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撤!”
被銀槍打散的雷如天散花般墜落,不山頭到波及,杜圣蘭這里離得遠,但還是有幾縷雷電劈下,地砸出深坑,周圍的植被電得又黑又焦。
他不是沒見過人渡劫,不過那些都是普通的天劫,和杜北的完全不同。
自元嬰渡劫時,也算是可控范圍,畢竟實力再逆天,元嬰的雷劫也不會太過恐怖。
杜圣蘭蹲下,著被燒焦的土地,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崖木:“起來,別跟沒見過世面的一樣。”
杜圣蘭仰著頭,道:“這雷,好棒!”
顧崖木盯著他看了幾秒,陪著一起蹲下,看看他是不是刺激過大,開始胡言語。
杜圣蘭傳音耳:“當初你渡劫,和今日的雷劫比,如何?”
顧崖木嗤笑,只問一句:“你見過十萬里的雷劫麼?”
杜圣蘭頭一。
顧崖木總覺得他這種下意識的反應不是因為畏懼,而是咽口水。
不過提及昔日的輝煌,顧崖木也不吝言,稱呼都變了:“當時別說九川大陸,甚至影響到星空,本尊渡劫功時,有幾顆流星墜落。”
見他不說話,以為是被嚇到。
“本尊厲害不?”
“雷劫太強悍了!”
抿了抿,杜圣蘭補救道:“渡過雷劫的人更厲害。”
顧崖木這才收回不善的視線。
這會兒功夫,杜北扛過六重天劫,又強勢擊破第七重。天空中轟然降落下一道雷劫,同前面七道不同,這第八道雷劫紫中泛黑,狂暴異常。
杜北的銀槍槍頭已經損毀,他低吼一聲,運轉自小修煉的神功,靠抵擋。
杜家在他上從不吝嗇,外面的碧水甲化解了部分雷劫,他用抗下的只剩七分。
杜北還保持著高歌猛進的勢頭,外人心中也已然有數,這場渡劫,估計是穩了。
果不其然,生生被劈了一下,他上出現大面積的燒傷,但并未傷到基。
此刻,人人都羨慕杜家的麒麟子名副其實,杜北更是滿懷豪,立于高空頗有睥睨天下之姿。平日嚴肅的杜家長老面上出現明顯的笑容,杜青卻是輕輕一嘆。
眾人皆震撼于杜北渡劫功,有人注意到杜青的反應。
杜圣蘭挑眉:“這老東西好像不是很滿意。”
顧崖木:“九為極,八為次。”
天空中的云夾有一點妖異的紅,似乎還有閃電醞釀,然而片刻后,云層開始朝四周散去,閃電隨之湮滅,仿佛從未出現過。
顧崖木:“大世里,幾百年就會涌現出一位渡過八重雷劫的天驕,但一個紀元,估計也只能出一個能渡九重雷劫之人。”
杜圣蘭猜測:“這個紀元里,出的是你?”
顧崖木點頭,心卻道事無絕對,假如杜圣蘭有機會渡化神之劫,想必會引來毀天滅地的九重雷劫。
杜圣蘭凝視散開的云,微笑道:“我先前好像看到云層中有一點火花,不過很快消失了。你看那雷,像不像在對杜北說,他不配?”
“……”
山上已經沒有多勢力,要麼遙遙抱拳,要麼湊近恭喜杜北渡劫功。這對杜家來說是一件幸事,無論是大小勢力,凡是前來相賀者,均是笑臉相迎。
杜圣蘭垂眸不語。
顧崖木:“杜北功渡劫,看來你慨良多。”
杜圣蘭不否認:“從前我認為大道之爭,靠的是天賦和努力,如今看來,大道有多長,得看頭頂這道雷。”
“……”
杜圣蘭著下:“否則任憑你天資再好,這雷它就只劈一道,豈不是照樣泯然眾人矣?”
顧崖木想不通他這腦袋瓜里日都在琢磨什麼。
“雷劫秉持天道的意志,哪是說一道就一道的?”
杜圣蘭:“如果天道讓他劈九下,他只劈八下呢?可作范圍是不是大一點?”
顧崖木二話不說,強行帶杜圣蘭空間傳送,進金烏道場另外一地方。
空間傳送雖然方便,但稍有不慎,便會迷失在空間里或被空間隙形的流絞殺,所以雖然方便,不到生死危機,修士甚用。
當然,杜青那種實力的另說,對方今天來此便是撕裂空間。
對于顧崖木來講,這更加沒什麼難度。
杜圣蘭被帶到一不見天日的地方,顧崖木掌心生出一團烈焰,照亮前方十幾米長的玉璧。
“這是……”
顧崖木:“問心玉璧。”他偏過頭:“可助你道心澄澈。”
杜青有句話不假,問心玉璧是悟道的好選擇。
先前杜圣蘭的‘胡言語’,顧崖木聽在耳中,歸結為對方到刺激。
來都來了,杜圣蘭懶得解釋。
問心玉璧他也早有耳聞,這面玉璧神奇的地方在于他能呈現出一個人心最想要的東西,是對道心的一次拷問。凡事有利有弊,問心玉璧雖有助于悟道,可一旦沉溺在玉璧虛構的幻想中,反而有可能招致終止步不前。
顧崖木和杜圣蘭都是相當自信之人,并不畏懼參悟一面玉璧。
杜圣蘭準備對著玉璧細細觀了一番,被顧崖木阻攔:“問心玉璧可共同參悟,一旦你出了事,我還能施以援手。”
“一面玉璧的考驗都過不來,還談什麼大道?”
顧崖木堅持如此,表現出了對他安危的過分上心。
杜圣蘭下心中不解,沒拒絕。
兩人盤在玉璧前坐下,上面所展示的大道衍化玄妙萬分。杜圣蘭冥想不過片刻,魂魄像是離控制,從飛出,進一片玄妙的空間。
“開啟了!幽蘭地終于開了!”
一道聲音在耳邊炸開,杜圣蘭猛地回過神,發現做空自己正隨眾多修士一起涌幽蘭地。
他有些遲疑地出手,覺到哪里不太對勁。記憶中就在剛剛不久,他功渡過化神劫,而離奇封閉了近十年的幽蘭地突然開啟。
天機道人說過在幽蘭地有最后一生機,杜圣蘭不敢大意,小心前進。
這是他第一次深幽蘭地,時不時就能見一兩頭厲害的妖。于一山間,杜圣蘭發現了一枚妖蛋。
妖蛋孵化前,一般妖都會寸步不離守著。
杜圣蘭猜測有什麼重要的事,重要到妖寧愿舍下妖蛋。他謹慎地在四周觀察,終于在一片懸崖峭壁上,發現一只背生八翅的妖正在挖一塊石頭。
隔著老遠,伴隨妖挖掘,都能覺到有充沛的靈氣涌來。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道聲音告訴他,那塊石頭可以補天地靈氣。
杜圣蘭按耐住心中激,正想辦法如何從妖手中搶奪,然而就在這時,后突然有一道氣息近,他猛地閃躲,卻仍舊遲了一步。
被隔空一指穿口后,杜圣蘭終于看清來人。
對方雙目深邃,氣質普通書生般溫和,正是杜青。
“該結束了。”杜青淡淡道:“有了那塊石頭,你已經無用。”
杜圣蘭聞言面上沒有應有的悲憤,反而帶著一迷茫。
“我……”
我是不是死得太草率了點?
還有,杜青為什麼要襲?他完全可以堂而皇之殺了自己。
杜圣蘭只覺得頭疼裂,仿佛傷口不是在口,而是腦袋。他強撐著不倒下,忽然罵了一句‘老畜生。’
杜青抬掌要拍來,口中喝道:“找死。”
杜圣蘭笑了。
他抬起頭,一字一頓問:“你是誰?”
真正的杜青,絕不會因為三言兩語慍怒。對方只會心平氣和地在自己剛開口時,安靜地進行抹殺。
“……我又是誰?”
真正的自己,也不應該死得這般輕巧。
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眼看那一掌就要拍在天靈蓋,杜圣蘭的目在這一瞬間恢復清明,喃喃:“假的,原來是假的。”
就在他做出判斷的瞬間,帶來恐怖威勢的杜青影逐漸變淡,大手在及皮的瞬間化為虛無……杜青消失了。
腦海中虛假的記憶在這一刻被徹底屏除,杜圣蘭晃了下神,咕噥道:“問心玉璧,當真是神奇。”
編故事都變得這麼走心,虛構了一個補天石,乍一看還很有邏輯。
沒有急著離開幻境,他左顧右盼,開始尋找顧崖木的影。
共同參悟下,雙方的神念在同一片空間,玉璧會制造出不同的幻境。但幻境的難度是平均雙方境界后產生,換言之,境界高的人更容易破解幻境。
譬如金烏道場只有金袍弟子有參悟玉璧的資格,安全起見,每次也是由長老一同進,關鍵時刻強行拉弟子出來。
當然,因為被降低難度,共同參悟下,玉璧對境界高的人基本沒有助益。
顧崖木到現在都沒出現,杜圣蘭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還沒有破除幻境。
帶著微微的詫異,他一路繼續往前走。
“果然……”
如果兩人都通過問心玉璧的考驗,這時候幻境應該全部崩潰,然而周圍環境依舊是地的場景。時不時能看見危險的妖,這些妖卻像是本看不見他。
破除幻境后的杜圣蘭就像是一個局外人,腳下踩的落葉都未曾發出任何聲響。
終于,他瞧見一道悉的影。
遠,顧崖木的背直地像是一把劍,仿佛面前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無所畏懼。然而他面前并沒有刀山火海,只有一個人。
細眉桃花眼,白通若琉璃……男子此刻面紅,痛苦掙扎的時候像是一朵被強行拔出泥土,慢慢流失水分的艷麗海棠花。
這張容杜圣蘭再悉不過,正是他自己!
“求你,不要……”
顧崖木蹲下,幫男子捋好散的青:“不要掙扎還能點痛苦。”
他近‘杜圣蘭’耳側,如惡魔般喃喃低語:“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問心玉璧給顧崖木塑造的記憶更為離譜,地開啟,杜圣蘭陷之海的幻境,正是神識松懈適合奪舍的時候。
顧崖木也沒有浪費這個絕佳的機會,暗道這皮相,這完的道,從此之后都將屬于他。
眼看那雙倔強的眼中含著淚水,顧崖木竟然心了一下,額頭相抵給出最后一點溫暖:“不要怕,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疼。”
只要當事人放棄抵抗,被奪舍時是覺不到多痛苦的。
從杜圣蘭的角度,完整地看到顧崖木攬著‘自己’的腰,呼吸纏時口中說著‘沒那麼疼’的畫面。
他瞇了瞇眼,掃了眼顧崖木的腰下,準備一劍斬斷。
劍出鞘,千鈞一發之際,顧崖木好像發現了什麼,著如菟花一般弱的男子,目一,皺起眉頭。
記憶中,杜圣蘭好像沒有這般弱。
本能快于理智,顧崖木雙化為龍尾,直接將人重重掃到一邊。
眼看男子的背部就要撞到大樹,后方杜圣蘭不了同一張容貌流出如此態,抬手揮劍,伴隨一道銀閃過,男子脆弱的頸部留下一道,迸濺前,男子定格在臉泛紅的畫面,化為一道流消失。
山崩地裂,幻境在此刻崩塌,兩人的神識重新回到,黑暗中迎來一陣可怕的寂靜。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顧崖木掌心的火焰一直未再度燃起照明。
黑暗中傳來袍和地面的悉索聲,似乎是顧崖木改變了一下坐姿。
“我……”
杜圣蘭嗤笑一聲,笑聲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嘲諷,等著看他如何解釋。
在暴真實目的的可能和朝種族潑污水間,顧崖木沉默了一下,道:“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龍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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