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衛生間的隔間里容納兩個男，到底還是有些擁。

隔間門被鎖上，季晚直的站著，而封進在他后半步不到的距離，溫熱的氣息吹拂在他后頸上，讓人汗直立。

“不扶著墻？”封進問。

季晚搖搖頭，下因為空間狹小和后人太高而到的迫：“不干凈，算了。”

事實上，封進帶著堂弟來的地方就不是什麼便宜兒樂園，這個衛生間也是干凈得瓷磚可以照人，空氣中飄著的都是昂貴熏香的味道，是他過不去自己心理那關。

“嗯。”封進沒有對這個話題多說什麼，他將季晚穿在上的外套領子拉開些，出那沒有信息素氣味的腺。

前人的脖頸纖細，仿佛一掐就能掐斷。封進不自覺的放低了聲音：“我這次輕點。”

季晚閉上眼：“好。”

信息素注的那一刻，幾乎是立竿見影的，封進察覺到季晚抖了一下。

讓人煩躁和難的多余信息素被宣泄而出，而與之相反的，是被他信息素注的干凈里，再次帶上了他的氣息。

……完完全全的，獨屬于他的氣息。

他再次占領了這里。

各種雜的念頭在腦海中閃過，封進抬起眼，發現有些搖晃的季晚和墻壁的距離越來越近，馬上就要靠到了墻壁上，而閉著眼承他信息素的季晚一無所覺。

季晚很干凈，不愿意靠著這里的墻壁。

封進回想起剛剛季晚才說過的話，當即手拉住季晚的手臂，把人往回拉。

而季晚突然力，本沒有準備。而此時的他還有些發，所有的力都用來克制自己不發出奇怪的聲音，被這麼一拉頓時腳下不穩往后倒去，撞進了封進懷里。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封進下意識的攬住季晚的腰好讓他站穩，手掌則剛好從敞開的外套拉鏈里了進去，按在了里面只穿著短袖的季晚上。

alpha偏高的溫從掌心散發出，那溫度過季晚薄薄的短袖直接傳遞給季晚本人，季晚不適應的掙扎，封進反應過來后也順勢了放手。

然而一個念頭還是在這短短一秒里，闖進了封進的腦海中。

……腰好細。

季晚驚之下回過了頭，而封進也終于第一次直面了剛剛承過信息素后的季晚。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還泛著幾分水。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剛經歷過一場風雨的深谷中的花，脆弱易折，和平日里的氣質大相徑庭。

封進的目太過于微妙，季晚回過神來，迅速用袖子了眼睛。完之后，季晚看著那外套袖子，遲來的覺到了不對勁。

……這不是他的服，這是封進的服。

季晚尷尬道：“啊，是你的外套，我弄臟了。”

封進：“……我看到了。”

空氣之中彌漫著些許尷尬，和某種除了尷尬以外難以察覺的氛圍，最后還是季晚率先打破了沉默：“繼續嗎？”

“算了。”封進看著季晚臉上那還沒完全干凈的眼淚，只覺渾不舒服，平時在他面前哭的都是被他揍哭的，這還是第一個被他咬哭的人。

封進不自在的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卻發現自己沒有帶哪怕一張的紙巾。

哪怕時間往前十分鐘，封進都毫不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需要帶紙巾，更別提這張紙巾的作用是用來給別人眼淚，簡直荒謬。

可是，現在他好像真的需要。

封進的手在口袋里面僵著，拿出來也不是，不拿出來也不是。季晚倒是沒有糾結，聽見封進說不用了，便打開隔間門走了出去。

封進聽著外面洗手池的水被嘩嘩的打開，估著季晚可能正在洗臉，就沒有立刻出去。等到估著季晚收拾好了自己，封進才邁出了隔間。

外面的季晚果然已經把自己給收拾好了，他后頸上被咬的地方簡單的用水拭過一遍，那個新鮮的牙印上還殘留著水跡，那水痕順著纖細的脖頸下，最終流領，到了看不見的地方。

那不久前被注的信息素，又要淡的幾乎聞不見了。

封進盯著那屬于自己的牙印看了半秒，垂下漆黑的眼睫，迅速的將目撤離。他走過去洗手，盯著水龍頭里流出來的水，眉頭鎖：“這次也難？”

季晚緩了過來，作為一個beta，季晚對信息素氣味的相關趣聞并不太了解，便好奇問道：“疼倒是不疼，就是覺好酸。你……你的信息素是醋嗎？”

季晚說完，就見封進的角一抿，凌厲的眉眼瞥過來：“你這是在挑釁我？”

醋味的信息素很見，比較出名的幾個醋味alpha都人如其信息素，是大醋壇子，吃醋吃的喪心病狂。所以對一個alpha說他的信息素是醋，往往帶著嘲諷意味。

他怎麼可能吃醋？

他這輩子都不會因為誰吃醋。

封進的怒意在對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時又如同破了的氣球一樣鱉下去，只好用同樣的方式反擊：“你信息素才是醋！”

季晚：“我沒有信息素。”

封進：“……”

這家伙是專門克他的嗎！尋常alpha這麼挑釁他，早就被他按著打了。季晚這麼挑釁他，他卻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艸！

兩個人出了衛生間，看到了到找他們的堂弟。堂弟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

“你們去哪里啦。”小堂弟滿臉天真：“我在里面看見你們喝飲料了，我的呢我的呢？”

“你的，”封進想起那杯檸檬水，低頭俯視他弱小的堂弟，冷酷無道，“他買了，被我喝了。”

堂弟：“……？”

眼看著小堂弟眼里的憧憬就要破碎，季晚及時買了杯新茶給他，這才讓小堂弟破涕為笑。

天漸晚，封進看看季晚：“你什麼時候回去？”

季晚并不想回去，然而他也知道如果照實說，封進作為一個負責的易對象，為了他不出意外，有可能會留下來陪他。于是說道：“馬上回了。”

“嗯。”封進指使著堂弟去買東西，支開了人，他重新看向季晚，之前懶散的神散去，臉嚴肅下來。“這幾天我會去一趟醫院做檢查，看多天咬你一次比較合適。如果你信不過我，怕我占你便宜，可以跟著我一起去。”

季晚搖搖頭，他沒什麼信封進不過的，反正封進的信息素不會給他帶來實質的傷害，也就是在被咬的時候到酸脹而已。

季晚：“不用，我信你。”

等小堂弟回來，幾個人去到打車點，季晚下封進的外套還給他。封進微妙的卡頓了幾秒，沒有手，直到季晚一再催促，封進這才慢悠悠的拿回了自己的服。

季晚對著那目送他的兩兄弟揮揮手，坐上出租車離開。

車子逐漸遠去，封進垂眸看向手中外套。

作為一個對別人的氣味很敏的alpha，封進并不喜歡接手別人穿過的服，更不用說是剛下來的服，這往往會讓他到惡心。

實際上，他本來是打算把服送給季晚，反正他服多得是。

可季晚遞給他服時，他卻聞不到什麼討厭的味道，于是他神使鬼差一般的接了過來。

封進略煩躁的將服抖開，外套上面原本還殘留著幾分溫度，被帶著涼意的秋風一吹，便全部消散了。

——

季晚回到家里時太已經下山，夜幕升起。屋里出的暖黃燈看似很溫馨，可在季晚真正踏家門的那一刻，氣氛仿佛凍結。

眾人圍坐在沙發上聊天，一旁堆著很多禮盒，幾乎都要堆一座小山。顯然季晚不在的這段時間里，他們出去買了很多東西。

或許是他繼母為了賠禮道歉而買來送人的。

季晚忍不住有些幸災樂禍的想。

所有人都盯著他，仿佛一尊尊奇異的雕像。季晚調整好心態抬往房間里走，然而走到一半便被住了。

“季晚，”季父沉著臉，“你就這麼走了？”

“不然呢，”季晚假裝困的偏了偏頭，“留我下來，是二姨要給我道歉嗎？”

二姨臉頓時大變，而坐在旁邊的季晚繼母迅速去拍的背給順氣：“別氣別氣，季晚不懂事，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季父臉越發難看，他到底是季晚父親，是看著季晚長大的，因此也明白他這個兒子涉及到關于生母問題的時候，往往不吃也不吃，就是不會低頭。把季晚繼續留在這里，反而可能會鬧出更不面的事。

季父大手一揮：“回你房間，好好反省！”

季晚于是繼續走，走到一半，他聽見那些人重新開始說起了話。

三姨著季珂的腦袋，慈道：“珂珂這麼漂亮，一定要找最厲害最有錢的alpha才行！三姨聽說，你現在跟封家那位大一個學校，有沒有和他到朋友？”

季珂紅了臉，然而他還沒說話，繼母便抿笑道：“還說呢，他主些，他還不愿意，說等等。”

繼母了季珂的頭發，笑罵道：“等什麼等，總不能指人家大爺主加你吧？這不可能的，能讓封家爺主的人，大概還沒出現呢！”

季晚沒有再聽下去，他回到房間關上門，掏出手機想放松一下，就發現搬進宿舍以后加的孔立言給他發了好幾條信息。

孔雀開屏：【震驚jpg】

孔雀開屏：【晚晚，封哥找我要了你微信！】

孔雀開屏：【我還沒見他主加過人，怎麼看都不對勁，你要小心啊！】

孔雀開屏：【有殺氣jpg】

季晚一愣，界面上彈出來一個好友申請。

申請的人一片純黑頭像，名字是一個簡略的“。”，而申請原因上只寫著一個字。

【加。】