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星的脾氣來的快去的更快，剛才還怒氣沖沖，現在又被盛席年的兩個吻沖昏了頭腦，高高興興的窩在辦公室里跟盛席年分吃一份外賣。

他一的刺，看起來扎人，卻會對親近的人放心的袒溫熱的肚皮，讓人一一。

像只小刺猬。

盛席年此時才問：“我還以為你的驚喜是給我做飯呢？”

杞星心虛的了口飯：“來日方長，一下子讓你看到我這麼多才多藝，擔心你因為我的慕而自卑不已。”

盛席年瞥了他一眼，一猜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卻不穿他，杞星趕轉移話題：“你那個堂兄過來干嘛的，專門挑刺？”

“當然不是，我說了你又要生氣。”

杞星趕道：“我保證不生氣。”

盛席年這才開口：“盛銘禮給我打電話，說盛席文在國外的項目收尾了，想回國接手云城的公司。”

杞星果然又開始忿忿不平了：“憑什麼呀，這里一開始不就是你打理的嗎？現在都快收尾了，他想過來接手了？你們家也太厚此薄彼了吧。”

其實他還想說，因為盛席年和自己結了婚，這些項目里面還不了祝鋒任的搭橋鋪路，現在盛家想做收漁翁之利，還得問一問祝鋒任呢。但他又覺得這樣說得跟盛席年在吃飯似的，害怕對方不高興。

盛席年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我這段時間把自己公司往云城遷的時候作太大，讓盛銘禮注意到了，想給我個教訓，我猜過幾天他還會打電話提醒我。”

依照盛銘禮的脾氣，向來無法忍別人逃他的控制，更別說自己的親生兒子。但他同時也是一個明的商人，盛席年不相信他真的會讓盛席文那個草包來接替公司，如果盛銘禮里沒有安排后招的話，到時又是一場博弈。

他想了這麼多，卻沒告訴杞星。只是道：“沒關系，兵來將擋，更何況我公司那邊也快弄得差不多了。”

盛席年低笑了一聲，眼里卻沒有任何笑意。“倒也不至于求著盛銘禮給我吃的這碗飯。”

他談論起自己父親時，理智到了薄的地步，好像除了生意場上的步步為營，沒有其他任何好說的。但是面對杞星，他的耐心又多得似乎用不完，杞星吃飯吃得慢，盛席年坐在一旁看著報表，等他吃完以后才開口，聲音低沉又溫和。

“離我上班還有一個小時的午休，要送你回家嗎？”

杞星趕搖頭：“算了，我下午要去趟花店，夏筱說新到了一批郁金香，我去看看，晚飯也不回去吃了。”

盛席年點點頭：“那也好，我讓徐辛送你下樓。”末了又叮囑道：“晚上早點回家。”

因為午休，辦公區已經幾乎沒人了，徐辛大概是特意等到了現在，杞星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人道了歉。

“沒關系。”徐辛笑道。“反正我也是在辦公室吃飯，倒是杞先生，今天第一次過來就見到了盛總的堂兄，聊得還好嗎？”

他頓了頓，有些猶豫的開口：“席文先生走的時候不太高興的樣子。”

杞星滿不在乎：“哦，管他的，我還不高興呢。”

徐辛聰明的不再問了，等到了樓下，杞星和人道了個別，開車出了停車場，去云城有名的老糕點作坊店買了兩盒棗泥糕，轉頭直奔城郊祝鋒任的住。

那是祝鋒任最吃的糕點，他拿過盒子，笑得牙不見眼，還故作嫌棄的冷哼道：“終于想起來看外公啦，我還以為早把外公給忘了呢。”

“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啊。”杞星甜得不行，切了一小塊糕點遞給祝鋒任。“一天只能吃一個，不好消化，待會我再跟保姆說一遍，防止你吃。”

“怎麼這麼啰嗦，跟管小孩似的。”

祝鋒任雖然這麼說，卻用杞星的孝心。杞星陪著外公喝了兩杯茶，才旁敲側擊的開口。

“聽說盛家在云城的公司總經理要換人了，你知不知道？”

祝鋒任似笑非笑的看了杞星一眼：“我說怎麼想起老頭子了，原來是為了盛席年。”

杞星這時候又不愿意承認了，耍賴道：“誰為了他啊，我為我自己，我怕他下崗待業，養不活我。”

“來這套。”祝鋒任笑道。“盛席年不是在英國自己有個公司嗎？”

“這事連你都知道啊。”杞星松了口氣，趕道：“現在不在國外了。月是故鄉明，人是故鄉親。他心系祖國建設，正把公司往云城遷呢，剛起步，你記得幫幫他。”

祝鋒任不聽他瞎扯：“盛席年故鄉在皇城呢，可不在云城。”

“夫妻之間分什麼你我，我的故鄉就是他的故鄉。”

杞星就沒有被堵住的時候，祝鋒任捧腹大笑：“行了行了，怕你了，等他什麼時候從盛家出來了，什麼時候讓他過來吃個飯。”

說完又哼了一聲：“當初讓你跟著我去公司，你不愿意，不然現在還用這麼麻煩嗎？”

杞星放了大半的心，特別狗的捧了杯茶給祝鋒任。

“我就不是那塊料，現在鐘助理不是幫你打理得好的嗎，我就不去給他添麻煩了。”

祝鋒任知道說不他，笑容一斂，又說回盛席年：“不過憑我對盛銘禮的了解，我看盛席年想走可不容易，現在了個盛席文過來威，下一次估計就是利了，這我可幫不了他。”

“巧了，憑我對盛席年的了解，他要是想走，威利都行不通。”

杞星給自個兒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再說了，就他跟他爸那關系，盛銘禮就算把自己位置讓給盛席年，盛席年都不會要。”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驕傲，祝鋒任看著杞星提起對方時滿眼都是的樣子，像極了年輕時的祝漫。

他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能喜歡別人是好事，但更要喜歡自己，哪怕遇到兩難相悅，也不會傷心。”

“我當然喜歡自己了，我多值得自己喜歡啊。”杞星穿著天藍的條紋襯衫，背脊得很直，說這麼自的話說得理直氣壯。

他知道祝鋒任害怕他走祝漫的老路，害怕他也因為困頓一生，但喜歡一個人有什麼錯呢，年坦白無畏，多的是一定要宣之于口的意。

“而且我也值得別人喜歡——哪怕那個人現在可能沒發現。”

他微微昂著頭，看上去永遠志在必得，笑起來卻又滿是年的清爽。

“但總有一天會發現。”

晚上杞星跟著自己外公吃了個晚飯，又陪著聽了一會兒《西廂記》。

杞星嗓子好，聽到一半一時興起，干脆自己來了一段《紅娘》，跟著唱：“可算得，是一段風流佳話，聽號令切莫要，驚了。 ”眼神轉得像一只小狐貍，把老爺子逗得眉開眼笑。

直到天黑，杞星才開車回家。

客廳里沒人，杞星上了樓，盛席年正在浴室里洗澡，杞星在門口轉了半天，依舊有心沒膽，乖乖窩著玩手機。

片刻之后，浴室門打開了，盛席年信息素的味道混著浴的香氣往外散，杞星抬眼，對方就穿了單件的深灰浴袍，出大片的膛，往下去。杞星趕收回目，心道盛席年簡直煩死了，天天用/他，幸好自己坐懷不。

他不想跟盛席年說自己去找了外公，怕對方不高興，等洗完澡出來只追著盛席年問：“你剛才回來的時候看到臺上我的花了嗎，又長大了一點，馬上就要開花了。”

“是嗎？”盛席年逗他，“我怎麼覺得沒變化。”

杞星哼了一聲：“你就裝吧，哪天突然開花，嚇死你。”

實際上盛席年每天早上出門前都會看一眼臺上的花，已經了習慣。他和杞星一起看著那幾朵詩人科德娜慢慢長大，終有一天開花。

就這麼過了一個周末，盛席年出門前去看的時候，已經有一朵開始綻出一點的花瓣，從小柵欄里探出頭，在晨風里微微。盛席年彎下腰，手把它輕輕撥了回去。

芋圓懶洋洋的趴在臺的門口看著他，盛席年蹲了它的臉，低聲道：“不許搞破壞。”

芋圓仿佛聽懂了，喵了一聲，委屈的踱步走了。

盛席年的好心持續到進辦公室之前，推開門的那一瞬間。

辦公桌后坐著一個男人，一墨中山裝，頭發花白，卻神健碩，正低著頭看公司整個季度的報表。聽到開門聲，他連抬頭都沒有，只是沉聲道：“來了？”

不過是頓了幾秒鐘的時間，盛席年面上的和在一瞬間都斂去了，他關上門，重新恢復了面無表的樣子，對著對方輕輕頷首。

“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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