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文立刻笑容滿面又出了他整齊的大白牙:“好啦!”
.
居然真的都弄好了。
床單鋪的稍稍有點兒歪,疊起的被子鼓得不怎麼規則。但總的來說,完的超出嚴言預計了。
“你一個人怎麼套上去的?”他問。
“我研究了好久,”虞文拿起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在網上搜了一下,找到了一個人套被套的攻略。其實也不是很難嘛!”
那看起來十分微妙的花卷被子完全影響不了他此刻的洋洋得意。
嚴言走上前去,原本想把被子攤開重新疊整齊,展開到一半時突然發現了不對勁。
“你剛才在套的時候,是不是覺得怎麼都對不整齊很難?”
虞文遲疑了一下:“……有點。”
“然后你強行往里塞。”
“也沒有很強行吧……”虞文小聲說道。
“你沒發現自己長寬都沒對上麼,”嚴言嘆氣,“過來,拆了重新套。”
兩個人互相搭手,虞文認真據嚴言的指揮行,不到五分鐘就把被子重新套好了。
“兩個人一起的話很簡單嘛,”虞文再次大放厥詞,“我已經完全掌握了。”
嚴言懶得反駁他。他四下看了一圈:“換下來的床單被套呢?”
“在……”虞文皺著眉在房間里走了半圈,“啊,在哪兒!”
嚴言順著他的指向走了半步,看見了被隨手丟在床另一邊地板上的大堆布料。
“怎麼往地上丟,”嚴言無語,快步走過去把舊的床單被套抱了起來,“旁邊不就有椅子麼。以后別隨便把東西丟在地上,就算每天都掃也難免有灰塵。”
“哦,我知道了。”虞文認真點頭。
嚴言抱著這些東西往外走,然后說道:“午飯外賣吧?你有什麼想吃的?”
“我隨便啊,都行,”虞文跟在他屁后頭,“要拿去洗嗎?”
“嗯。”嚴言點頭。
他方才會想到讓虞文做這些,除了故意支開他外,確實是原本就覺得該換洗了。這套床上用品還是前陣子他父母來時換上的。隔了許久,既然虞文要長住,還是給他換上新的為好。
“手洗嗎?還是洗機?”虞文又問。
“洗機,”嚴言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洗機旁邊,“你干嘛一直跟著我,去點外賣呀。”
“我看看你作,”虞文說,“你不方便,以后這些我來就行了。”
嚴言心有點兒復雜。
這家伙,未免太積極了。令人欣又讓人害怕。
“怎麼了,這很難嗎?”虞文問。
全自的洗機,按幾個鍵就能解決的事兒,有什麼難不難的。嚴言手指了指:“這是開關,先按這個。但在開始洗之前還得做準備工作。你把那邊架子上的那個瓶子拿過來,最大的那一桶。”
.
五分鐘后,洗機順暢運行。虞文低著頭表嚴肅口中念念有詞,似乎是在認真反芻。
“沒事兒,記不住到時候問我也一樣。”嚴言說。
虞文用力點頭:“我都記住了。”
嚴言看了看他:“……還是問問我吧。”
“我覺得你有點小看我,”虞文說,“我都那麼大的人了,這些又不難。”
嚴言回憶了一下他方才套錯的被子和昨天清洗微波爐時令人窒息的作,決定不予回應。
虞文大概是面子上掛不住,主轉移了話題。
“我剛才聽見你也念了阿瑾的臺詞,”他說,“你還是打算試一試的,對不對?”
嚴言不置可否。
“其實看書里的外貌描述,你比應天揚更符合,”虞文說,“我剛才就在想,以前你競爭不過他,肯定也有別的因素吧?畢竟你們要飾演的角都是Alpha,他有天然優勢。但這次不一樣啊。阿瑾又不是Alpha。”
關于這一點,嚴言不是沒有想過。
《尋龍》這本書的設定很特殊。在書中那個架空世界里,人只分男和,沒有第二別。男主角夏仲瑾并不是Alpha,當然也不是Beta。他就是一個純粹的“男人”。
作者奇思妙想,假定只有男和結合才能孕育下一代。所以在書中的世界里,兩個男或兩個之間的結合有違人倫,不被世人接。這對現實世界而言是個很不可思議的設定。故事中許多矛盾也由此展開。
主角夏仲瑾的外形對比現實世界,大致介于Alpha和Beta之間,被描述為材高挑但不魁梧,臉部線條和卻著冷峻。
對比應天揚明確帶著強烈Alpha氣息的長相,確實是嚴言更合得多。
可挑選演員,要考慮的因素實在太多了。
嚴言覺得自己就算去爭取了,最終也不會得到想要的結果。再次淪為替補,錯過大好機會,多麼可惜。
“試試嘛,”虞文小聲慫恿,“我好想看你演阿瑾啊。”
偏偏這個提議又如此充滿力。
作者有話說:我要稍微糾正一下!隔壁正文里雖然沒出現,但嚴言在室逃嚴格來說不是“演尸”的。“尸”只是劇的一部分,這個番外里才有提到。總之不用太過擔憂啦,以后都會慢慢講到的。
第24章
嚴言很快發現,幾乎所有人都默認了他應該去爭取夏仲瑾這個角。
但理由跟虞文的不太一樣。他的同事們只是默認了他依舊會是應天揚的B角。甚至沒有人來和他競爭這一位置。
“其實也只有你合適了,”夏沫私下對他說,“就算是B角也是主演,不是誰都能勝任的。除了天揚哥,我們團里沒誰敢說一定比你強吧。”
“但……我覺得應老師好像也不是非要有人替補吧?”嚴言說。
“怎麼可能,”夏沫笑著連連擺手,“人總有個萬一吧。這次的劇不比以前,肯定得認真對待。天揚哥和我說了,有你在他特別放心,沒有后顧之憂。”
“他真的這麼說?”
“是啊,”夏沫開心的樣子,“他說你后生可畏。”
沒人不聽夸,嚴言低頭了鼻子,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和應老師關系好的吧?”
夏沫愣了一下,接著十分不自然地側過了頭,只留給嚴言一個四十五度角的半側面:“還、還好吧……我和你的關系不是也好嗎。”
嚴言看著微微泛紅的臉頰,笑了笑。
他覺得自己應該配合著裝傻充愣把這話題自然帶過。可在沉默了幾秒后,卻又鬼使神差開了口:“……那能一樣麼。”
聲音不大,但夏沫就坐在他旁邊,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很快回過頭來,臉也變得更紅了。明明比嚴言還大上幾歲,平日里總是穩重,此刻神卻完全像個竇初開的小姑娘。
“你什麼意思,”夏沫眼神飄,語氣的像在撒,“你看出來什麼了呀……”
那模樣很可。嚴言看在眼里,卻只覺得口堵得慌。可他偏偏還得強歡笑。
“我可什麼都沒說,”他試圖轉移話題,“你說他們商量出結果了沒有啊,都那麼久了。”
關于人員的安排,在各自表達過意向后,團里的領導正在開部短會。大多數人不存在爭議,早就回去了,只剩數人因為各種理由還留著。
嚴言是為了想盡快知道結果。至于夏沫,嚴言覺得可能是在等應天揚。
“你明明說了,”方才還想要掩飾的夏沫不知為何抓著這話題不放,“你是不是看出來了?很明顯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嚴言不看。
“你其實看出來了吧,”夏沫小聲嘆了口氣,“你知道我喜歡天揚哥對不對。”
哪怕是早就已經確認的事,聽親口說出來,依舊覺得打擊巨大。嚴言沒有回話。他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此刻的表。
但沉浸在心事里的夏沫卻對此渾然不覺。
“我是不是平時表現得特別明顯?”趴在了面前的長桌上,歪著頭,“你千萬別說出去啊,我不想給天揚哥添麻煩。”
這話聽著有點奇怪。嚴言糾結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沒有在一起麼?”
夏沫慌忙搖頭:“你可別胡說。”
說完,見嚴言不吭聲,又有些忐忑地問道:“我們看起來像是在談嗎?”
“……我哪知道。”嚴言說。
“那你覺得他看起來……對我有沒有意思?”夏沫又問。
這姑娘大概是憋慘了,滿腔心事找不到人訴說,終于逮著個機會,完全停不下來。
嚴言苦不堪言。確定自己失,不代表就已經放下。沒有誰會樂意聽喜歡的人訴說對別人的意。更何況,夏沫說的話讓他覺得十分古怪。
“他知道你喜歡他嗎?”他問。
夏沫紅著臉點了點頭:“嗯,我說了。”
“他什麼反應?”
夏沫沒回話。就著趴在桌上的姿勢,把下半截臉全都埋進了手臂里,耳朵尖都紅了。
“……你不會是在那天我們慶功宴上去找他表白的吧?”
夏沫一下子坐了起來:“你看見啦?!”
原來如此。嚴言突然覺得很不舒服。喜歡的姑娘心有所屬,兩人郎才貌十分登對,這讓人心碎,但也讓人有借口勸自己釋然。
可應天揚是不是太奇怪了。嚴言很確定,他那天看到他們在接吻。夏沫對他表白,他沒接,卻親吻了。時隔許久,至今依舊沒給一句準話。怎麼想,都不像是一個靠譜的值得托付的人。
夏沫拉著他的手臂用力晃:“你到底有沒有看見?”
“……沒,”嚴言不著痕跡回了手臂,“瞎猜的。”
“哦……”夏沫松了口氣,點了點頭,“他那天好像喝得有點醉了,第二天和我說他當時稀里糊涂的,我也不好意思多問。”
嚴言心里愈發不適。
這什麼人啊,借酒裝瘋,親都親了還裝傻,擺明了是想吊著。
令人不齒。
“但他是知道我喜歡他的,”夏沫問道,“不拒絕我,還愿意和我繼續相,是不是說明我有機會的?”
說這些的時候神帶著顯而易見的期待,擺明了只是想要嚴言給一個肯定的答案,好讓有信心繼續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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