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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每天都發糖》第5章

5. 第五顆糖

兩個人剛從餐館吃完飯出來,鄭冬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一聽聲音,立刻察覺到自家經紀人氣不順,他語氣稍有些誇張,「誰惹我們鄭哥生氣了?我立刻上閃閃一起去堵人,揍他!要讓他為小看我們柚梨娛樂三劍客付出沈重的代價!」葉閃閃就是鄭冬帶的另一個藝人。

「誰他媽要和你們兩個組三劍客了?」話是這麼說,但鄭冬直接笑了出來,又假裝清了清嗓子,「行了行了,說正事,你看見新聞和熱搜了吧?」

「都看見了,吃飯的時候看到的新聞,你電話打不通,我就跑去刷了趟微博,看完之後真是把我氣到變形,飯我都吃不下去了!」

在旁邊的戚長安聽見這句話,偏頭看著徐笑,還比了個「三」,意思是他中午明明吃了三大碗飯。徐苦著臉捂了捂眼楮,然後做了個「噓」的作,又朝戚長安做口型——小

「你確實吃一點好,別等吃胖了回來,苦哈哈去減的時候又守著我假哭,我不會施捨同心給你的。」鄭冬慣例念叨了兩句,接著說到,「問吧,想問的都問。」

也正經了些,第一句話就重點,「熱搜和新聞通稿我們這邊出力沒?」

雖然看這節奏,就覺得肯定不是鄭冬的手筆,但保險起見,還是要問問,他至得先搞清楚,到底是雙方協同作案還是單方面捆-綁炒作。

十九歲出道到現在,徐對炒新聞這種事不可能不,不管是不是出自他本人的意願,反正公司方面一定會想盡各種辦法保持他的熱度。才出道的時候,鄭冬還給他弄了個「校園初」的標簽,不過那時候他年紀確實小,撐得起來,至於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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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裡琢磨著,自己應該還可以混個「校園門衛大叔」吧?

想著想著,發現自己的思路好像又跑偏了,徐拉住,又在樹蔭下找了張長椅,和戚長安一起坐下,然後直接按了免提。

手機里傳出鄭冬的聲音,「沒有,半分力都沒出,這件事我就比你先知道兩個小時。」說著,鄭冬嘆了口氣,「這次我向你道歉,是我連累你了。」

「鄭哥你穩住了,你一道歉,我就覺得有大事發生,」徐,「不過這其中,故事似乎很曲折狗啊!」

「徐我警告你,別腦補些有的沒的,不然等你回來,我牽著狗到你家門口就站著不走!」

秒慫,「哦好吧,你一狗在手,天下你有,服氣服氣!」

戚長安聽著兩人的對話,能覺出來,徐和他經紀人的關系應該非常好,而且日常對話都很有意思。

鄭冬切回到正題,「雲舒前幾天來找我,說想讓我拉一把,復出到現在有一年多了,除了去一個什麼綜藝當過一次評委,本沒戲拍。退圈以前得罪過的人現在比紅,也境很艱難。」

華國演員上了三十五歲,普遍都會陷沒好劇本拍的尷尬境況,更別說像雲舒這種,在巔峰時期退圈結婚的。如果不是自實力逆天,再搭配逆天資源,本沒辦法重新找回以前的風

「你……難道心了?」

「老子又不是傻!」

覺得,鄭冬說出這句話時,應該向自己千里傳送了一個白眼。

鄭冬繼續說話,語氣不太好,「當年是搞事,突然解約跑到對家,又小三上位嫁進豪門。那天來找我,我直接就拒絕了,沒想到今天就弄了這麼一出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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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火氣不要這麼大,傷,」徐迅速和經紀人統一了戰線,「是不是來了個先斬後奏?等熱搜都買好了,才想起來找你,並且一邊哭一邊說自己境艱難,需要一個契機來翻,完了再懷念懷念當年一起鬥的燃歲月。最後說,反正我都是你的藝人,只要我不公開否認拆臺,隔幾天熱度也就過去了,對我沒什麼影響,還白賺了幾天熱搜?」

盯著地面上晃的樹葉影子,徐從頭到尾語氣都很輕松,「結尾肯定還表示,大家都在一個圈子里,手裡還有很多資源人脈,也可以幫我。」

鄭冬那邊安靜了好幾秒,語氣驚訝,「你是在我辦公室安竊聽了?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哼」了一聲,徐都快翹上天了,「不用竊聽都知道的好嗎?這套路都是我玩兒剩下的,哈哈我厲害吧?承認以前都小看我了吧?」

「你這麼厲害,那你說說我是怎麼回的?」

「肯定義正辭嚴地拒絕啊!」徐原本在看樹葉影子,不知道怎麼的,視線忽然就跑到了戚長安出來的腳踝上,裡還接著說到,「鄭哥一向都不對惡勢力低下高貴的頭顱!」

鄭冬又笑起來,「那我不多說了,我先去找張導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你在驗生活、準備新電影的消息先放出來,反正這鍋我們不背。」

「就是就是,絕對不背!我還沒談過呢,這黑鍋會對我以後喜歡的人,造嚴重的心靈傷害!」

「真是服你了,單狗還瞎心。」

掛斷電話,徐笑容收斂了一點,看著一直安靜地坐在旁邊的戚長安,嘆了口氣,「多虧我經紀人沒有妥協,不然我的清白就真的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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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長安點頭,「可是,就算張導那邊同意放出消息,也沒辦法證明你那天就在秦里鎮,沒有去和雲舒約會。」

「也對,」徐踢了踢地上的葉子,又恢復了一臉的笑容,「先等等消息吧,看張導那邊是怎麼回復的。」

要下午三點才去派出所報到,乾脆就先跟著戚長安去了學木工的地方。教木工的莊師傅是個寡言的中年男人,見徐又跟著過來,點點頭,也沒說什麼。

把路上買的一瓶白酒提過去,放在木凳旁邊,徐向對方打了招呼,才跟著戚長安去工作間。

進了門,徐自己找了矮凳子坐下,先看戚長安削木頭。穿著白襯的戚長安稍微岔開長,微微俯下,表專注地理木料,隨便哪個角度都非常賞心悅目。

欣賞了幾分鐘,徐又忍不住拿手機出來玩兒小游戲。正迷,忽然聽見戚長安的聲音,「秦朝。」

「嗯?」徐下意識抬頭,「阿湛?」

把這個名字喊出口,徐才反應過來,戚長安又開啟了隨時隨地隨機對戲的模式。對方眼神太深,他秒秒鐘又被帶著了戲。

從木格子窗戶照進來,映了滿室溫暖,凳上是理了一半的木料,戚長安手上拿著刨子,薄的木屑落了一地,像是開了一地的花。

他看著「秦朝」,語氣很輕,「你昨天不是問我,我家裡人去哪兒了嗎?」

「秦朝」沒想到他會突然提起這個,之前發現「許湛」不想提,他就沒再問,現在從對方的神上意識到,答案或許不太好。

「是……去哪兒了?」

「許湛」低著頭,出的脖頸脆弱,眉眼藏在影里,看不清,但聲音里的艱讓人沒辦法忽視,「都死了。」

「秦朝」霎時間就僵在了原地。他設想了無數種答案,卻沒想到會是這一種。艱難地扯了扯角,「上次我回來,不是還好好的嗎?他們……是怎麼死的?」

「許湛」沒說話,頭依然埋著,但瘦削的肩膀突然就抖起來,平整乾淨的木料上,連著暈開了好幾水跡。

站在原地,「秦朝」拳頭,幾步走過去,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肩。

刨子「啪嗒」一聲落到了地上,「許湛」緩慢地把頭抵在了「秦朝」腰上,手抬起來,攥著對方的角,用的力氣太大,料沒一會兒就皺了。而眼淚落進木屑堆里,瞬間消失不見。

等著戚長安的下一句臺詞,但過了十幾秒還沒等到,正想問是不是忘詞了,忽然發覺自己手掌下的肩膀還在微,心裡一跳,覺得況不太對。

猶豫了一下,徐慢慢蹲下,有些張,「你還好嗎?」

話說完,就見戚長安抬起頭看他,滿眼的絕直直沖進了徐心裡,讓他呼吸都瞬間發

但徐莫名地覺得,這應該不是劇本里許湛的緒,更像是源自於戚長安自己的,那種絕太深刻了,像是釀了很多年的苦酒。

想起戚長安之前念的臺詞,徐克制著沒有深想。不過他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想了半天,從子口袋里了一個水果糖出來,撕開糖紙遞給戚長安,「要是心裡苦的話,吃點甜的應該會好一點?」

越相,徐就越發現,戚長安其實是個不太好接近的人,看起來友好容易接,但都是表面上的,心的防備實際上非常重。

但誰還沒有個小小傷疤呢?徐不準備以幫助的名義去別人的痛點,畢竟換位思考,誰要是到了他的小傷疤,他能直接把暴雨梨花針!

想來想去,只能個水果糖出來,表達一下關心和安

事實證明,水果糖有奇效!

戚長安接了糖放裡,沒一會兒就緩了過來,聲音沙啞地道歉,「抱歉,剛剛緒沒控制住。」

「沒關系,非常能理解!我拍一部古裝電影的時候,我弟弟那個角去世了,那場戲拍完,我哭得皮都缺水!」

見人應該沒事了,徐呼了口氣,放鬆地坐到地上,結果下一秒就蹦了起來,「臥槽那下面有暗!」

戚長安很快手掀開一層木屑,出了被蓋住的木銼子和角尺。徐有些尷尬地「哈哈」了兩聲,默默去把矮木凳提了過來。

這之後,氣氛還是有些尷尬,徐覺得這麼下去不是辦法,想了想開口道,「剛剛和你對的這場戲,突然就讓我明白,為什麼你演的第一部電影,就讓你功拿到了國際電影節的最佳男主,第二部電影更是直接橫掃三大電影節。」

這之前,兩個人聊天容都非常日常,一直沒涉及過工作相關,彷彿第一次對戲時,就互相認可了對方作為搭檔的資格。

戚長安眼神專注,很認真在聽。

「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徐停了停,乾脆扳著手指頭數,「你有潔癖,不好,很容易過敏,挑食技能滿點,但你還是願意跑到秦里鎮這種偏僻的小地方來,一呆就是兩個月,甚至為了學木工,手上都被劃了九條傷口。」

「這是應該的。」戚長安語氣很自然。

「對啊,是應該的,可是非常誠實地告訴你,這是我第一次為了一部電影一個角,花足足兩個月的時間來揣、去驗角的生活。為了不被人認出來,還每天早上都要睡二十分鐘,化妝易容一下。昨天晚上我在想,這樣做到底值不值得。」

說著,徐笑起來,語氣卻很鄭重,「可是剛剛,看著你因為角緒忽然崩了的時候,我突然就明白了一個道理——為角付出是理所當然的事。」

說完又不好意思,「哈哈是不是覺得畫風變得有些快,這就切換到心靈湯了。」

戚長安沒說什麼,只是重復了一遍徐剛剛那句話——「為角付出是理所當然的事」。說完之後,他忽然站起,從工臺上放著的竹籃子里,拿了件小東西出來,遞給徐

把東西接到手裡,有些小心地問,「這是……送給我,還是,只是讓我看看,再友吹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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