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伯樂

柯西寧沉著氣說：“這件事確實是我做得不對，拖累了你和公司，我會想辦法賠償的。”

“賠償？”陸遠東了一支煙，斜眼看他，上上下下地打量，流出一狡猾的玩味來，“你拿什麼賠償？三千萬你賠得起？”

煙這作或許真的要看值而論，嚴敘也是個老煙民，可他做起這個作來，就是荷爾蒙棚的賞心悅目，陸遠東做出來就是猥瑣男。

“……”柯西寧震驚地抬頭，看他，“為什麼要三千萬？”柯西寧的價不高，按集來算，一集的片酬只有兩萬塊，這部國產婆媳劇倒也長，總共有八十多集。按理說，他等殺青能拿到一百六十萬，不過他還得扣稅以及給公司四，最後拿到手的連一百萬都沒有。

按照合同的規定，違約賠償三倍，柯西寧的違約金即便按初始的一百六十萬算，也只需要給四五百萬。這數位對他來說，並不算是小數目。娛樂圈花銷多，要是沒有品牌商贊助，他隨便出席個活就需要花費數萬元來置辦行頭，這麼多年來的存款也沒留下多。

四五百萬，柯西寧咬咬牙還是能拿出來的，三千萬他還真拿不出來。

迎上柯西寧的目，陸遠東嫌棄地撇了撇，道：“哎——你別這麼看我，我這是按規定辦事。”

柯西寧質問道：“按劇組合同規定賠償三倍的話，我並不需要賠償那麼多錢。”

陸遠東覺得很好笑，他擲地有聲地說道：“誰和你說是劇組的賠償金了？那點錢算什麼。我和你談的是你和公司解約的賠償金。”

“解約？”柯西寧唰地站起來，“我沒有說過要和公司解約。”

陸遠東不屑地說道：“你不顧公司形象，擅自罷演，給全公司造了極大的負面影響，上面就讓你賠三千萬已經算是客氣了。”

當初挖他過來的星探，是這家經紀公司高層派去的，對他有知遇之恩，儘管《小琉璃》沒有播出，那高層也執意把他簽在這裏。前段日子，那位高層退休，告老還鄉，新的領導人佔領了他的位置，開始陸陸續續地洗牌和清人。

五年一約，柯西寧前兩年剛續的約，以為清牌不會清到他上，沒料到公司正好利用這一出罷演，把解約的責任推在他上，還能撈一筆違約金。

柯西寧氣得想笑，他無語道：“你們就覺得我沒有任何價值，用完了就丟？”

“拜託你想想清楚。”陸遠東把煙頭滅在煙灰缸裏，冷笑兩聲，掰著手指說道，“人家新人還沒臉，尚有出頭之日，你算什麼？老臘？還是風乾？幾年前我會簽下你，當你的經紀人，完全是看在嚴敘的面子上。有狗仔料你和嚴敘住在同一個社區，同一幢公寓的正對面，你們是鄰居。我以為你爭氣點就能抱上嚴敘的大，沒想到你那麼沒用，這麼多年鄰居當下來了，人家連你的臉都不認識。”

當初他和嚴敘都在事業的上升期，領證之後同時決定不公開。嚴敘買了同一幢公寓左右兩邊的兩種戶型，從外面來看是獨立的兩個房子，只有深知真相的人才明白，這兩個房子是被打通的。

這是一間屋子，空間更大，也更方便。

柯西寧哈哈哈地笑出了聲，陸遠東看他，嘖了一聲，心道，這是傻子嗎？都窮途末路到這份上了，還笑得出聲音。

就在陸遠東在心裏嘲笑柯西寧的時間段，他以為傻子的柯西寧把握住了陸遠東走神的這個空檔，步到陸遠東這邊，看準位置抬腳，狠狠地踹向他的命子！

陸遠東痛得尖了一聲，額頭冒出冷汗，下意識就用手捂著被踹的地方氣。

柯西寧顧不得好笑，趁陸遠東沒注意他，箭步離開了包廂，徒留下背後一串見不得人的辱駡聲，魯不堪到連服務員經過包廂都忍不住皺眉。

上了計程車，柯西寧開始盤算下一步的打算，他這樣和陸遠東撕破皮，公司那邊暫時不能去了，去了也是自投羅網。要是詢問藍宇，藍宇的答案肯定是求助嚴敘，確實，求助嚴敘是最穩妥也是最快速的方法，可柯西寧很多事沒想好，不想這麼快就麻煩嚴敘。

司機師傅盯著後視鏡看了很久，突然說道：“您是柯西寧吧？演《霹靂閃電俠》的柯西寧？”

《霹靂閃電俠》是一部畫片改編而的真人青春劇，除了小朋友，大多數人的眼裏，無論是浮誇的變作，還是恥的人臺詞，都能稱得上是雷劇中的戰鬥機。可柯西寧並沒有以演這部劇為恥，比起所謂的雷劇，他更討厭飾演人渣，至閃電俠能帶給孩子快樂，而人渣帶來的只有痛苦。

柯西寧是喬裝打扮出街的，沒想到這樣也能讓人認出。他矢口否認道：“師傅您看錯了，我不是柯西寧，就是長得和他比較像……您要不再看兩眼？”

恰好是紅燈，司機師傅停下車，回頭不好意思地看了眼柯西寧，恍然大悟道：“小夥子你肯定不是，柯西寧比你胖多的，你這太瘦了。”

大多數明星在鏡頭裏都會比本人胖一些，柯西寧也不例外，他笑著問道：“師傅你也喜歡柯西寧？”

司機師傅害地了鼻樑：“我算不上吧，我媳婦和兒喜歡。我兒喜歡他的《霹靂閃電俠》，媳婦喜歡他的《阿T傳奇》。”

阿T傳奇是他三年前拍的一部苦劇，講了一個傻子追求神的故事，最後神初嘗果，未婚先孕，把孩子託付給了傻子，傻子就又含辛茹苦地養起了小孩。

故事的最後，神嫁給了的人，找回了兒，一家三口團聚。傻子仍然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部劇是柯西寧拍的劇中，為數不多有品質的一部，深已婚和中老年人的鍾。很長一段時間，柯西寧他以為自己靠著這部劇紅了，等他接到無數類似的劇本後，他才明白，他這不是紅了，而是走向了另一個套路。套路多了，觀眾自然會厭倦，柯西寧就這樣不溫不火了多年。

“哎……”司機師傅問道，“你和柯西寧長得那麼像，是不是也看他的電視劇啊。”

柯西寧搖了搖頭：“我不喜歡看他的劇，我喜歡看嚴敘演的。”

“嚴敘啊。”聽到嚴敘，司機師傅眼睛驟然一亮，他慨萬千，“那柯西寧怎麼能和他比？他們也差太多了吧。”

原來連路邊的司機師傅也知道他和嚴敘之間的差距啊，柯西寧撐著下看路邊的風景。不一會兒，車子行駛到了一富人的別墅區。

柯西寧只來過這裏一次，他不確定能找到準確無誤的位址，他站在別墅區門口，絞盡腦找尋著被他掩藏在深的記憶，嘗試著按響了一戶人家的門鈴。

門鈴響了兩三聲，別墅傳來中年的聲音：“誰啊？”

柯西寧去掌心的手汗，深呼吸道：“是師母嗎？我是柯西寧，來拜訪賀前輩。”

門裏頭的聲沉默了兩秒，繼而爽朗一笑：“我不是師母，我就是一個保姆，柯西寧是嗎？你等一下，我上樓問一下先生。”

沒過兩分鐘，穿著圍的保姆風塵僕僕地下樓，給柯西寧把門給打開了，笑著把他給迎進來。柯西寧見過賀前輩的妻子，確實不長這樣，他由於錯了人而尷尬地笑了笑。

保姆催促道：“您快上樓吧，先生在二樓的書房等您。”

柯西寧邁著步伐上樓，扣響書房的門，賀軍正在作畫，聽到靜便讓他進來，他就沒怎麼猶豫地推開了門。

賀軍退休之後有閒逸致，平日裏就作作畫寫寫詩，日子過得也和和，他見柯西寧來了，灑地把筆扔進筆筒裏。

柯西寧先寒暄了一番，問道：“師母怎麼不在？”

“去稚園接孫去了。”賀軍慨地坐在沙發上，他讓柯西寧也坐，柯西寧不好推辭地坐在了另一張沙發上，“我這兒子和媳婦什麼都好，就是工作太忙，連接孩子的功夫都沒。你師母又不放心讓保姆去接，這幾天都是自己去的。”

賀軍已經五十多了，人倒是神，頭髮染得全黑，看不出一白髮，反倒是柯西寧在自己的腦袋上找找，怕是能找到好幾白頭發。

那保姆做完晚飯後，上來和賀軍告別就回了家，看來確實賀軍確實不太放心讓保姆在家裏待太長時間。

“對了。”賀軍如鷹般的目盯著他，“你這次來，是為了公司和你解約的事吧？”

柯西寧心裏一驚，問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賀軍笑道：“我雖然退休了，可在公司還是有人脈的。你也算我半個徒弟，你要被人趕走，我怎麼可能不清楚？”

柯西寧看賀軍那麼竹在的模樣，倒是放寬了心。

“不過我真沒辦法留你。”賀軍把一張名片遞給他，“這個製片人，近期將要投拍一部大製作的電視劇，……《宮闈》，對就這個名，你去LAN找他。如果你要來了這部外戲，公司有錢可賺，就不會和你解約了。”

LAN是一家高級會所的名稱，這些年來柯西寧去那裏的機會屈指可數。

名片上寫了一個柯西寧耳能詳的名字：徐橋。這是一個很有名氣的製片人，投資無數電視劇和電影，每一部都收穫頗多，他要真能結識這位，確實是個不小的收穫。

“可……”柯西寧猶豫道，“我這些年沒什麼作品，徐先生怕是不會用我。”

賀軍打斷了他：“你別妄下定論，任何事都得試試再說。”

目送著柯西寧離開，賀軍撥了一個號碼過去，他笑道：“你家那個小崽子被我誆過去了。”

對面說了些什麼。

賀軍搖頭：“真被你猜中了，西寧放著你不用，捨近求遠來找我這個外人，可我現在哪有什麼實權啊，要真有什麼途徑，怎麼就至於讓我這徒弟那麼多年來都沒什麼好資源，天接一些爛劇。”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嚴先生終於要出現了，喜大普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