被拆穿,有點理虧。
他手指一,剛好到自己手心里還有一顆糖,剛才羅希塞給他的,還沒來得及吃。
于是,特別會哄人的燕大教授靈機一,把那顆藍包裝的糖塞進了顧大律師的手里。又為了顯得自然,自己手重了一顆,道:“先吃顆糖,甜一甜再說話。”
顧晏:“……”
“行了,別冷著臉了。”燕綏之道,“我只來這里找點重要證據,順便吃點東西,實在得頭暈。”
他說著,手剝開了自己手里那顆糖,順口問了羅希一句:“這糖好吃嗎?”
羅希點了點頭,然后沖他出了舌頭。
一條……藍盈盈的舌頭。
燕綏之:“……”
這糖染有點厲害啊……
他默默把剝開的糖又重新包好,手指在顧晏面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糖塞給了羅希,“回去跟你哥分一下。”
顧晏:“……”
“所以你怎麼會來?”燕綏之喝了一口溫水。
顧晏:“找點重要證據。”
跟剛才燕綏之的理由一字不差,雖然這肯定是真話,但是從顧晏的里說出來就莫名有點兒兌人的意思。還好燕綏之完全承得住。
他翹起角:“那看來想一起了,你想找的是什麼?”
顧晏朝頂上的攝像頭看了一眼。
燕綏之點了點頭,笑著道:“剛好,也省得我再找你了。所以你之前出門是去提申請?”
“有人盯著他們流程走得更快。”顧晏道,“申請已經拿到了,我約了公證人,他把手里另一件事理完就過來——”
他看了眼餐廳吧臺墻上掛著的一排星區鐘,接著道:“約了4點,現在還有40分鐘。”
服務生掐準了時間抱著菜單走過來,“久等了,現在可以點餐,三位想吃什麼?”
顧晏看向燕綏之。
燕綏之:“……”我想吃灰骨羊排。
顧晏不用聽也知道他在想什麼,當即一臉冷漠地道:“低頭看一眼你的再點。”
燕綏之:“灰骨羊排,皮濃湯,兩份,謝謝。”
顧晏:“……”
“有兩天半的草打底,吃這一點點羊排,不至于發炎。”燕綏之笑著道,“明天我就繼續乖乖吃草,行了吧?”
這回當著面點的菜,也沒有那個倒霉酒店給房主打小報告,顧晏也不好駁人面子直接改,于是燕綏之終于得逞。
服務生應了一聲,抱著菜單又走了。
等人回到吧臺后,顧晏才蹦出一句:“腫了別。”
燕綏之:“放心吧。”
酒城的價對以前的燕大教授來說并不高,跟德卡馬完全不能比,但這兩份羊排濃湯還是花了他不錢。資產卡的余額一下子垮塌了一截。
但因為擺了吃草的影心好,燕綏之看到那數字也只是了一下角。
他收起全息屏,一抬頭就撞上了顧晏的目。
“余額好看嗎?”
燕綏之笑了:“丑的,不過及時行樂嘛。”
他說著,隨意朝餐廳門外一抬下就開始扯,“人生這東西很難預料,萬一我過會兒下樓在路上到意外突然過世了呢?那現在吃的就是最后一餐,想吃羊排卻沒有吃到,豈不是萬分憾?”
“……”
羅希·達勒小姑娘涉世未深,當即被他這段“給吃東西花錢找理由”的瞎扯淡震撼到了,含著糖半天沒說話。沉思許久后趕把甜點吃下了肚。
燕綏之本以為顧晏聽完這段信口瞎話總會兌他兩句,然后拿他沒辦法該干嘛干嘛。
誰知顧晏只是在聽他胡扯的過程中瞇著眼出神了幾秒,然后又回過神來,直到他扯完都沒噴毒。
“吃飽了?”顧晏垂著目喝了兩口溫水,這才開口問了一句。
難得沒被兌,燕綏之居然還有些不適應。他心說這位同學你喝的是水還是迷·幻·藥?兩口下去這麼大效果?
他愣了一下,才點頭道:“嗯。”
服務生過來收拾盤子的時候,公證人剛好踩著點進了門,代表酒城的星區時鐘剛好指著整4點,不早不晚。
“你好,顧律師?我是朱利安·高爾。”
“你好。”顧晏指了一下燕綏之,“這是我的實習律師,阮野。”
餐廳老板很快被服務生請了出來,跟幾人寒暄之后明白了燕綏之他們的來意。
“攝像頭?確實是環形拍攝的。”老板說道,“那個搶劫案我聽說過,好像就在那片棚戶區是吧?如果能幫上忙我當然樂意之至。”
“之前有警方來過嗎?”顧晏問。
老板帶著他們進了監控室,“沒有,當然沒有。否則我剛才也不會那麼驚訝了。”
監控室里有個年輕小伙子,見老板進來便站起了,又被燕綏之笑著按回到座椅上,“不用這麼客氣。”
“給他們調一下23號那天晚上的錄像。”老板代著。
小伙子作很利索,很快調了出來,一時間房間里多塊屏幕同時出現了不同角度的錄像。眾人一眼便找到了對著窗外的那塊。
進度被直接拉到了晚上7點左右。
那塊屏幕頓時了一片黑。
眾人:“……”
老板干笑兩聲,“這攝像頭年代有點兒久了,畫面有點暗。”
你這是有點暗嗎?你這簡直暗得像故障黑屏啊……
不過主要也是酒城冬天夜晚黑得太早的緣故,棚戶區的巷子里連路燈都很,壞了占了絕大部分,剩余能用的那些也暗淡至極,能超清直徑一米以的路就不錯了。
不巧的是,約書亞和吉·貝爾兩家附近還真沒有一盞能用的路燈。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后天(周四)V,到時候還是老規矩三更合一,麼麼噠~
第23章 證據(六)
幾人忍了一會兒黑屏似的錄像。
老板問監控室的小伙子:“你平時注意過這塊麼?真的就這麼黑?”
小伙子有些尷尬:“呃……那邊因為不在店里,我沒怎麼看。”
其實就是店里的錄像他也不是總盯著的,雖說錄像是為了防止一些麻煩事兒,但這家餐廳畢竟價位擺在那里,能過來就餐的大多是比較講臉面的人,也不太會在這里搞什麼小作。
到了7點34分左右,吉·貝爾家的位置突然出現了燈。
只不過那個燈一晃一晃的,看起來像是隨著人的腳步緩緩移。
“這是……應急手電吧?”小伙子了手指,把畫面調大——
從攝像頭的角度拍下去,位置也有些尷尬,能拍到吉·貝爾家里間的窗子,但只有上半部分,下面的大半依然被近一家的院墻和堆放的木板擋了。過放大的畫面,眾人勉強可以看到一個人影拿著應急手電,慢慢地從房間遠一些的地方走到窗邊。
從作和形態來看,應該是吉·貝爾老太太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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