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獨自從一側前門走進，腦袋上還扣著一個帽子，隨意找了把椅子坐下，沒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坐下后，他出手機，點開了音樂件。

耳機才塞上，背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江湛略微直起，側頭，鴨舌帽擋住了對方的視線。

那人問：“你哪個公司的？”

江湛：“還沒簽。”

那人：“哇，素人啊。”

江湛：“嗯。”

對話到此結束。

江湛能覺出來，氣氛微妙，競爭激烈。

也正常，按照齊萌的話，今天是最后一天的面試，下個月節目就要開始錄制，面試名額想必沒剩下多，人又多，能留下的麟角。

江湛這時候反而不張，他一個素人，又沒公司，什麼都不會，面試都是臨時的，他要是面試不通過，完全合合理。

還是那句話：試試唄。

抱著這種心態，江湛也不關注候場間的其他人，就坐著邊聽歌邊等。

周圍的談論聲時不時會傳到他耳邊，他或者不聽，或者順便一聽。

忽然，他在吵雜聲和音樂聲中聽到了一個悉的名字。

“姚玉非也參加這個綜藝了？”

“他來做什麼？”

“當導師啊。”

“靠。”

“想不到吧，以前和他在同一個公司當他師兄的，現在在參加選秀，他一個做師弟的，給人當導師、指導別人。”

“誰讓人家紅了，別眼熱。”

……

帽檐下，江湛的表沒有任何變化。

仿佛剛剛聽到的全是空氣。

《極限偶像》下月錄制，今天是最后一次遴選面試。

天蘭文化這次依舊沒送人過來，無論如何，公司那批人里，至得再紅一個，一個姚玉非怎麼夠？

為此，今天這最后一次面試，蘭印輝也來了，他得盯著公司那幾個，別臨場給他掉鏈子。

到22層一看，今天面試的還真不。

他站在候場間的窗外，視線落往室，搜尋到自家公司那幾人。

還，都在對著鏡子做準備，還算上心。

看那幾個都沒掉鏈子，蘭印輝就沒進去，兩手兜地站在窗外。

剛好有人從候場間走出來，蘭印輝下意識側頭掃了一眼，不知道哪個公司的，就看到對方服上的牌號名帖——

165 江湛

蘭印輝沒在意，收回視線，那個江湛的向他這邊走來，也沒看蘭印輝，經過的時候，抬手摘掉帽子，捋了一把頭發，重新扣上帽子，走了過去。

整個過程只有兩秒，快到如果不留神，什麼都發現不了。

偏偏蘭印輝是個眼睛極其毒辣的經紀人。

他在那人摘掉帽子的瞬間，就用余看清了對方的面孔，怔然中，僅用半秒，就將這張臉和不久前姚玉非手機屏幕上的那張面孔，重合到了一起。

江湛？

前男友！？

蘭印輝不可思議地轉頭，江湛已經走了過去。

蘭印輝盯著那背影，一臉震驚。

那是姚玉非的前男友？

不是說在國外嗎？

不是說是圈外人嗎？

他怎麼在鵝廠的大樓？

上還了面試的名帖？

蘭印輝本能地就要追，走了兩步，腳步一頓。

他往反方向快速走去，拐大樓的安全通道，走進樓梯間，飛速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一通，他就道：“你那個前男友，前幾天照片上那個，是不是江湛？”

電話里一片靜默，過了一會兒，姚玉非的聲音才傳過來，他似有幾分不滿，口氣有點：“我那天都說了，我沒故意翻照片看，你怎麼又問？”

蘭印輝現在沒功夫和他吵，直接道：“我看到他了。”

“……”姚玉非一頓：“在哪兒？”

蘭印輝靠著樓梯扶手：“鵝廠大樓。”

姚玉非：“他怎麼在那兒？”

蘭印輝：“我還要問你。”

姚玉非：“……”

蘭印輝是個雷霆手段的人，做事的效率極高，非常不喜歡姚玉非這麼磨磨唧唧。

他直接道：“你當初跟他分手，沒鬧出什麼不愉快吧。”

姚玉非：“……沒有。”

蘭印輝：“他剛回國？”

姚玉非：“好像是。”

蘭印輝：“回來之后找過你嗎？”

姚玉非：“沒有。”

蘭印輝：“最好沒有。”

說完掛了電話。

蘭印輝想的很簡單：這個江湛，如果和姚玉非分手后，互不相關，那最好。怕就怕他私下里會有小作。

蘭印輝傾向于前者。

可問題是，太巧了。

姚玉非要在《極限偶像》做導師，這個江湛的前男友剛好來面試做練習生。

怎麼會這麼巧？

蘭印輝不得不多想，他也沒時間再打電話細問姚玉非，就姚玉非的格，不問不說，問了也只說幾句，等搞明白過去那些前恩怨，這邊面試都結束了。

蘭印輝直接找了鵝廠這邊的一個人。

對方剛好就在《極限偶像》的節目組，地位不低，也剛好負責今天的面試。

趁空把人出來，蘭印輝問對方，那個165的江湛是什麼來頭。

對方翻了翻手機里的資料，說：“素人，沒公司。”

蘭印輝：“誰塞進來的？”

對方查了查資料備注：“哦，齊制片介紹的。”

齊萌？

蘭印輝腦子轉得飛快：齊萌他不，但齊萌和他面前這位倒是有點不合，兩人雖然在同一家公司，但分屬不同的勢力派系。江湛又是剛好是齊萌介紹的……

蘭印輝心一橫，問面前那人：“能幫我把這個165淘汰掉？”

對方皺眉：“怎麼了？你們是對家？”

蘭印輝含糊道：“嗯，以前有點糾葛。”

對方雖然和齊萌不合，但這畢竟是公司一個大項目，今天又是最后一場面試，很多人都盯著，齊萌今天就塞過來這麼一個……

蘭印輝：“既然是素人，唱跳恐怕都不行吧。”又道：“我們家姚玉非這次當導師，后面錄制還有很多地方可以配合的。”

互幫互惠，暗示得十分明顯，對方想了想：“看看吧，要是實力不行，淘汰的理由很充分……”

對方點到為止。

蘭印輝笑了笑：“謝了，算我欠你個人。”

對方：“好說。”

蘭印輝做事果決，在姚玉非上又傾注了非常多的期，這次給他爭取到《極限偶像》的導師，就是想讓他再越一個層次。

畢竟偶像團出道，唱跳歌手的背景很難甩，而國的環境又決定了唱跳偶像不會有太長遠的發展，想要長紅，就得蛻變。

《極限偶像》的導師，是對外展示另外一面、逐漸蛻變的關鍵一步。

這個節骨眼上，不容許半點差錯。

那個什麼江湛，什麼前男友，這次就算他倒霉吧。

蘭印輝理好，想了想，給姚玉非發了條消息：沒事了。

然而兩個小時之后，蘭印輝收到了節目組那位人的消息：人就算了吧，下次我請你吃飯。

蘭印輝：怎麼了。

對方：淘汰不了！這是個寶！

蘭印輝：？？？？？

4、4

面試從早上八點開始，四位面試爭分奪秒地刪選最后能參加節目的練習生人選。

說實話，毫無新意，選得眼花、頭疼。

這里面很多都是娛樂公司送來的，如今大大小小的娛樂公司那麼多，不練習生唱跳訓練長達一年到兩年之久，無論從臺風、舞蹈還是唱歌，都沒有太多差距。

那一張張臉從面前閃過，給人留不下任何印象，看到最后，大男孩兒們就跟都長著一張臉似的。

偶爾有幾個不太一樣的面孔，面試看了才能有點神。

可大家幾乎都化妝，有的還是大濃妝，面試評分的時候暗自都嘀咕，這到底是氣質的關系，還是妝容的關系。

直到，他們等來了165號，江湛。

看到資料的時候，幾個面試也都看到了備注。

哦，這是齊制片送選的人，再看照片，喲，小伙子這幾寸的證件照拍得神。

趁著人還沒進來，幾個面試中途休息了片刻，順便聊了聊。

“齊制片前幾天不是還在樓下嚎嗓子，說節目要完麼。”

“那是前幾天，你沒看他今天的‘冠’都染紅了嗎。”

“喲，看來有戲。”

“這個165什麼來頭？”

“不知道，早上問他，說是藝學院的老師推薦的，純素人。”

“25了啊。”

“嗯，25出道，是有點大了。”

“唉，人來了。”

面試間很大，因為是正式的公開選人，有攝影有錄像還有燈。

幾個面試老師就坐在燈設備后的一排長桌后，燈焦距的地方，就是選手的固定站位。

又因為燈設備擺放的位置的關系，幾個面試老師看不到門口，面試的選手走到燈前，他們才能看清。

江湛亦是如此，進門的時候，沒人看他，走到整個室最亮的那，眾人的視線才焦距到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